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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部分阅读
    花开瞪着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衣服,近在咫尺的衣服,让他有一种幽闭的感觉,这种感觉给他微弱的安全感,好似在一个狭小紧逼的空间里,好似躲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小小的空间里,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可以假装自己是安全,他可以假装外面发生的一切同他没有关系,他可以假装自己不会再受到伤害。

    被人摆弄着的身体,受着**的刺激与内心饥渴的双重折磨,**的知觉敏感但反应迟钝,而内心的望象烈火,他那一点点被累积起来的痒,累积到危险的程度,累积到他无法忍受的程度,身体却拒绝做出**的反应,花开大声着用力扭动身体,不断哀求:“简明,进来进来进来!”

    简明的喉咙被撞痛,他勉强忍耐,心里也知道花开一定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所以,他对花开特别容忍一点,可是花开用了太大的力气,不仅撞痛了简明而且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简明张开嘴,擦擦嘴唇,看见血,惊骇,然后看到花开的身体上,被划开的小小伤口,还留着一点淡淡的粉红色血水。

    简明按住花开:“花开!”

    花开的身体重重压下去,简明收回手,手机的天线上也留下血痕。

    简明惊骇:“花开!”

    花开:“简明,来啊,快一点,用力一点,用力一点!”

    简明有一点悲哀:“花开!”

    花开在床上似一条离水的鱼,为饥渴或窒息而徒劳挣扎着。

    简明站在那儿不动,花开也不再出声,可是身体慢慢地辗转着,在床上轻轻摩擦着,他的情形,好似刚刚被灌下大量,却又得不到发泄的可怜孩子。

    他暴燥着渴望着痛苦着,得不到满足,又无法挣扎。

    那张被衣衫蒙住了一半的脸,没有表情,什么样的表情可以表达他无法承爱的痛?花开没有表情,亦不再奋力挣扎,他缓缓地收起腿,团起身子,可是双腿仍在不断轻轻地摩擦。

    那个身体好象在说:“我渴,可是我并不指望得到水或解脱。”

    那种无声的巨大的绝望的悲哀,让简明觉得身心冰冷。

    他说:“花开!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花开轻声:“进入我,打我,侮辱我,伤害我,折磨我,毁灭我,不管做什么,做点什么都好,简明,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可以让我忘记我是谁?”

    简明抓住花开的肩膀,把他搂在怀里,他想怒吼,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也知道对花开来说,沉默也许才是仁慈的,或者,照花开说的做,伤害他,让**的疼痛打败灵魂的痛。

    简明轻声:“花开,不管什么事,记得我愿与你分担。”

    花开笑了:“分担?”

    花开轻声:“简明,咬我。”

    简明愣了一会儿,低下头,咬住花开肩头一小块皮肉,花微微颤栗,简明感受到身子底下那个小小的躯体在缓缓地绷紧,他停下来,花开说:“用力,再用力一点。”

    简明用力,花开慢慢绷直身体慢慢弓起身体,他那瘦小的躯体竟把简明顶起来,简明松开牙齿,花开肩头一个血红的印,紫红色,就要滴出血来,花开轻声:“还想要。”他的声音,象一个刚刚睡醒的孩子,带着鼻音,带着孩子的依赖与软弱,带一点哀求。

    简明说:“花开,冷静点,这样,我会弄伤你的!”

    花开忽然怒了:“我说还想要还想要,你是不是年纪大了?”

    简明按住花开扭动的身体:“花开!你给我冷静下来!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可以为你解决!”

    花开狂叫一声,一脚踹在简明胸前,简明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他痛得不敢呼吸,肋骨痛得象已经断掉。

    简明想不到花开会动手打他,疼痛对他来说陌生而难以忍受,剧烈的疼痛与受伤的感觉让他愤怒暴燥。

    简明站起身来,从地上拾起花开的皮带。

    花开已经拉开蒙在眼睛上的衣服,目光冷冷。

    不是冰冷的冷,而是没有生命没有生机那种冷。

    花开空洞的大眼睛扫过简明的面孔,停在简明的面孔上,却只是虚虚地笼罩在简明脸上,没有焦点。简明这才发现花开的眼睛,那双大大的,象黑色伤口一样的眼睛,没有生机没有生命感,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好象光线进去就被捕获,连反光都没有。象是无底的深渊。

    简明抡起手里的皮带抽到花开身上,他想:“也许,这才是花开想要的吧?”

