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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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出师不利》
    《第六十六章:出师不利》

    数日过去,春末的微寒已经近数退去,迎来的,是初夏的火伞高张之势。

    稍早才有人来通报,说今日皇上见天气甚好,兴起之下便起了要出外野宴的念头,这是墨越言登基以来头一次率众出外猎玩,因此特地派了人要南镶华也跟着,让她提早打扮自个儿。

    于是南镶华一早便被人伺候起了身,被她睡的乱七八糟的长髮正被几个丫鬟使劲儿的梳理着,等梳理完了,才又恢复了往常的一丝不苟,如瀑一般的青丝在丫鬟的巧手下被软盈盈的绾了起来。

    「娘娘,您今儿想穿什幺样的装束去呀?」其中一个小丫鬟拿出了几件华美的服裳,陈列在她面前,镶金镶银的绸缎琳琅满目,光是看了就觉得双眼发晕。

    说到今日的野宴,同时也是南镶华成妃之后,头一回出现在公众场合,依着礼数,她是肯定要好好打扮一番的,若是她的衣着稍有不当或是她从装过简,怕是会被外头的人给说闲话去。

    况且??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妃嫔们也会去吧,思及此,南镶华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她极少踏出自己的楼阁,能见到的人着实不多,墨越言也从未强迫她去参与其他宴席场合,因此她也就这幺在自个儿宫里赖了一段时间,丝毫没去和其余妃子有太多交好的关係。

    若不是墨越言一直宠着她,放纵她,她恐怕要被那些后宫妃嫔给瞧不起了吧。

    南镶华皱了皱眉,她根本不想特别去费心思打扮自己,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让墨越言有所为难,眼前那些华美的服裳扎疼了她的眼睛,她瞪着那些布料半晌,才对着喜儿说道,「除了这些之外,难道没有一件骑装可穿幺?」

    喜儿一听,立刻「啊」了一声,跑出厅房之后才抱了两件衣裳回来,对着南镶华展示着,「喜儿只找到这两件,其中一件是皇上赏的,另一件是小姐自己的??」

    南镶华留神打量着她手里的两件骑装,一件宝蓝金丝,另一件绛红似火,看着那件绯红色的骑装,不禁想起自己上次穿上它时的情景。

    她敛了敛眸子,然后把身子转回去面对铜镜,只说了一句,「帮我换上那件红色的。」

    「是。」几个丫鬟一听,立刻手脚麻利的替她换起装来。

    待南镶华着装完毕了,她才看着自己在镜里的模样,有些失神。

    一身红衣似火,勒紧的缠腰锦布将她的身段勾勒的玲珑有緻,镶金丝线蜿蜒其上,一头墨黑髮丝高高盘起,与那身豔绝的红成了强烈的对比。

    当时,她为了去看墨越朔在骑射大典上的英姿,不惜费心打扮,穿的就是这一身夺目的豔红,可这次,一样的火红骑装,她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当时的雀跃神采。

    当高圆圆捧着早膳走进来之时,见到的便是一袭火红骑装的南镶华,不禁怔了一怔,想开口说些什幺,却又见南镶华一脸的若有所思,于是乾脆闭口不言了。

    金阳高挂,碧草连绵无垠,初夏徐风阵阵吹拂,让随行的明黄盖伞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

    明黄伞盖之下,墨越言身着一袭琥珀色长袍,坐在随驾众人里的主位上,俊美的脸上嘴角轻扬,甚是惬意,只见他一侧侍婢成列,另一侧则是其余应邀前来的王宫臣子和王爷们。

    南镶华此刻身着一袭火红骑装,面上虽维持着淡笑的表情,但其实心里是十二万分的不自在,自她封妃之后,她从未公开在这幺多人面前出现过,可这宫里有谁不知她镶妃的名份,因此当她一出现,几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感觉到那些紧盯不放的目光,南镶华捏紧了长袖中的拳头,想着要走到比较不显眼的位置去,可当她一转过身子,一声敦厚的嗓音就响了起来,「镶华。」

    南镶华浑身一僵,看向那个唤住她的帝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直言唤她的名字,适时惹来众人灼热的目光,蜇的她浑身发麻,可她没胆子装作没听到,只好乖顺的走到墨越言跟前跪了下来,「臣妾在。」

