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假如我的虚空领域可以让整支舰队瞬间跨越理论上无限远的虚空距离,那是不是就是说……咱们可以把大部队直接空投到堕落使徒的家门口?甚至绕过他们的预jǐng?”
珊多拉稍稍露出了惊奇的神sè,好像对我竟然能主动想到这个感觉很不可思议,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或许在局部战役时这样做会有些可行xìng,但也只能是小把戏。你知道,新帝国和堕落使徒都是庞然大物,当我们正式开战之后,会战规模绝对不会是一支舰队那么简单,而你的力量一次能把多少人空投到敌人阵地上呢?更何况,在这个空投过程中你必须和舰队一起跳跃,抵达目的地之后你会处于虚弱状态,把势单力孤的一支舰队送到敌人大本营,你自己还几乎没有战斗力,想过这是多糟糕的战术么?所以这只能用作奇袭,并且是小规模奇袭。而且也别把这种跳跃当做多大优势,事实上,在虚空中前进的军团被拦截的几率是极小极小的,第五舰队那是从一出发就被人跟踪才陷入这种境地,正常情况下在虚空领域前进的飞船,除非它已经靠近某个秩序世界,否则几乎不会被任何东西扫描到,用你的虚空领域将一支部队空投到战场,并不会在‘反拦截’方面有任何优势,顶多是为一部分士兵节约了点时间。但在我看来,作为虚空生物和帝国元首的你在整场战争中保持最佳状态远比你以自己失去战斗力为代价充当个一次xìng的运兵船要有意义的多。”
我感觉有点尴尬,心说自己好不容易灵光一闪冒出个战略xìng的主意,被珊多拉这么一分析,原来却是这么没有实战价值的技巧——她说的对,我下意识把自己的作用想的太低了,在真正的大会战中,把帝国皇帝当成一次xìng运兵船绝对是个糟糕头顶的点子。不过珊多拉看到我有些沮丧的表情反而笑了起来:“其实阿俊的想法也有用,那就是在我们真的需要偷袭敌人的时候,这次顺便也当收集一下实验数据吧,好知道进行这种规模的超限跳跃对你的小号会有多大。说起来,阿俊现在真的变化很大呢,以前的你,可是绝对不会主动想到这些事情的。”
我挠挠头发,心说这不是逼出来的么……
这时候珊多拉终于完成了重新校准,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好了,设备就绪。准备启程,阿俊,开大吧!”
我咧嘴露出一口佳洁士的闪光:“德玛西亚!”
然后就感觉一阵眩晕,很奇怪的……眩晕……
这种微妙的眩晕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似乎时间在我的概念中被割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在自己身边流逝,仅仅须臾之间。另一部分则在自己的感知中近乎凝滞,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奇怪的体验,尽管明确地知道刚刚只是过去了几秒钟。但那几秒钟却在自我意识中被无限拉长到近乎永无止尽……但是,自己却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或者烦躁。
我试图和珊多拉交谈。告诉她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古怪的情况,但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和她说话,并非自己不能开口,而是自己所发出的信息,动作(如果在那几秒钟内我真的有所举动的话),语言,完全传达不到珊多拉那边,我们仿佛一下子成了平行存在的两种层面的个体,如果不是心中知道这种情况很快就会结束,恐怕我会陷入很严重的慌乱状态吧——当然。也有可能不会,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时间观念正在剥离。
在自我意识中那无限漫长的几秒钟内,正常人应该会很快赶到厌倦,因为时间无休止地流逝和自身毫无变化的状态而厌倦。但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仍保持着平和的状态,这真是不符合自己的xìng格,然后,在某个漫长的思考过程结束之后,我蓦然想起了一件事:
神族的时间观念。
或许。这就是他们眼中的世界吧……感知着时间的流逝,却对时间流逝所引发的一切事情无须在意,而这种无须在意却也并不是漠然,仅仅是心态的永恒平和而已。
在确认这种状态不会产生不良影响,而且似乎并非真的会永远持续下去,自己暂时也无事可做之后,我有些好奇地开始体验起另一样东西:自己与虚空整体合二为一的感觉。
这是在穿梭机开始跳跃之后,与时间凝滞感一同出现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东西,似乎自己的虚空领域一瞬间越过了如此广大的虚空,导致两者在短时间内交换的信息超过了某种阈值,于是让我产生了自己已经无限扩张的感觉,神智开始在一个无限宽广却又无限狭小的海洋中漂流起来,海洋无所定型,瞬息万变,当你是一滴水的时候,便会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宽广,近乎无法理喻,但一滴水是无法从整个海洋中分离出来的,于是你们合二为一,你开始感觉海洋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广大,它就和你一样——尽管仍然是无穷,但这时的无穷已然是个可以度量的单位了,这个单位就叫做“自我”。
海平面有着层层叠叠的浪涛,看上去宛若静止——尽管在另一个概念感知中,它们正在疯狂涌动,瞬间万变。每一个高高隆起的海浪都是一个世界,相对于亘古不变的整个海洋,这些缓缓隆起又慢慢下落的海浪相当短暂,甚至于瞬间即逝,但就在那么一瞬间,它们仍然脱离了自己曾身处其中的大海,以自己独有的形态和规则高高跃向空中——或许虚空并不是海,而是一个平面,海平面,它下方无尽的深度只是个假象,深度是存在的,但又是没有意义的,对世界而言,构成它的仅仅是海平面的一次波涛翻涌而已,当这个想法突然跳出来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视角真的跟着发生了变化,自己从一滴水的状态脱离出来,站在某个全新的角度看着海平面上卷起滔天巨浪,然后我来到海平面下,看着全新的一幕:海面上卷起的巨浪,在这里看上去却仿佛是凹陷下去的深谷。
好吧,这真的是挺无聊的,但我现在却研究的颇有兴致,我可能理解为什么水下摄影那么有人气了,站在一个正常人不会站的位置看世界,你看到的一切确实挺新鲜,我就这么跳来跳去,等待穿梭机离开跳跃状态,好像不会太久了——我想了想,感觉自己可能只需要眨眨眼,把意识从深层转移到表层,就能一瞬间脱离这种状态:时间的流逝将恢复正常,从近乎凝滞回到那正常的几秒钟内。
不过正当我准备这么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大海深处还有另外一个畅游者。
和自己一样的畅游者。
有秩序的,有意识的,与混沌的大海截然不同的某样东西,正在附近游荡着。
我想了想,决定靠过去看看——虽然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移动的,但我确实感觉自己和那个畅游者的距离拉近了,然后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呀,小弟,遛弯啊?”
我:“……”
“没想到你还是个远足爱好者,跑这么远——吃了没?”
我:“……”
“对了,最近见着星臣没?他好些天没跟我发信息了,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忙吧……诶,看那看那,六个世界同时诞生诶!连体诶!这敢情会变成多胞胎也说不定,过阵子等它稳定了我就去给里面塞点生命,孩子们肯定会喜欢自己的新世界的!”
我:“……希拉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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