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跟了柔娜进卧室去,柔娜却从卧室急急的走了出来,她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对我说:“本来昨晚就打算送给你的,但你早早的睡了,不忍打扰你。”
我不解的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竟是部时尚手机。我不知道柔娜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手机,是不是每次我去手机店对着手机凝望时都被她偷偷看见了。
我把手机握在手里,那么爱不释手,像小时候好不容易得到了妈妈省吃俭用为我买的玩具。我很激动,激动得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转过身,我走了。我一直没有回头。也许不说话更好,说什么都是多余。我不希望柔娜把电梯当作《新白娘子传奇》里的雷峰塔,在看到它的两扇门慢慢关上时哭泣。毕竟没有到最后关头,就是刘一浪也说不准,我和她就不会有再见的日子。
我坐上去南充的车时,忽然有种很悲壮的感觉。我放不下柔娜,但我不能愧对她送手机给我的深情。她是在助我一臂之力呀,做业务不能没有手机,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业务。
一路上我错过了所有的风景,我一直在想着柔娜,我一直在暗暗发誓:要么衣锦归,要么永不回!等我想起忆兰对我谈的那些坐车的感受时,我所坐的车已走完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我已到了南充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
下了车我什么地方也没去,我直奔南娱公司。在公司的前台,我被那个年青漂亮的小姐挡住了。她问我:“你找谁?”
也许走路太急呼吸不匀,也许担子太重压得心慌,我竟被她问得吞吞吐吐,我说:“找,找你们……业务经理。”
“你不知道我们经理很忙?你没看见他才出去了吗?”小姐向公司大门外望了望,“你还是改天预约下再来吧。”然后再不说一句话,一边看报纸一边用眼睛的余光不屑的打量我。
我看到了,虽然我不认识但我还是看到了她们经理,一个大腹便便的青年。他正眉飞色舞的和一个女子谈着什么。我追了出去,刚到门口,他们就上了一辆豪华车走了。
我望着远去的车长叹一声,叹自己多么无知,竟然连见经理要预约也不知道。更叹此路多艰,虽然看得不仔细,但我还是记住了经理那高扬的眉毛和色迷迷的眼睛。怪不得同事都说这笔业务不好谈,怪不得忌恨我的刘一浪要派我来。
我没看见那女子的脸,但她背影苗条,长发白衣,应该是那种很有色象的女人。不然那个经理怎么会和她谈得兴致勃勃。估计她是某公司投其所好,派到南娱公司来的美女业务员。
不用想,也知道她谈业务的技术高超,也知道她正和经理坐车急急的赶往某个地方业务去了。
我忽然好消极,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希望渺茫。我离开了南娱公司,我郁闷得发慌,在大街上随波逐流。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来到西山坡“玉屏公园”门口。问问管理员得知公园不收门票,我便进了这能消遣寂寞的场所。
谁知进了公园心情却没有丝毫好转,那些快乐都属于身边的游人与我无关,尤其是那些卿卿我我的情侣,更让我大感孤独。
在谯周墓前,我呆呆的站了很久。经历过那么多波澜壮阔的生活的人,如今却只落得冷冷清清荒冢一座。他墓前此时还有我独自悲伤,可怜我母亲墓前此时竟连一个悲伤的人也没有!
我离开谯周墓,向他学生陈寿的万卷楼攀登时,再不忍回头。老师墓前如此冷清,学生读书楼前游人却络绎不绝。
当我登上万卷楼最高层时,依栏眺望,这哪里是什么万卷楼,分明不是三国,竟有水泊梁山之感,仿佛自己竟是一寨霸主,居高临下,陡峭的石梯路边锦旗翻飞,果城全貌尽收眼底,更有嘉陵江水滔滔东去,长河落日渐渐西沉。忽然豪情万丈,恨不能挣臂高呼: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一时兴起,好久不拿画笔的手痒得发慌。匆匆下楼买来纸笔重登高处,作起画来。
正画到酣处,忽然有人碰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便听到银铃般的笑声,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调皮的对我道:“大哥哥,如此喜欢画画,何不把我画了进去,也给你的画增添几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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