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技师略一思索。微微点头:“从某种方面可以这么说。
根据已知的情况,黑梭只是一个大型探测器的核心部分,它在抵达我们的秩序世界的时候被一层球壳保护着,所以黑梭本身在设计上应该是不会与深渊直接接触的,因此我们估计没办法从这东西上导出‘他们’在深潜船外层护盾方面的科技,但我们发现了类似核心防护的设计结构,用于在长时间的深渊深潜中保证核心安全。这是今天凌晨时由自动设备刚刚扫描到的一个结构,因此还未来得及上报……”
“那正是现在急需的!”珊多拉的声音猛然上扬,眼睛亮了起来。“核心防护?你确定黑梭里有核心防护技术?”
“理论上讲这是必须有的。”真不亏是塔维尔一手培养起来的王牌助手,这位黑皮肤大叔也冒出一句“理论上”。“深渊xìng质特殊,不管其所面对的外围防护强大到什么地步,它都能直接或间接对核心产生影响,因此在深潜装置的核心附近必须有一个更加强大和高效的调整系统来抵消这种影响,以防止在深潜装置物理结构尚且完整的情况下,发生系统主动自毁的倒霉情况。我们在黑梭的两极点,也就是光环向外延伸的尖锥部分发现了两个椭球形结构,它看上去和黑梭任何部分的结构都不属于一个系统,而且单独占用一条供能线路,这两个椭球形在接触到我们模拟出的深渊刺激之后第一个启动,并且迅速在黑梭上形成了……另一个黑梭。”
“另一个黑梭?”我皱起眉来,一番沉吟之后点点头,“维托克,你还是解释清楚点比较好我怎么听不懂呢……”
“陛下,属下的名字是托克维……”高级技师呆呆地说道,然后摇摇头,“我们现在还不敢确定那装置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但它们工作过程的每个步骤都已经被观察到:那两个古怪的装置成对工作,其中一个负责制造信息镜像,从数据特征来看,这个信息镜像和黑梭有百分之百的相似度,而另外一个装置则在信息镜像生成的同时将黑梭反相位化,这样,在同一个坐标上,信息镜像就取代了黑梭的位置和‘存在’,成为一个真实个体,而在一个很短的延迟后。这个镜像会被深渊污染,因为它完全建立在数据描述的基础上,稳定xìng弱于实体,所以被感染速度极快,几秒钟内就会改变xìng质,这时候黑梭解除反相位化并开始制造新的镜像,就这样,整个过程周而复始。镜像始终在代替本体承受大部分污染。”
“在这个过程中,黑梭应该仍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珊多拉听出了一些端倪。
“是的,但它只会在制造新镜像的一瞬间接触到深渊,因为这套系统不允许同时制造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镜像:复数的‘代偿者’会破坏整个‘代偿’体系。再加上那对装置制造镜像需要时间,所以两个镜像之间是无法无缝连接的,在新旧‘代偿者’替换的短时间内。黑梭本体还是要暴露在污染面前,但总体来讲,在整个深潜过程中,系统核心接触污染源的时间已经减少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整个探测器,甚至深潜船的工作寿命都大大延长了。”
“很好,这个过程听起来可行,而且我们确实没想到过,”珊多拉说道。“能复制么?”
“用幽能设备来原样复制黑梭里的设备恐怕是不行的,虽然理论上幽能和黑梭所使用的能源具备同样的‘等级’,但两者的工作方式截然不同,”高级技师遗憾地摇摇头,“只能说,它的核心防护方式给了我们一个思路,让我们知道某种方法可行,但具体如何实现这个过程,我们需要组织研发队伍。用帝国科技制造具备相同功能的设施。信息镜像技术并不复杂。难点在这个系统必须足够jīng确,而且反应迅捷。它必须和深潜船的其他系统dú lì开,不能使用公共数据链,所以一切指令都要依靠它自己搭载的微型主机和传感链来搞定,它还要在污染开始的一瞬间完成大量计算,然后把镜像制造出来。我们正准备申请数台希灵主机协助研发,她们应该能找到比较合适的高效算法。”
“好,申请批准了,”珊多拉摆摆手,“我不需要知道有多少技术难关,那是你们的任务。现在这个项目的优先级是s,你们申请的一切支援都会立刻到位,搞定所有技术问题,这是命令。”
高级技师立刻绷直身体,拳头击打在胸口:“是!您的意志!”
黑梭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和珊多拉准备结伴离开,离开前我再次回头看了那个静静地悬在无重力平台上,缓缓旋转的梭子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它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存在,然而却不愿有任何反应……好吧,这当然是错觉,因为除了自己这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之外,黑梭仍然是黑梭,沉默不语。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开口说话的。
“啊啊,总算是心情舒畅一点了。”
从研究中心出来之后,珊多拉绷了一上午的脸终于放松下来,带起了那种我所熟悉的、只有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的干净笑容,“当时想的果然没错呢,深潜技术的突破点,最终还是从那个神神秘秘的探测器上找到了。塔维尔大概会很高兴吧。”
“我倒觉得她会很受伤,”我想了想,根据那个眼镜娘的xìng格作出判断,“她可是个要强的研究狂,自己在死胡同里钻了这么久都没搞定的问题,突然被人家一个现成的科技成果给解决了,应该会大受打击才对。”
“哦?她还有这xìng格?”珊多拉看了我一眼,“你倒挺了解那个研究狂的——据说因为工作狂的原因,塔维尔的交际圈窄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还能有人这么了解她。”
我呵呵傻笑,心说珊多拉可能是忘了塔维尔上次放假时候的女大学生模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尤其是那些平常看起来神神秘秘难以接触的家伙,一旦你看到他们的另一面,世界观甚至都有重塑的可能:直到小学三年级我都一直以为老师是无所不知的,后来我们班主任吃发芽土豆请了一个星期病假,我才知道他们也有那啥的时候……
带着稍微有点愉快的心情,我和珊多拉在外面吃了点街头小吃和街头小吃摊,填饱肚子之后才回家,一到客厅我就发现可能又发生了喜闻乐见的事情。
小乌鸦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坐着一个正抱着根青菜苗啃的迷你小乌鸦,而这个迷你小乌鸦脑袋上顶着的却不是蛋壳,而是……看上去像蛋壳但材质很微妙的东西。
姐姐大人看到我进来,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小生物:“咱家傻鸟又立功了——这是她用乒乓球孵出来的。”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