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和老纪两个人靠着帐篷坐了下来,其实这样虽说是居高临下,一米多高的石台,看的好像是更远了些,但实际上还是看不到啥东西,我们附近这石头都是不会发光的,也不能照亮,不过这样更好,一片漆黑,心里头踏实了不少。
符建和阿生,还有大奎、刀疤,四个人在石台的下面,分四个方向,却没有靠在石台上,也没有坐下,老纪说了,值夜的人要随时提高警惕,不能有丝毫懈怠,站着是最好的,要是坐下了,一个是容易犯困,而且遇到紧急情况在反应动作上就要慢半拍。
我说那咱们咋坐下了?老纪说:“你坐着站着反应也那样,我是无所谓,我坐着站着反应也那样,哈哈”
我无语了,中国语言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同样的话,听起来完全就是两个意思,奶奶的,我冲他一呲牙,嘿嘿道:“信不信一会我叫个鬼上来跟你玩玩?”
老纪嗤笑了一声:“切,你敢叫上来我就敢灭了它,你当我是吃素的。”
我撇了撇嘴:“你当你是”
说到这我猛然想起了,只觉浑身发冷,一股凉意没来由的从脚底直到头发丝,瞬间就窜遍全身,表情不由自主的就呆住了,老纪奇怪的看着我:“咋了?没词了?”
我半晌才缓过劲来,转过头讷讷的问道:“小、小雨去哪了?”
老纪也愣了下:“这时候怎么想起问小雨了。”
没错,刚才那一刹那,我就想起了纪雨,因为纪云和纪雨两兄妹里面,一直都是纪雨会道术,所以刚才我想说的是你当你是小雨,这句话刚要冒出来,我就顿时想起了自从我还阳以来,只在医院里见了小雨一面。之后我就一直在忙。先是去了丰都,然后又去地府帮小白求救,现在又来了长白山,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我简直没有时间去多想。
不过,真的是没有时间么?我心里暗暗觉得很是惭愧,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多天对小雨不闻不问,又或者,我是在潜意识里对她逃避吗?我的心里真正喜欢的到底是叶子,还是小雨?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思索过,结论是两个都喜欢,这不是滥情。而是人之常情,换了任何一个人在我这个角度,都不可能对她们其中之一无动于衷。
也许让我真正纠结的是,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一个,这也许是我矫情了,人这辈子谁离了谁都一样生活,但是,我就是放不下。没办法。这就是我性格中的弱点,其实我常常在想。也许我根本就不是成大事的料,因为我骨子里并不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这么久以来,好像做任何事情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着我往前走,再加上我本性里的一点善良和正直,身边发生的一件件离奇的事,让我一直走到了现在,至于以后的路,我并没有想的太多。
老纪忽然用胳膊碰了我两下,我才从思绪中醒过来,他斜着眼睛看了看我,说道:“别胡思乱想了,眼下的事重要,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小雨自然会回来。”
我稍稍坐直了身子,平复了下心情,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么紧要的时候,乱想,这可是在守夜,一时的大意就可能害了别人。
我看了下表,已经九点多了,下面的四个人站的个个跟标枪似的,缓缓的走动着,随时警惕的注意着周围。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头顶,墨黑一片,那连成片的浓密树影微微随风而动,看上去就像黑暗中隐藏的无数恶魔。
我深吸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周围,在我们这个宿营地的前后左右,分别有几棵巨树,大概要五六个人合抱那么粗,就连上面那树杈粗大的甚至都有一米多粗,白天杰瑞爬上去的也就是其中之一,而我们那个绳网也是在这几棵树上面搭成。
我顺着杰瑞爬的那棵树一直往上看,却发现这树高不见顶,白天的时候虽然觉得这树很高,也没仔细看,而且那树的主干粗壮得离谱,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粗的树。
树杈的上面,还隐约可以看见杰瑞挂的那些布条,从树杈上垂下,看着就跟一条条的蛇一样,我一直仰着头往上看,直到脖子都酸了才收回目光。
这守夜的活其实很是无聊,我精神了一会就倦了,看下面那哥四个依旧跟卫士似的,每间隔一会四个人就交换一下方向,估计是为了避免视觉和精神疲劳,再看老纪不知何时已经眯上了眼睛,貌似打盹,我撇了撇嘴,这当领导的都是说的好听,这么一会自己就先放松了。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打远处隐隐传来了一阵哭声,我扑棱一下站了起来,侧耳倾听,那声音飘飘悠悠的从风中吹来,若隐若现的传入耳中,却怎么听都是人的哭声。
下面的几个人也侧耳听了一阵,却好像不当回事似的,老纪压根连眼睛都没睁。我有些急了,小声招呼道:“哥几个,听见没,有人在哭,在方向?”
老纪忽然淡淡的接口道:“方向,坐下。”
我瞪大了眼睛:“可是”
符建回头笑着说:“吴爷,那是野狼在夜嚎。”
我一愣:“,是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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