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镶华默默放慢了脚步子,缓缓的跟在宫正的后头,开始低声啜泣了起来,那呜咽的声响被她捂在嘴里,似是不想被别人发现,而走在她前头的宫正也装作不知晓,逕自走在前方。
到了最后,她还是没办法救回墨越朔的性命。
这宫里的所有地方,大至宫殿正厅,小至羊肠小径,无不充满着她与墨越朔的种种回忆,让她每到一处彷彿都能看见他的影子,他笑着捉弄自己的模样;他从操练中偷跑出来,只为了见上自己一面的促狭脸庞;那次骑射大典,他带着自己私下出宫的嘻笑眼神,全都让她一想起就心揪的发疼。
若是一开始,她就注定没这个福气跟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那不如让她做个无情之人,一生无情无义也就罢了,何苦她这样情深意重的爱着自己得不到之人,还逼得自己遍体鳞伤?
或许是她哭的太过响,前头的宫正轻叹了一声,然后回过身来面对着她。
南镶华并不想让自己哭的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他瞧见,意识到他回过身子,赶紧抬手欲摀住自己的脸,却让宫正给抓住了手,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后悔幺?」他突然问了一句,南镶华被他抓着手,只能睁着泪眼不解的看着他。
他垂下视线,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抹去了她滚烫的泪水,「后悔与他相恋幺?」
被他这幺一问,南镶华居然一时答不上来,只能愣在原处。
是,她是后悔,几乎悔断了肠子,她后悔自己为何如此傻,要去喜欢一个明明自己没资格喜欢的人,后悔自己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牵起他的手,奢望自己能与他走一辈子。
此刻,她确实是后悔。
见她如此,宫正又问,「那妳觉得??十九爷,他会后悔幺?」
闻此言,她蓦地呆住了。
千百个心绪顿时涌入心间,化成了更多的泪水,溅到了宫正的手背上,亦溅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她几乎能够立刻就想像出墨越朔对此问会有的反应和答案。
他肯定会先蹂躏她的脑袋,然后笑着对她说一句「傻丫头,怎幺越发傻了,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出来」。
不会。
他不会后悔。
见她神情变化,宫正微微一笑,用袖摆拭乾她永远都停不下来的泪,放柔了声音说道,「如此,就不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伤心了,因为这些都不是妳会后悔的,是吧?」
南镶华低着脑袋,任由宫正温柔的擦拭自己湿润的两颊,不停的点着头。
顶上天空依然是灰濛濛的一片,却好似减缓了落雪的趋势,空气中也没再那幺冻人了。
等宫正带着南镶华回到她的寝宫,喜儿和高圆圆慌张的神色才稍稍和缓了些许,忙迎了上来,宫正见她们没带把伞出来,便把手中的伞交给了喜儿,让她替南镶华撑着。
「镶华。」就在她要进去之前,宫正突然唤了一声,让南镶华神色略讶然的回过头,在她的记忆里,宫正从未这样唤过她的名字。
宫正只是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
语毕,他便旋过身子,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身上那件靛蓝色的衣衫被雪一点点浸湿。
南镶华怔怔的看着他,心里莫名一酸,深深觉得,无论过了多久,她永远都不会忘了今日宫正这抹离去的背影。
喜儿和高圆圆知道她一宿未睡,分别服侍她上了卧榻之后,便都退了下去。
在她阖上双眼,好不容易有睡意袭来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骚动,让人心生不安。
还不至午时三刻??还不至行刑的时辰??那会是什幺事情?
「怎幺回事?」南镶华睁开眼,朝外头的人问了一声,心口却止不住的狂跳。
只见喜儿一脸侷促不安的走了进来,旁边竟跟着同样面色不宁的萧承风,见了她,萧承风也不顾自己擅闯她的寝房,只是焦急的走上前来,对着她道,「方才来了消息,皇上停了行刑,只是??」
她屏住呼吸,用极快的语速问道,「只是什幺?」
「只是有人向皇上自首,说十九爷府中之事全是他一人所为,皇上虽暂时免去十九爷今日的问斩之刑,但却赐了那人毒酒,即刻自尽。」
「那人是谁?」
萧承风忽然定定的看着她,可眸中却也免不了有几丝慌意,「??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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