    也许在这世界上,只有疼痛能带给花开生命的感觉。

    花开没有反应,对抽在他腿上的这一下没有反应,他依旧瞪着眼睛空茫地看着简明,有那么一会儿,简明怀疑他已经死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花开微微缩起身体,手臂也动了一下,好似想用手去抚摸伤口,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他也就放弃了,左右辗转一下,好象是痛,又好象是继续他的性的诱惑。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趴下,双手仍吊在头顶,双腿是自由的,可是他没有挣扎的意思。

    对了,这正是他想要的,剧烈的剧烈的痛,可以把他的灵魂杀死的痛。如果你的牙痛,你是不是希望杀死牙神经?花开的灵魂痛,他希望杀死灵魂。

    杀了一次又一次,用疼痛用折磨用毒品来麻醉。

    灵魂不死,依旧生生不熄地活着,每次伤害来临,都会疼痛,为什么差不多的伤害,每一次都能如第一次那么痛?为什么每次都会痛?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停止?

    也不是完全不能停止,当毒品起作用时,或者,凌辱他的人把他的头按在水盆里时,他就感受不到灵魂的痛了,还有当别人强迫他做最可耻的行为时,灵魂会有另外一种痛,另外一种痛居然比较容易忍受。

    简明迟疑一下,又打下去,花开一动不动,不出声,不动,身体绷紧,头埋在床上,后背上的皮肤肿起两指宽的淤痕,简明站在他背后,看着那僵直的背影,觉得心酸,半晌,简明问:“痛吗?花开?”

    花开轻声道:“打我,求你,打我。”

    那声音已不是妖媚,而是绝望。简明到此时,的心情已荡然无存,他只觉得心疼。在花开的生命里倒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扭曲变形成这个样子?

    简明拾起花开的电话,打开,拔号:“刚才谁打电话给花开?”

    对方问:“你是谁?”

    简明道:“我是花开的朋友,花开一直哭,不出声,我想知道什么事。”

    那边客气一点:“哦,他父亲刚刚去世,他在医院里趁没人时,吞了大量安眠药。”

    简明半晌才说出:“谢谢。”

    二十二,生命之痛

    关上电话,扔到地上,简明慢慢伸手放在花开背上,花开背上那道伤痕,那样触目惊心,手指摸上去有一种异样的火热。

    简明说:“花开,难过的话,不如哭吧。”

    花开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半晌,微笑:“不,我没眼泪。”

    简明想拥抱花开,花开问:“能继续吗?我想要。”

    简明沉默一会儿,退后一步,抡起皮带狠狠抽下去,花开微微仰起身子,僵直地两头翘起,有多痛?简明不知道那样狠狠的一鞭有多痛,只看见花开僵直了好久好久,这么久的时间里好似一切都静止了,简明想,如果花开喜欢的话,也许是因为在这一刻花开已经痛得忘了痛吧?

    当疼痛如闪电划过,花开已忘记一切,忘记世界忘记自己忘记所有的伤,只有疼痛,多么好,如果可以忘记一切,这样疼痛也是值得的。

    请一直打到精神之痛可以忽略吧。

    如果能杀了我最好,可是我怕死,那么,打到我忘记了这世上还有可以伤害我的人与事吧。

    好吗?

    花开慢慢放松,身体在那一刻的紧张里累到酸痛,可是大脑不知何时已启动激励机制,分泌出内腓肽麻醉神经,**疼痛,精神却轻松,压在胸口的巨石渐渐松动。

    松开来,让花开可以出一口气。

    你体会过窒息的感觉吗?花开每次回到自己的家见到自己的父母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钝的,不痛,但是那种窒息的感觉比痛更可怕,并且,在窒息中,会渐渐失去力量失去生命。

