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开始一碟碟的摆放在圆桌上阿伦将一团牛肉塞进自己的嘴巴看似含糊的随口应道:“如果没有回头看清走过的路、所犯下的错又怎么能知道前面的道路将可走向何方呢?”
“但你回头的次数太多了!明明已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仍是依依不舍的回头……阿伦你一直都是这样啊!”
阿伦的心弦仿佛被什么弹动了一下就连嚼牛肉的动作也稍稍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东帝天仿佛能感觉到对方帽沿下那深沉的注视。比起往昔老师今天好像有点不同这种感觉在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那是当年流星雨的夜晚过后天空之城西郊水晶矿坑惊变的第二天清晨他坐在蓝河畔也是以这般语气和自己说话地……
但这股温情迅被阿伦压下了比起他过往对自己造成的悲剧还有雅玲的死亡。这样的深切仇恨并不是瞬间的温情就可以融化的!
阿伦牵了牵嘴角将一整条肉卷往嘴里塞去淡淡道:“老师你特地找我应该有更要紧的事情吧?”
东帝天凝视着街道对面那座精致的钟楼凝视了一会才道:“如果我没猜错神圣联盟打算把你推举为联盟的领导者对吗?”
阿伦耸耸肩不置可否。
东帝天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才举杯干尽了蓝莓酒说:“战争期间成为人类的第一号人物这就意味着战争后把握好机会统一阿兰斯的机会就会出现了!”
阿伦暗想人类世界历史上第一次大一统听起来美妙得可真是一塌糊涂可对我而言这一切也未免太过遥远了远得仿佛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阴影中的东帝天似乎又笑了笑像是看穿了阿伦的想法以罕有的语调温言道:“当你身处于历史的大潮之中那只能顺应潮流。当历史选择了你你将来所走的每一步都将成为历史无论你是进取还是逃避……”
阿伦仍是低头嚼着食物用那不文雅的声音来冲淡东帝天话中的深意心里仍情不自禁的猜度了一下他这句话不但是在说我或许还在说他自己……
东帝天似乎对阿伦的态度不以为意又道:“无论这次联盟大会再或是你的未来你都需警惕一人疾风今天的守护者波特!”
“嗯?”阿伦终于好奇的抬了抬头。
“如果他表示要与你公平竞争联盟领导者的位置那我这句警告作罢但如果他表示愿意全力支持蓝雪云成为联盟领袖那你日后就需多多提防他了。”东帝天不紧不慢的应道。波特作为疾风的军神战无不胜不单在疾风平原树立起自己崇高的威望也在阿兰斯建立起自己良好的口碑。自从他登上疾风的政治舞台开始几乎就从来没犯下过任何错误尤其在打通幽冥森林走廊之后他的声望更是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位疾风守护者同样是联盟指挥官的重要候选人之一对比起蓝雪云的战场经验他的资历恐怕更优胜一点……
阿伦脑海里分析着波特联想到他的野心再聆听着东帝天的警告心里不由得寒了寒但他还是尽量乐观的想波特与自己毕竟有过过命的交情两人的友谊不致于这么不堪一击吧……
东帝天将目光投向了阿伦的身后说:“你有熟人来了。”
阿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凤凰城的代表歌德正领着几名随从从伦多巴的东城门策马而入。
当阿伦再回过头时东帝天已不知所踪。
他轻轻的舒了口气接着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招手唤来侍应生沉声问:“这张单买了没有?”
“先生还没有呢!”
“啊这老混蛋……哦没什么再给我来两盘羊肉卷!”
“……”
歌德看到阿伦时先是茫然了一下但眼睛很快就亮了起来远远笑道:“约翰修士没想到能在这个美丽的城市里与你再次相遇蓝天白云也正为我们千载不变的友谊喝彩呢……”
阿伦的笑容同样灿烂如花丝毫也不介意歌德的啰唆很是热情的招呼歌德前来同坐还说:“歌德先生随便点东西吃不必客气!”
“那怎么好意思呢嘿嘿我只要一份牛排就好。”
“……”
在这个暖冬的下午两人一同回想起当年的出使潘多拉平原上的寒风、兽人大营里那个滑稽的葬礼……
正谈到**时相互唏嘘间阿伦就以上洗手间为理由离去了接着他的马儿也消失了。
歌德久候不见只能招手表示结帐。
接着伦多巴一角传出了他的惊呼声“什么!怎么这么贵?我只点了一份牛排而已啊……”
碧蓝天空上悬挂着几朵白云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在那里绿草与蓝天相依相偎相互映衬蔚是壮丽。
阿伦踏足其上仿佛踏进一幅唯美的画卷中心境一阵豁然和舒畅。抬头望去蓝天是如此的接近让人不由得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张开双臂就可以自由飞翔。
极目远眺天边正有几十匹骏马在肆意奔驰他们撒开四蹄朝另一边的天际飞奔而去扬起尘土一片脚下的绿草随风摇摆间仿佛也都奔腾了起来伴随着风的咆哮奔向蓝天的尽头……
呼吸着那纯得不带一丝一毫杂质的空气面对着这片无垠的空间阿伦的眼睛不自禁的微微红了。他落马跪倒在这片草原上泪珠轻轻滑落。
边缘我终于回来了!
当年离去时他不过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最大的梦想便是成为举世闻名的大英雄退休后便在自己的庄园里享受晚年但再次回来时他已带着一身的尘埃经历过人间无数风霜和磨难虽已名动天下、举世仰望但其中付出了何其沉重的代价。今天的他已不敢再轻易奢望梦想不敢再随便憧憬明天……
无数的画面在他的眼前掠过仿佛正在面前的草原上演着他当年的乐与怒重现着他当年的喜与悲……
众神用蜡笔在天空随意涂抹令晚霞悄然降临在这片美丽的天空渐沉的天气令阿伦渐渐回过了神他缓缓站起抹去眼角的泪痕现一滴滴水珠正从晚霞的深处中钻出滴落到尘世间。
呵久违了边缘的过**!
阿伦也不避雨就这么牵着马任由水珠落在身上缓缓走在这片曾经无比熟悉的土地上。
往事如风当真正面对时也未必如想象中那般可怕阿伦只觉心情舒爽了许多就像压在心头多年的沉重石头忽然被搬开了一般。
雨点渐密打在身上的滴答声仿佛正串成一古老的边缘歌谣阿伦情不自禁蹬踏着脚步跳起了那边缘自古相传的舞蹈仿佛在这个刹那又回到了童年的篝火边。
正在他自得其乐时远处一个避雨的帐篷里探出了一个脑袋一个老人冲他挥手嚷道:“嘿!年轻人来这里避雨吧!”
阿伦笑着冲他摆摆手表示不用但那老人却以为这个过客不好意思又再次用力招手。边缘人是热情的总是乐于帮助别人阿伦不忍再拒绝他的好意便上马奔了过去。
那帐篷中央正燃了一小堆篝火除了那老人还有几个孩子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俊美的外鄕人。
老人招呼着阿伦坐到篝火边笑道:“年轻人身子骨是不错但也得珍惜自己呀咱边缘冬天的过**可是入骨的你还在雨里蹦蹦跳跳可得小心着凉了。”
“谢谢大叔关心不碍事啦!”阿伦微笑应道。
一听阿伦说的是标准的边缘腔小孩子的眼睛都瞪大了老人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嘿嘿原来是游子归家呀!这次回来就不要走啦听说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是家里好呀!”
阿伦怔了怔家……边缘是我的家但我的家又在边缘的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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