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再说话,轻轻开门出去。
我在门外,北风从未掩的玻璃窗吹进楼道,有些冷,我打了个激凌,忽然就记起昨夜那个神秘女人的电话来,她在电话里说,柔娜一个人不容易,我要多爱抚她。
我本来要随手把门从背后关上,却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冲屋里心痛的说:“柔娜,雪儿的事不要想得太多,那个抱走雪儿的女人也许真的不坏,她的声音听上去那么轻柔,就像邻家的姐姐……”
也许是我把那个神秘女人说得太好,也许是她又惦记起雪儿来,她不再听我说下去,自顾自快步进了厨房。
我也轻叹了声,轻轻关上门,匆匆走进电梯下了楼。
我刚要走出芳卉园大门,却发现大门外的马路边停着胡总的车,胡总竟然到现在还没走!
他是要做什么?
我放轻了脚步,轻轻绕到一颗虽是冬天却还枝繁叶茂的大树背后。
大树离胡总的车不远,我看到他正坐在司机室里,车门的玻璃窗已摇下,他把手放在玻璃窗上,和谁通着电话。
我看到他神色从不曾有过的紧张,我隐隐听到他冲电话那边说:“……二少爷,我实在想不到事情会这样,我先前只料到刘一浪难于对付,不能让他一直纠缠着她,我已尽力把刘一浪从她身边分开,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不是你打电话来,我真的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雪儿早不在重庆,已被人悄悄带走……我只是在医院里听说雪儿已被她接回家时,有过惊疑……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难道她已看出了什么?……怪不得,我刚才去她家说要看雪儿时,她和寻欢有那么不可思议的表现……只是那个在柔娜精心策划下把雪儿带离重庆的人是谁?她又把雪儿带到了哪里……嗯,请二少爷放心,我一定不会声张,更不会报警,我甚至不会让她看出我已知道雪儿不在她身边……嗯,嗯……我一定会派人查出那个带走雪儿的人是谁,我一定会把雪儿……”
胡总一句话没说话,却不再说下去,估计是电话那边那个被他叫着“二少爷”的人生气的把电话挂断了,他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觉得再说下去毫无意义。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他和胡总都是什么关系,胡总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的叫他“二少爷”,还对他唯唯诺诺。但我终于知道,那个抱走雪儿的神秘女人所说的阴谋者真实的存在着,只不过他不是胡总,他站在胡总背后。那个“二少爷”才真正对柔娜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胡总只是阴谋的执行者。
我眼前忽然闪现出那个和刘若萍相好,疑是胡总司机却又似乎不是胡总司机的阳光男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次在公司门外,他和胡总的表现确乎很怪异,而且,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柔娜一出现,他就开车离去,神色匆忙。
我一下子就觉得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可怕,更何况,胡总的最后一句话没说话,我不能知道他一定会把雪儿怎么样!
胡总没有发现我,只是猛地发燃车急急的去了。
他这么急,是要去哪里?是不是与那个跟他通电话的“二少爷”有关?
碰巧一辆出租车经过我身边,我一招手,司机就停了下来。
我急急的钻了上去,没等他来得及问我去哪里,就指着前面车流里隐隐可见的胡总的车对他说:“快,追上他!”
是的,我要追上胡总,我要知道那个在胡总背后的“二少爷”,是不是真就是那个阳光男子,他又究竟想把柔娜和雪儿怎么样?如果那个阳光男子真是那个隐藏得更深更可怕的人,那么刘若萍的处境似乎也危险了。
可事有不巧,刚到十字路口,红灯就亮了。我只好心急如焚的看着胡总的车飞快远去,最后消失在视线之外。
等绿灯终于亮起,我们的车终于可以通行时,出租车司机和我却再也找不到了胡总的车,一直向前追出好远,也没找到半点踪迹。
出租司机道:“可能他是在我们身后的某个十字路口改变了方向,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其它的路?”
如果胡总真早在身后那些我们经过的十字路口改变了方向,我们现在回去还能追上他吗?不要说时间已过去了这么久,他早在千里外,就是那些横在十字路口的道也不只一条,我们又怎么知道他是拐到哪一条上去了?
我看都没看他,他太自私,只为了自己挣钱,却不考虑这样做对我有没有半点意义。
我冷冷的叫他把车开向去往医院的方向。
我不要再在胡总的去向上浪费时间,我相信只要用心,揭开他和他背后的那个“二少爷”的所有阴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大可不必急在眼前。
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去陪陪病床上的忆兰。
到了医院,经过打听,我终于找到了忆兰的病房。
站在紧闭的病房门外,我听不到病房里有任何声音,想必忆兰正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
我是那么想见到忆兰,我却不忍吵醒她,她流过太多的血,身体一点虚弱得到了极点,她需要极好的长长的睡眠。我没有敲门也没有在外面心痛的唤她的名字,我只试探的用手轻轻的一推,那门就开了。
门没有闩上。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走进门去,还没来得及看到病床在哪里,更不要说忆兰的样子,就被谁从背后猛的一把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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