    简明轻轻抚摸他的后背,那异样的抚摸,让花开微微侧头,象面孔也意接受爱抚。

    然后鞭打又一次落在花开背上,花开震动,忍不住一声痛叫出来。

    那种痛,让一切都不存在,有一刹那儿,花开连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疼痛,疼痛充满他的生命,疼痛让生命重又醒来,什么都不存在,他唯一的愿望只是逃开,逃避下一次鞭打,他挣扎着翻滚着,可是双手被缚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在床上翻滚,疼痛在他全身各处爆炸,炸开,炸得他的意识粉碎,他惨叫,他不由自主地挣扎,他喘息,他重又变成一个正常人,有感觉,会痛,会恐惧,会挣扎,会惨叫,惨叫声一声又一声,凄厉悲凉,象哀求又象怒吼,象屈服又象唯一能做的反抗,渐渐花开的声音嘶哑,冷汗让他的身体象水洗过一样,他喘息,哀求:“啊!简明,啊,简明简明简明。”

    然后眼泪落下来。

    眼泪落下来,是痛的吧?虽然灵魂被刺了一刀又一刀,可早已不会落泪,如果可以痛快地哭一场,花开愿付任何代价,但是,他哭不出来,无论什么样的伤害,他哭不出来,妈妈死了,地上一滩血,那股血的味道啊,那股可怕的血的味道,他终生无法忘记的血的味道!

    血凝结在他母亲的头上,他曾试图为他的母亲梳理头发,头发被血凝成一个硬块一个硬壳。

    ***头上有一个洞,血肉从那洞里鼓起来,翻向两边,每次想起来,花开都想吐。

    他没有收拾,后来地上的血干了,用脚踢一踢,就碎成干的暗红色粉沫。

    血沫子混在尘埃里,直到再也看不到。

    花开想哭,可是没有哭出来,他哭不出来,他平静地坐在他父亲面前,他的父亲手里还拿着锤子,看见花开时曾试图举起来,花开慢慢坐到父亲面前,静静地等着,如果他打算给他的头上也来一下的话,那很好,他等着。

    可是他父亲没有,他父亲说:“我累了,我带她走,免得拖累你。”

    花开沉默一会儿:“你不必这样做。”

    他父亲说:“我累了。”

    照顾一个疯子几十年,终于累了。

    花开哭不出来。

    可是当**疼痛时,花开可以哭,那感觉真是好,有眼泪不断不断地流下来,那感觉真是好。

    你知道吗?一个人可以流泪,可以哭泣,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疼痛?疼痛不算什么,疼痛可以忽略不计,疼痛真的不算什么。

    花开轻声哀求:“再打。”

    简明呆呆地站在那儿,他喜欢打人,喜欢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他忍受痛苦,喜欢弄痛对方,再听对方说没关系,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控制,来给自己一个安全的感觉。

    其实简明从来没感受过爱吧?

    他一直希望有人爱他,可是得到的都是似是而非的交易。

    他喜欢看着美丽的男子被他的折磨剥去伪装,痛叫与挣扎,露出原本的惊恐痛恨软弱的感情来,他喜欢听被他折磨过的人说,没关系,不痛,只要你喜欢,也喜欢听大叫大骂,那让他觉得他好象看到了一个真的人或者一个可以控制的人。

    可是现在,他为他的折磨害怕。

    花开说还要还要,可是那个瘦削的后背上已布满伤痕,他喜欢打到对方无法忍受,当对方的求饶声开始变调,他会在临界点停手,可是花开说再打,血已经从红肿紫涨的皮肤底下渗出来,再打,就超过了简明的心里底限,简明不想伤人,不喜欢血。

    他的折磨,只是一个孩子在大吵大叫想要得到自己份外的一份礼物,他不想真的伤害自己喜欢的人。

    而且,花开伤痛,让他心痛。

    那孩子从开始的不出声,到后来的大声惨叫,那凄惨凄厉的叫声,象受伤的狼一样的嚎叫声,象濒死的野兽一样的惨叫声,还有那一声又一声的简明,他一直叫简明简明简明,好象这个名字是魔力的,是可以用来抵卸伤害的,是可以止痛的,是可以求告的,是——能保护他的,‘简明’这两个字震碎了他的心。

