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个让人不快的猜想,但我却瞬间想到了别的东西:“等等,如果他们在堕落使徒那边的话说不定是好事,你们忘了我还有……”
我还没说完,冰蒂斯就一拍掌心:“对了,浪子回头打脸拳!”
我:“……你能别提这个名字么?”
珊多拉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因为对已经掌握了“逆转化”关键“技术”的新帝国而言,堕落使徒如今也不是完全没救的污染者了,只要能成功将其捕获,我和晓雪都能把他们逆转化成正常的希灵使徒。假如当初将复仇军禁锢在另一个世界的真是一个有意识设立的“屏障”,而且这个屏障的设立者还活着的话,那他们几乎百分之百在堕落使徒阵营里,根据他们在大灾难到来的时候都有余力在清醒状态下制造这么一个屏障的事实,这将是一群颇有实力的首领,他们在如今的堕落使徒阵营中也会有颇大的影响力——这给我们rì后的行动指出一条明路。
“我明天就去召集司令部会议,”珊多拉雷厉风行地说道。“今后对堕落使徒的作战将尽可能捕获敌军首领。我一定要搞明白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觉得珊多拉说起来还真轻松,以新帝国的战斗力,和堕落使徒正面作战已经挺勉强了,现在还要求每次打仗的时候都把人家将领活捉回来——你还不如指望对面现在就来十几个皇帝携军投诚呢。珊多拉当然也能想到这个,于是她稍微收拾了有点亢奋的心情,对我们尴尬地笑笑:“只是个大方向,只是个大方向……尽力而为就行。”
这次让人脑袋发胀的讨论终于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根据新掌握的情报。对将来的各种军事行动做些微调,以及着手安排复仇军全员的大体检,珊多拉决定亲手督办此事,我倒也能乐得轻松。姬闪闪起身开始收拾那一桌子的泥版,这些宝贝疙瘩对我们而言已经没多大用处。但姬闪闪好像还挺喜欢它们的,这个平胸小矮子罕见地哼起了不成曲调的歌谣,轻快的仿佛过节一样。
“挺高兴啊,这些东西是你的宝贝了?”我拍拍姬闪闪的脑袋随口说道。
“看到熟悉的东西,高兴一下不行么?”姬闪闪手脚麻利地把一堆泥疙瘩扔到自己的随身空间里,然后特别jǐng惕地看着我,“等等!你不会是要把这些泥版交给人类吧?你好干这种事儿……”
我想了想。姬闪闪这么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些泥版属于地球文化的一部分,交给人类看上去也合情合理。但我压根就没这个打算,因为我们一直在致力于将帝国曾经的痕迹从地球上抹掉,在地球人足够发达之前。不会让他们接触任何超出必要的“影响”。为此,大爱无疆组织拆掉或搬走的古代遗迹已经不下几十处了(你看看当年那帮乱扔不可燃垃圾的科考队!),如今这些泥版上透露了太多明显的外星文明信息,它们会给地球文明造成极端恶劣的影响:让地球人以为自己是被外星人制造出来的圈养种族。这显然是个不良诱导。
虽然我们希望能引导地球人早rì进入太空,但希灵帝国这样的东西刺激还是太强烈了点:这很容易导致脆弱的地球文明走上歧途。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嫌麻烦。
“既然这些泥版上的东西没有成为苏美尔文化的主流。那说明它们最终还是成了人类历史上被淘汰掉的小分支,就别让这些分支去扰乱地球人本来就不怎么集中的jīng力了。”
得到我的承诺,姬闪闪顿时兴高采烈,抱着她的泥疙瘩们跑没二楼了——不过很快她又风风火火地跑了下来,因为院子里还有一大堆泥版呢。
“你现在看着可有点神祖的意思了,”冰蒂斯在旁边的沙发上虎踞龙盘一般地坐着,冷眼旁观我和姬闪闪的对话,“以一个更高的视角,为凡人文明考虑问题……”
我顿时皱起眉头:“怎么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怪不舒服的:好像自己成了反派似的?”
“因为你觉得自己干预了凡人的进程?”冰蒂斯轻笑一声,“别太敏感啦,这是必然现象。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哪怕喘个气,都够世俗世界风起云涌一番的,你已经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对世界毫无影响了——哪怕再小心谨慎都没用。妾身给你个最近的例子:三天前,妾身听珊多拉提起,为了修建新的虚空实验室,你批准微调了某个世界的光速。你知道这万分之一的微调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在那个宇宙,有数百万个从未接触过帝国的智慧种族将会在未来选择另一条科技树,对你而言,这是不小心产生的副作用,对那些凡人而言,这就是——命运。”
我:“……”
“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你强大到了对另一个种族而言如同天命的地步,那你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个责任,我们神族用了无数岁月来研究这个问题,最终我们在父神的指点下懂得了神的天责:神不涉世,并非神完全不接触凡人,而是神不会依照自己的意愿去扭曲凡人的意愿,除此之外,你对世界造成多多少少的那点影响,管他干蛋。”
冰蒂斯最后豪气干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记住妾身的一句肺腑之言:力量越大,越tm事儿多。”
我:“……”
这货真是我的人生导师,发自肺腑的。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冰蒂斯这个女流氓挺不错的——虽然她剽悍恶劣暴力蛮横任xìng而且隔三差五就出去找事并且花我的钱大手大脚,但除此之外……除此之外好像也不剩什么优点了……
总之我的意思是,冰蒂斯总能在我陷入迷茫,尤其是因为力量和责任之类重大问题上蒙圈儿的时候站出来,给我一些指点或者宽慰。这个女流氓平rì里看着吊儿郎当,但她亿万年来积累下来的绝不只是肱二头肌,她在力量与责任、权责与使命方面拥有的觉悟毫不愧于女神之名,我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多少次被她一番开导了,她的开导充满痞气,然而正适合我这大大咧咧的xìng格:如果你找一个正儿八经的严师良导来说不定我还听不进去呢。
或许这个女流氓浑身的棱角下面隐藏的是一颗柔软细腻的内心吧,我就这么催眠自己就挺好,能有效过滤她话里的含沙量。
看着冰蒂斯晃着膀子向大门走去,一副准备出去消费一番的模样,我在后面叫了一声:“谢了,冰蒂斯。”
冰蒂斯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省省吧,等妾身买东西回来你会想杀人的……”
我:“……”
含沙量果然还是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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