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眼中的痛苦,并不是因了按摩女的事而对我愧疚,昨天我和池艳妈妈离开酒店时他想跟我说的也并不是对不起,他不过是想问刘一浪和柔娜出了什么事。
当然他担心的并不是刘一浪,也许也不是雪儿。他担心的是柔娜,他对柔娜一往情深,我早已看出。
如果说他痛苦的原因还有别的,那就是他只想按摩女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却没料到按摩女会破坏我的婚礼。我和忆兰的婚礼一遭到破坏,我这个本已退出的对手便又回了来,给他对柔娜的追求又构成了威胁。
子郁还在等我的回答,然而我却只顾大口大口的吃饭。我从没这么快就把那么多饭吃完过。以前吃饭,我和忆兰互相夹菜,总要经历太多的缠绵。
我站起身,我看到子郁的饭菜一口也没动。
我说:“子郁,对不起,我好疲倦。”
然后,我没稍作停留,便离开了餐厅。
我知道子郁在我背后发愣,不只是前晚发生在刘一浪和柔娜之间的事他不能理解,就是眼前的事他也不能理解。一直以来,他都是公司里最神秘的男人,他没想到,我也可以如此深沉。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真的疲倦了。接连两个晚上没睡好觉,又发生了那么多伤人的事情。
我一离开餐厅,便来到业务部,把头枕在办公桌上,闭上了眼睛。
我太需要休息,头昏沉得厉害,我真的想趁午休时间好好的睡一会。
很快的,我就做起梦来,梦很乱,不断的变幻着人物和场景。
起初,是忆兰,好像是在她的家,她哭得眼睛红肿,伤心而哀怨的问我:“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既然你放不下池艳,你就不该答应和我成婚,既答应和我成婚了,就更不该把她带到婚礼上来羞辱我!你叫我如何面对朋友面对家人?!”
她还拍打着我,那么伤心欲绝,那么不依不饶。
我向她解释,可我却怎么也解释不清楚,我甚至还想到了子郁。我也仿佛看到了子郁,子郁似乎也答应我了。可我拉着子郁再回头时,我看到的已不再是忆兰,而是柔娜。
也不像是忆兰的家里,也不是2046,更不是悦来宾馆。是个我从来不曾去过的地方,柔娜把自己的身子半隐在门的背后,对我热情的招手甜笑。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甜笑,那招手的寓意,我满心欢喜的走了过去。
然而,我到了她身边了,她却不看我,只是仍在甜笑,仍在招手。
我不解,我回头一看,原来在我身后,站着一个人,像子郁又像是刘一浪。
原来她等的竟是他!风情万种的暗示也是为了他!
我心痛得难受,我匆匆而逃,我逃到了刘若萍的身边。
依旧是我早上才离开的病房,可地上却满是玻璃的碎片。那么多玻璃,明晃晃的剌眼,我向病床上的刘若萍走去,它们在脚底下变得更加粉身碎骨。
刘若萍坐在病床上,背对着我,她把一面又一面镜子摔碎在地上。我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摔也摔不完的镜子。
我问:“若萍,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冲着镜子发气?”
她却不回答我,也不对我回头。
我伸手轻轻去拉她,我才发现她已泪湿冬衫袖。
我终于拉得她对我转过脸来。
一看到她的脸,我就像个受惊的女人一样尖叫了一声。
那张脸,丑陋得吓人,脸颊上的伤口竟仿佛两只扭来扭去的蜈蚣!
一尖叫,我便从梦中醒了来。
我睁开眼,我看到如花蹲在地上,捡着一大堆零乱的资料。一定是我刚才在梦中受惊时从桌上碰下去的。
她对我笑笑,笑得很美,她说:“寻欢,你做恶梦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把资料捡好,整整齐齐的帮我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飘然离去,回到她的座位上。
我竟没有对她说半句感激的话。
我是顾不得这些了,我脑子里只有刚才的梦,只有梦里刘若萍的脸。
我知道,我梦见这些不是没有来由的。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我急急的打开电脑,搜索一切有关疤痕的知识,那么多资料都证明,如果刘若萍不整容,她的脸真的会变得像梦里一样,丑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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