    简明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

    他伸手,轻轻触了一下花开的后背,花开抖了一下,哼了一声,痛得喘息。

    简明慢慢把手放在花开的后背上,一条条的肿痕让花开的后背凹凸不平,而且火热。

    摸上去不象**,象一种奇怪的动物,体温比人类高,皮肤不是光滑的而是一棱一棱的突起。简明觉得烫手,而花开觉得刺痛,他轻声,哀求:“不,不要。”

    简明拿开手,那样的伤,斑斑驳驳渗出血迹来的伤口,布满整个后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

    花开慢慢垂下头,瘫在床上,喘息,有那么一会儿,他是平静而幸福的,当疼痛停止,他哀求,疼痛就停止时,他是幸福的。

    命运象一面冷冷的墙,你哀求也好,咒骂也好,他无动于衷,你抓破自己的胸口,挖出自己的心脏,命运也只是一面墙,永无慈悲与怜悯。

    在简明这里,求饶得到回应,花开觉得这是一种幸福,他慢慢地沉静下来。

    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在等待他的灵魂?

    那是一个可怕的,他见也不想见的东西,他不愿想起不愿明白,不愿有记忆,花开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愿意想起来那件事,请你别想——别想——别想,我父亲已经死了,我父亲自杀了,自杀了!”

    花开“哦”了一声,窝起身子,他好象要呕吐一样窝起身子,他哀求:“简明,我们吧。”

    简明看着花开以一种缓慢的但却比惨叫更能表达痛苦的姿势窝起身子,他忍不住想拥抱花开,可是他的身体又不敢触摸花开那滚烫的伤口,他的手在半空中寻找几次,最后只是放在花开的头上,他抚摸花开的头发,那美丽的长发已被冷汗沾汗,一咎咎粘在花开的脸上,他的手颤抖着给花开抚去湿发,他轻声叫:“花开,花开,花开,那个人死了,他死了不好吗?他是凶手!”

    花开的身体慢慢平复,听到别人说他的父亲死了他的父亲该死,花开好象再一次慢慢坠入深渊,没有别人,没有爱没有光没有温暖的深渊,只有他自己的灵魂,他的幽闭地狱,他必须独自面对伤重濒死的灵魂。花开张开嘴,他必须说,必须说出来,他必须倾诉,必须告诉别人,他必须听到别人说原谅,哪怕那只是违心的安慰,他自己永生永世无法逃脱灵魂的谴责,他必须从别人的口中得到原谅,花开慢慢回过头,用那双大得吓人的黑洞一样的眼睛盯住简明:“他照顾一个疯子几十年,他累了,他决定死,他怕没有人照顾她,所以也带她走了。我应该恨他吗?那么,让他怎么做呢?让他忍痛吗?他宁愿死,你让他忍痛吗?”

    简明瞪着花开,什么?

    花开惨笑:“没经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

    简明慢慢抱住花开的头,颤声:“花开!”连恨也不能吗?花开甚至不能选择恨一个人吗?恨命运吧,命运是一道墙,你恨与不恨,对它有什么不同?

    花开轻声:“如果我不吸毒,也许他还不会这么做,一个家里,有一个疯子,有一个吸毒者,正常的那个人,如果不能硬起心肠抛弃亲人,是不是只有死掉才能解脱?”

    花开轻声问:“简明,是不是我杀了他们?”

    简明痛道:“不!不是!”他再说不出话来,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摇头,希望花开看见,不,不是你杀的,花开,不是你。

    花开在简明的怀抱里依旧瞪着眼睛,空茫地瞪着眼睛,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简明的白衬衫的一片苍白,花开说:“我的妈妈等于早就死了,可是她的躯体却一直活着,每天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我爱的那个妈妈早就死了,这具躯体,还会拥抱我,可是她不是我妈妈。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她在我母亲的身体里,用我母亲的身体,用我母亲的声音,拥抱我,每次看见她,我都希望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回家,我不看她,我当她已经死了,我不管她,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一个可耻的人,是一个不配活下去的人。我喜欢羞辱,那是我应该得到的,是不是?我喜欢折磨,我喜欢痛,我,应该这样,是不是?”

