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平台边缘犹豫了一下:假如跨过身旁的两道石柱,外面就是虚空,现在自己没有任何防护用具,没有战舰也没有抗虚空护盾生成器,就这么跟上去?而且自己还不知道父神打算在虚空里散步到啥时候!
大哥,你是父神,俺只是个奶爸啊,军用版跟民用版它不一样的!
“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就踏出这一步。”
因为互相之间已经被虚空阻隔,父神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完全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鼓动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一样的语气,我当场心一横牙一咬先做了套广播体操,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
虚空形态——让你看看爷们也是肉身破碎虚空的人物!
用狗刨式在完全感受不到上下方位的虚空领域中移动是个颇费技术的活计,因为这地方没有正常的距离概念,想要在这里移动你只能自己给自己设定“距离”和“位移”这两条定义,当年跟冰蒂斯一场王八拳比试自己惨遭失败,除了那家伙从小练习板砖破武术的奥义之外,对虚空中行动的不适应也是个重要原因,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靠近在“不远处”等着的父神,他立刻表示热烈欢迎,精神连接里大声感叹着:“我说,你脸呢?!”
“别说脸了,我试验了多少次,现在连张嘴都没弄出来!”
我郁闷之极地跟面前这个不知无脸一族之苦的父神比比划划着,“不过你仔细观察一下,我觉得自己已经弄出鼻子了……”
父神认真看了看,肯定地说:“恭喜你,确实有个类似的东西,但令人遗憾的是——它长在你脑门上。”
叮了个当的!我就知道不照镜子弄不准。
虚空形态算是自己压箱底的绝活,用虚空领域来完全替换掉自己的身体,这样可以让自己免疫世界层面的任何攻击,甚至可以在致命的虚空环境下毫无压力地练习前滚翻和狗刨式,而且由于这个形态的特殊“光环”(后被冰蒂斯戏称为路人光环,可以让被光环照射到的任何人变成毫无特殊能力的路人),面对冰蒂斯那样的高级神族,我也有资本和对方来一场绝对公平的拳击比赛,可是这个技能仍然有两个让人非常不爽的毛病,第一就是消耗巨大,而且有一定危险:维持虚空形态时间过长会导致精神力枯竭,一旦精神力枯竭,自己就将无法维持虚空身体的稳定xìng,并急消散在虚空里面,这个过程几乎如同蒸一样,也是因为这个危险,姐姐大人一直提醒我不要随便动用虚空形态,即使偶尔练习一下,也得有一堆人在旁边看着。第二就是……这个形态……是没脸的。
一个只有四肢人形,没有五官毛的黑sè生物,胳膊tuǐ抻直了跟个十字架似的——这是冰蒂斯最近对这个形态的吐槽。
父神上下打量着我的虚空形态,脸上是思索的表情,最后似乎终于确定了某种事实一样,他点了点头:“果然如我猜想……你不是人类……”
从父神殿中离开,外面已经将近黄昏,没想到感觉上只是说了会话,外面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突然灌进脑子里的海量情报,我感觉颇有点头晕脑胀,就在这种晕晕乎乎的状态中,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庭园”外面,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仍然是一片平静,那些疯狂的小野兽本来还处于蛰伏状态,陌生人的闯入让它们从一天的无所事事中兴奋起来:三十分钟的jī烈搏斗之后,我终于想起在这茫茫草原上寻找冰蒂斯家的神殿是一件多么b的事情。
召唤出冰蒂斯那凶残的“房子”之后,我暂时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压制了下来,老门则絮絮叨叨地欢迎扎尔扎安亲王归来。我在神殿后面的“暗光大厅”里找到了姐姐大人,她正忙着教小泡泡和水银灯写字,如同每次学写字时候的场景,前者在喝墨水,后者在撕纸,姐姐大人在叉着腰摇头叹气。
“姐,有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我表情严肃地来到姐姐大人面前,语气十分严重,小泡泡和水银灯立刻好奇地抬起头来,满脸墨水的幼生主机向她爹展示了一副后现代的涂鸦,水银灯则径直抱住了我的脑袋开始摇来晃去:“喂,笨蛋人类,那个大叔都跟你谈什么了?”
“怎么了,阿俊?”
姐姐大人看到我表情严肃,而这是很罕见的,于是不由关心地问道。
“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哈?”
“咳咳,是这么个意思,我不是被收养的么,”我伸手想挠挠头,结果挠了挠水银灯的脑袋——小丫头正抱着自己的脑袋蹭呢,“当年是你把我拣到的吧?”
姐姐大人表情古怪起来,有担忧,有困huo,还有一点点怀念:“确实是姐姐把你领回来的,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父神说我出身有点大状况——姐,你实话告诉我,你不会是在野外现个飞船残骸然后从里面倒腾出我的吧?”
姐姐大人表情瞬间微妙起来。
“要不就是天外陨石?石头缝里?河中桃子?竹子——呃这个是辉夜,还是说,是哪来一白胡子大爷给了你一个小婴儿之类……”
我话没说完,姐姐大人已经果断上来给了自己一个脑瓜崩,然后跟小时候一样拧着我的耳朵:“你乱说什么呢!在父神那乱吃东西了?”
我用力偏着脑袋来躲避姐姐大人温柔的惩罚,嘴里也没闲着:“姐,姐,我错了,但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你好好回忆回忆,哪怕就真跟你说的一样,是从胡同口捡回来的,那我刚到家里的时候就没点天降异相?夜半紫光,东方金日,祥云西来之类的事儿就一件都没生过?”
现自家弟弟不是开玩笑,姐姐大人终于松开手,一边温柔地揉着我的耳朵,一边1ù出了回想的神sè。
“没有。”
“真的没有?”我大失所望,顿时感觉父神可能是忽悠自己的:自己这么个天将降大任的人才,老天爷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非要说的话……”姐姐大人突然话锋一转,让我顿时大喜:“真有?我刚到家的时候生啥了?!”
姐姐大人宠溺地拧了我的脸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对门旺财看到你之后……吐了半宿。”
水银灯当场就抱着我的脑袋一阵抽风,我眼泪都下来了:“姐,这个段子你从小揶揄到现在还没腻啊?旺财那是吃多药了见谁都吐好不好!”
就跟从小到大每一次一样,姐姐大人看着自家弟弟在这个问题上抓耳挠腮的样子顿时乐不可支,笑了半天才板起脸来,来回拧着我的腮帮子:“那就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把珊多拉叫过来把,你弟弟可能不是人了。”r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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