    「坐到朕旁边。」墨越言依然笑的从容,旁边几个小厮立刻让出一个空间来摆上椅子,等準备妥当了才异口同声的对着她说了一句「娘娘请坐」。

    南镶华垂下眼帘,笑着谢过了他,然后才依言坐到他身侧,待她一坐下,正想鬆一口气之时,左手心却蓦地一暖,她微微一怔,看向墨越言,只见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掌心,举止十分亲暱。

    彷彿没有意识到南镶华僵住的反应,墨越言绽开一抹温润的笑,柔声对着她道,「怎幺不穿朕送妳的那套骑装?」

    南镶华一下子回过了神,感觉胸口猛地收紧了,「??臣妾把皇上送的那件视为珍宝,平时都悉心的收在柜里,今儿也是怕弄髒了才不敢穿出来,若是皇上想看,臣妾下次定会穿那件出来。」

    她的双颊倏地发红了起来,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害羞,而是因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往他们的方向看,那些目光有的惊羡有的惊疑中带妒火,看的她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墨越言自然是不会去在乎旁人的目光,只是依然笑的温和,「虽然朕也希望妳穿那件宝蓝色的,但妳今日这件绛红骑装,朕也喜欢的紧。」

    「谢??谢皇上谬赞。」她只低着脑袋回了一句,状似娇羞,可其实此刻她只想钻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一旁若干妃嫔们的嫉妒目光直直冲着她来,让她不禁冷汗涔涔。

    墨越言刚登基,虽然后宫佳丽三千,可后位却依然空悬着,对那些妃嫔来说,南镶华就是个赤裸裸的威胁,可殊不知,她根本没有想去跟她们争的意思啊。

    「皇上,十九爷来给您请安了。」站在一旁执着拂尘的方公公突然笑着说了一句,闻此言,南镶华猛地一震,愣愣的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臣弟来迟,请皇上恕罪。」墨越朔跨步走到她和墨越言跟前,然后跪了下来,他此刻正穿着一身墨色战袍,把他本就好看的身形衬的更加英挺,一条赤色的锦带把那头长髮束在脑后,随风而扬。

    见此,墨越言笑了起来,「起身吧,十九弟这幺一请罪倒是生份了。」

    墨越朔和她此刻穿的都恰恰与骑射大典那日一模一样,这样的巧合让她忽然心里徒生暖意,可想到自己此刻的身分,她又冷却了下来。

    她想摆出一副自然的笑容,但不知怎的,这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件困难的事。

    「见过镶妃娘娘。」正在挣扎着要摆出哪种表情,墨越朔突然说了一句,南镶华听的一怔,愣愣的看着他,只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双眸含笑,一眨也不眨的看向她。

    感觉到一旁墨越言的视线,南镶华很快的回以一笑,像往常那般揶揄了一句,「我方才才跟皇上说了你一定会来迟,看看,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此话一出,众人皆有些讶异的朝她看来,似是惊讶她语气里的熟稔和大胆,但墨越朔只是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就连墨越言也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把南镶华搂向自己,对着墨越朔道,「看来镶华依然不打算放过你呢,十九弟。」

    众人只知道南镶华是如今皇上的宠妃,并不知道他们三人其实早已相识甚久,自然也不晓得这便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

    看着墨越言搂紧南镶华的模样,墨越朔脸上笑容不改,「皇上说的不错,镶妃娘娘??大概一辈子都会是我的剋星了。」

    听了他那句话,南镶华有些怔住,但在她意识到旁人也跟着笑起来的反应之后,她很快的恢复了神色,也跟着弯唇笑了笑,垂下眼睫眼着眸里一霎那的失态。

    野宴空地上,宾主尽欢,一旁侍婢不时端上解暑的吃食供众人享用,墨越朔就坐在离她和墨越言最近的位置上,神色轻鬆的跟着他们抬着槓,远处如茵的绿草绵延至无尽远方,碧色苍穹偶有几只南飞的大雁划过天际,颇有富贵祥和之态,

    南镶华把一旁丫鬟递给她的梅子醋饮拿在手里,然后再倾身端到墨越言的唇边,墨越言则是微微一笑,依着她的手压下了一口沁凉的醋饮,对着墨越朔道了一句,「看着这郊外草原,朕就忍不住想起从前先帝教我俩兄弟骑射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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