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秋痕转过身来,望着如花,怜惜的轻轻叹息。仿佛一片花瓣飘落在地,那叹息轻得没有声音。
一切都在沉默中酝酿,又在沉默中消失。
秋痕和如花离开了休息室,她们和我擦肩而过那一瞬,我忽然奇怪的想,秋痕如果是个男人该多好,她一定不会像子郁那样让如花受伤。
这么一想,我竟真觉得如花在秋痕那里找到了爱情,她们并肩而去的背影,俨然一对情侣,两情依依。
其实何必要秋痕是个男人,秋痕是女人更好。只有女人才真正懂得女人,才不会为难女人。
子郁直到这时才转过身来,依然那么淡定悠然。有一瞬眼里也依稀有几分忧郁,但那忧郁很轻很淡,还一闪而过,仿佛没有发生。
更多的是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仿佛那一切不过是个梦,别人的梦,他自己置身梦外。
现在我已无话可说,事实上从第一天认识子郁起我们就很少说话。
更何况已到上班时间,我更应该赶去业务部。
我是为了忆兰,我既然就要做她的丈夫,我就应该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就应该不在公司丢她的脸。我得努力做一个好员工,还要做其它员工的表帅。
我坐在电脑前,尽量静下心来,看那些有关的业务资料。连柔娜的背影我也没去看,虽然我已能毫不困难的做到,看她时眼神平淡。
表帅的作用果然不小,我一安静下来大家便跟着安静了。整个业务部从来没这么安静过,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和那些轻轻交淡的业务电话,再没有任何声响。我很满意自己,也很自责,仿佛我早该上班时安静了,仿佛以前同事们上班时窃窃私语都是我的失职了。
可我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打破了这让我满意的安静。
电话与业务无关,是刘若萍打来的。
我一直没接,为了忆兰,我不会在上班时接任何一个私人电话。我把手机铃声关掉,开为振动。
但我心里却在琢磨,在担心,好久没见到刘若萍了,她现在还好吗?她忽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和刘一浪已断绝了兄妹关系,如果她真有困难,我不帮她还能有谁?
这时,刘若萍发来短信“哥,不方便接电话吗?那我不打扰了。不过下班时记得来悦来宾馆哟,我在楼下的餐厅里等你。”
我没有给她回复,我已不再担心。只是在心里暗想,虽然我只带她去悦来宾馆住了一夜,而且什么也没发生,不想她却对悦来宾馆产生了感情,至今还住在那里。
好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真是个有意思的妹妹。
下了班,我便直奔悦来宾馆,好久没有过这样的好心情。尽管刘若萍也曾痛苦伤心过,但她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阳光明媚。
我们坐在宾馆楼下的餐厅里,我不想去看却偏忍不住去看楼上的过道,我还记得过道那边第六个房间。在那个房间里,我曾代替刘一浪,把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带给刘若萍;在那个房间里,柔娜曾和刘一浪激情缠绵,带给了我撕心裂肺的痛。
刘若萍坐在我对面,微笑着望着我,望了半天,才开始和我说话。一说话便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对我问长问短,还问她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被她逗笑了,她脸上全然没有了那段日子的伤心和孤独,我怎么能不笑呢?
刘若萍,就应该是这样的刘若萍。
我笑着问:“若萍,你还住这家宾馆?你把这当你家了?”
刘若萍却摇了摇头,道:“那天你离开,我就不再住宾馆了。我约你来这里见面,我只是好怀念那个夜晚。”
她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不想让她误会我对她的感情,我想扯开话题。我想起了张放,好久没见到张放了。只有刘若萍有这样的好心情时,我才好向她打听张放的消息。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把我想问的“张放是不是还缠着你”给忘了。
我是看到过道上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个人我见过,在舅舅家我见过。他脱光了表妹的衣服,还……
他似乎看见了我,匆匆的折回身,要从我眼前逃开。
我猛地站起身,我向他的背影追了去。就是因了他,表妹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狠心的打了我耳光;狠心的让舅舅舅娘误会我,把我在最无助时赶得无家可归!
我看到他钻进了过道那边的第六个房间,那个我熟悉的房间,那个让我感动又让我痛恨的房间!
我身后有急急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没有在意,我想一定是刘若萍。
我只在意那个房间,只在意在那个房间里除了他,是不是还囚禁着个女子,像表妹那样被他糟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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