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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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娜还在继续疯狂的拨打,我说:“柔娜,把手机给我吧,再打她也不会接的。”

    柔娜依然继续着,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她快要又一次陷入悲痛绝望的恍惚中。

    我道:“把手机还我!”并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手机。

    我竟如曾经的刘一浪一样凶狠无情,我的声音震得啸啸的北风也寒冷得发抖。

    我不得不这样,我不要柔娜继续沉溺于悲痛绝望中,更不能让她再神智恍惚。

    柔娜果然惊醒,她望着冰冷绝然的我,身子有些瑟缩,像是冷更象是怕,仿佛我不再是我,不再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和她朝夕相处的弟弟,朋友或假扮的丈夫,而是一个暴君。

    我忽然觉得她好可怜,我一把将她拥到怀里,我感到她的身子好单薄好冷,我颤抖着声痛惜的柔声道:“柔娜,不要打了,何必呢,再打她也不会接的。再说,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毕竟雪儿已有了消息,而且她暂时好像也还没什么危险……”

    我哽咽着,说不下去。

    柔娜在我怀里,也再次忍不住放纵的哭出了声音。她冰冷的脸紧贴着我胸前的衣服拼命的摇摆,她是想发泄痛苦,她是想擦干眼泪。可是我的衣服已湿透,她的眼泪却依旧如泛滥的洪水。

    好久好久,柔娜的哭声渐渐缓和下来,只剩三两声抽咽,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我也止住泪水。经过一场放纵泪流,心里的悲伤痛苦竟减轻了很多。依旧是先前的空旷街道,依旧有北风在吹,放眼那些闪烁的如梦如幻的霓虹灯,却有了些春节即到的节日的喜气和轻松,虽然这感觉并不浓洌,但毕竟感觉到了。

    我轻拍着柔娜的肩,说:“柔娜,我们回家吧。”

    柔娜听话的从我的怀里离开。

    我们这时才注意到,那个女护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刘一浪也早已在寒街里消失了踪影。

    但我们谁也没提起他们。我们默然的离开,肩并肩的穿行在寒冷空旷的街道,走向回家的方向。

    回到2046,我对柔娜说:“好好休息吧,什么也不要再想,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柔娜点点头,说:“你也是。”

    然后,我们各自走向各自的卧室。

    没有雪儿的夜,忽然让人觉得格外冷清。

    我正要跨进卧室门,柔娜忽然在背后叫我。

    我扭头去看,她正依着她和雪儿的卧室的门,望着我,疲倦不堪的眼神里似有一缕薄雾般朦胧飘渺的欢喜,又似有一缕薄雾般朦胧的失落。

    我心里也轻涌起一丝惊喜,继而是一声轻叹。

    如果不是今天出了意外,就算我和她的婚礼只是一场戏,这个夜晚的2046,也决不至于如此冷清和忧伤。

    她和雪儿的卧室,昨天就已被胡总布置为我和她的新房。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同事们一定早已把我和她双双推进新房,然后水一样涌了进去,热闹闹的为难我们,欢天喜地的大闹一场。就算到这个时候,早过曲终人散时,新房也不该如此空荡寂寞。那里面应该烛影摇红,我和她——也许雪儿是睡在我们中间,也许雪儿是懂事的睡在隔壁我的卧室——但无论如何,为了骗过雪儿,骗过胡总,我都应该正和她睡在那张宽松的新人床上,床头的大红“喜”字被红烛映得正红正亮。这个夜晚,我和她一定将彻夜不眠,我们背对着背,也许到天亮也不会说一句话,但我们却多么渴望能鼓起勇气向对方转过身去,或对方能鼓起勇气向自己转过身来。我们都猜测着别人的心思,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有着太多的心酸,太多的难为情,但也有着太多的感慨和自己欺人的欢喜。

    可是现在,雪儿身在别处。红烛未燃,我却和她劳燕分飞,各进各的卧室。

    我们彼此望着,好久好久,她才柔柔的说了句:“谢谢你。”

    然后转身关门,风一样的消失在了紧闭的门背后。

    我也转身,进了卧室。

    闭门关灯,宽衣上床,虽然疲倦不堪,却辗转反侧,难于入睡。到后来,终于要入睡了,手机却一阵震动,同时响起了短消息的提示音。

    我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按了按读取键,手机屏幕发出的幽蓝的光有些剌眼……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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