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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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2/2)
    我扭过去头,望向雪岭。

    “但是,雪岭,你又是谁呢?”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是雪峰的双胞胎弟弟,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国外,无论是柔娜,还是刘一浪,抑或是子郁,都不曾见过我。”雪岭顿了顿,恨恨的道,“我来重庆,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我哥报仇!”

    我其实还有很多话要问,比如他是怎么知道雪峰葬身江水,又是怎么知道雪儿不是雪峰的孩子?

    但他却终于被警察带走了。

    “雪儿!雪儿!”

    刘一浪忽然拼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呼声。

    不知他是如先前一样神智不清,还是终于明白过来。

    但他,在薄暮里,那只被刘若萍紧紧握住的手,已经无力的松驰着,再也无法轻抚也许他一直都深爱着的妹妹的脸。

    他胸口最微弱的起伏也终于停止,永远的不再有了。

    而这时,山崖上,暴发出了刘若萍比任何时候都要撕心裂肺的哭声。

    柔娜也又一次瘫软在地。

    ……

    后来,雪岭锒铛入狱了,宣判那天,无论是我,还是柔娜,抑或是刘若萍都没去。

    仿佛他是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关的人。但他对我可以是这样,对柔娜,尤其是刘若萍,却绝非如此。

    她们谁也没告诉我她们回避的理由,我也不想去知道。我心知肚明,那理由不提起还好,一提起就决不能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心里好受。

    有一日,在公园,我意外的邂逅了那个竭尽全力,却终于还是没能阻止雪岭的阴谋的姐姐。

    她依在亭子边朱红的栏杆上,望着满池春水,若有所思的忧伤着。

    在她身边,如她一样忧伤的阿香,亭亭玉立。

    阿香向我招手,没有微笑,也没有闪烁回避春水般忧伤的眼睛。

    柔娜,微微笑了笑,抱着雪儿,善解人意的转身离开。

    我走向她们。

    我轻声问:“阿香,你有事找我?”

    阿香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个姐姐,道:“不是她,是我。”却没有回过头来,依旧看着那满池春水,若有所思的忧伤着。

    我问:“姐姐有事?”

    她道:“我是那向你道别的,当然还有阿香。”

    原来,我不是意外的邂逅她们。她们竟是来向我道别的,怪不得她们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我问:“你们要走?”

    她道:“嗯,我们要去上海,雪岭在那边的监狱里。”

    我不解。

    她道:“其实,我是雪岭的妻子。我以前之所以阻止他,是太爱他,怕他犯下任何一点错,影响我们的幸福。”

    我吃惊得哑然。

    怪不得雪岭从来不曾对刘若萍说半个爱字,甚至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原来,他早已是有妇之夫。

    她接着道:“我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是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他虽然也深深的爱我,却被仇恨占据了内心。”

    她叹息了声,忽然对我转过身来。

    我看到了她的脸,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如此憔悴,那双从前温柔的眼睛里,充满的,也不是忧伤,而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她颤声道:“但是,我想不到我的方式错了。我更想不到,我……”她咬咬嘴唇,眼里涌出泪水,痛苦中更平添了无限悔恨,“竟误会了他!”

    原来,雪岭在复仇的过程里,竟渐渐得知了真象。

    雪峰娶柔娜,并非是爱柔娜,而是要从柔娜那里得到父亲的遗书。他以为在那分遗书里,父亲把公司股份的继承权给了远在国外的弟弟雪岭。他要夺取它并将之毁灭。他到死也不知道,父亲其实把雪氏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给了柔娜。而柔娜之所以不把那分遗书拿出来,并声称根本没什么遗书,是选择了放弃。她,留着那分遗书,只是把它当着一种记忆来珍藏。看着上面那些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嗅着墨香,就仿佛雪氏公司的董事长还健在,就想起他生前对她慈父般的关怀。

    雪岭至始至终都是恨刘一浪的,雪峰被他推下悬崖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为了治好雪儿,他在医院里调查雪儿的血型时,竟意外的得知,雪儿不是哥哥的孩子。流淌在雪儿身上的,竟是刘一浪的血液!

    但他,对刘一浪的报复,在他看到刘一浪被伤得疯疯癫癫,足够悲惨,并且再不能作恶时,便已终止。

    他那天之所以要用那样的方式逼柔娜交出父亲的遗书,并让阿发大声的念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到,包括那些警察,他是有意公开那分遗书,让柔娜得到应有的幸福。

    在他眼里,一直以来他父亲都最伟大。他相信,他父亲可以把那么多财产都给了柔娜,柔娜就一定是个好人。可怜柔娜的幸福,却无辜的被刘一浪和他哥给毁灭了。

    这一定不是他父亲所想看到的,他尊重并努力地实现他父亲的遗愿。

    他抱着雪儿,站在高高的悬崖尽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雪儿记起那混乱模糊,却又挥之不去,如梦魇般不时纠缠她的一幕来。他已暗中从上海那个,给雪儿做最彻底的治疗的医生口里得知,雪儿的心脏虽已好,脑子却因经受过某种她无法承受的剌激,仍不能面对大喜大悲。除非那段模糊混乱的记忆能够在她脑子里忽然清新,并且她能足够坚强的面对。而要让那段记忆清新,只需把她带入模拟出的当时情景。要她足够坚强,却只能靠她自己。

    刘一浪的闯入,纯属意外,跌进深谷,在他看来更是报应。

    但他愿意为此负责,所以法官宣叛他那天,他没有为自己做子言片语的辩解。甚至当警察押走他时,他都始终高扬着头,也许他正记起了那句“英雄含笑上刑场”的诗。只是他去的不是刑场,而是他正好静下心来好好反思的监狱。

    她告诉我这一切后,再不说任何一句话,转身飘然而去。

    阿香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她去上海,是守候今生最挚爱的人。

    而阿香,却是逃避。

    她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阿香却在远处,终于忍不住对我转过身来。

    但她很快就又转回去,那么坚定的跟着那个姐姐渐行渐远了。

    我是那么心痛。我知道,这是她今生今世对我的最后一次回眸。然而她却没能灿烂的微笑,只有祝福,幽怨,怜惜和依依不舍。

    落花时节,风吹过,在她们身后,乱红飘飞,如美丽的忧伤。

    “爸爸!”

    欢快的童声,是雪儿,在远远的唤我。

    我轻轻转身。

    我看到雪儿在柔娜怀里,对我甜甜的笑。柔娜一边亲吻她的脸,一边柔情似水的看我。

    轻轻飘零的花瓣,依然美丽,但一经过柔娜幸福的脸庞,就失去了娇艳的颜色。

    我心里暖暖的,走向她们。

    我却发现,在她们身后,刘若萍正和瘸腿的张放,执手并肩,轻笑着穿过那片美丽的樱花树,姗姗而来。

    刘若萍终于接受了张放。

    她曾在电话里哽咽着告诉我,她哥或许真错过,但有一件事却是对的,那就是张放,才是今生最爱她的人。

    心里忽然涌起莫名的心酸和激动,我却犹豫着。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她,还有他们,一个我刚刚才认识的,全新的雪岭。

    很好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我们脸上。

    (全书完)。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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