    简明落泪。

    绝望的花开。

    绝望的生命。

    二十三,不配救赎

    当人面对无法摆脱的痛苦时,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就会把这种痛苦看成幸福,用这种方法来到达解脱,这样他的价值观就被逆转了。

    整件事中,最无法解决的,倒不是花开失去亲人,而是花开认为自己有责任,花开在这件事里也确实有责任。

    这个年轻的身体倒底能承受多少?命运还要他承受多少?这个只有受到鞭笞才能哭泣的孩子,还有爱与被爱的能力吗?

    他能够正常地爱人吗?能够接受别人的爱吗?

    简明想起那双空白的眼睛,空白的表情:“你做了什么,让我爱你?”

    做什么,能让他再爱?

    花开的脸上一凉,他看见眼泪。

    简明的眼泪。

    花开疲惫地抬起头,啊,眼泪,真的是眼泪。

    花开不敢再爱,可并不是不懂得珍惜,一个成年人的眼泪,他知道那有多么难得,花开慢慢挣扎,转过身子凝视简明,过了一会儿微笑:“没关系,我早已习惯。”

    不习惯也没关系,生命不过一百年,想承受再多,也不能够。

    简明到此时才看到花开双手还绑在床头,他解开绳子,花开白皙的手腕上,一圈淤痕。

    简明轻轻给花开揉他的手腕,他知道这是花开身上最轻的伤了,可是大约也只有这个伤口,是可以因他双手复元的。

    花开看着简明眼里那种心疼的眼神,他觉得害怕,爱,比鞭打更可怕,有没有人知道?有一天,爱的指爪抓伤你时,会令你宁愿死去,宁愿自己从未爱过。即使只是被爱也是危险的。

    花开轻轻收回手:“简明,我们去旅游吧。”

    简明愣了一下:“好,不过……”你父亲的葬礼呢?

    花开垂下头:“替我做件事,把他埋了吧,或者,把他的骨灰扔了也行,我不想知道。”

    简明沉默一会儿:“好。”

    花开微笑:“死了好,早就是受罪了,他们死了,我觉得轻松。”

    简明沉默,他什么也不想说,也许吧,都是真的,这是花开的另一面,冷的一面,他也许是依靠这一面才活下来的,冷冷地面对家人的死,去死吧,死了就是解脱了。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另外一个痛苦地惨叫:“我可以做更多,但我没有做,我恨我自己。”这两个人互相折磨互相憎恨,最后都决定对这具自己无法完全掌控的**施以鞭笞折磨。

    简明把花开轻轻搂在身边:“花开,放弃你的挣扎吧,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人,你的主张也好,你的原则也好,你的选择权,都被我剥夺了,你不用再挣扎了。”

    花开看简明一眼,沉默一会儿:“我也很想放弃那些,那么,你还是要跟踪我吗?”

    简明道:“花开,你会离开我吗?”

    花开沉默一会儿:“简明,我找到你,也不容易。”

    简明愣了,花开微笑:“生命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在每个人身上留下痕迹,我已经是这样的人,我不想改变,亦不觉得有必要改变,你真的认为我还能成为一个别的样子的人吗?”

    简明轻抚花开布满伤痕的后背,呵,花开是这样的人,他已经习惯在受到伤害时,承受压力时,甚至只是因为喜欢,以受鞭笞的形式发泄生命的痛苦并得到快感。

    简明也有一点害怕,这样,两个人会不会口味越来越重?他对于残疾与死亡毫无兴趣,会不会将来变得有兴趣,或者——失了手?简明低下头,看着花开的美丽面孔,这是他的珍宝,他要小心收藏,万万不能弄坏了。

    简明拿了大筒药剂,喷在花开背上,疼痛立刻停止。花开惊讶:“咦,这是什么?”

    简明笑:“只是止痛啊,我要给你上药了。”

    花开温驯地趴下,不再问简明上的什么药,他觉得简明是真的爱他,他对简明有了一点微弱的信任。

    这一次,真的没有痛。

    花开微笑。

    花开缠着简明:“我们出去玩吧?”

    简明问:“去哪里?”

    花开想了想:“去北极看极光吧。”

    简明说:“放屁!那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一巴掌让你金光乱闪,你就当是极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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