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难喔。」南关元似笑非笑的道,指了指南王爷,「爹也没少给他搭红线,可都三番两次的被他推拒了,我看打光棍也是迟早的事儿。」
闻言,南镶华瞪了南关元一眼,不太开心段其仲被人说了闲话去,「你先担心你自己吧!都多大的岁数了,还不娶个姑娘,我看你认识的女人大概连手指头都数的出来罢!」
南关元这下笑了起来,连连摆手道,「妹子有所不知,我这人就是清高了些,都是以文会友来着,谁说我都认识的女人不多?我光翻个什幺诗词赋曲,就能尽享美人天香吶。」
南镶华嗤之以鼻,率先表达不屑。
后来,待高圆圆回到了府内,南镶华便一併介绍了她这个有趣的室友兼知交,高圆圆洒脱的性子倒也不认生,一下子便和他们变得熟稔了起来,还大方的拿出自己珍藏的零嘴来和大家分享。
南镶华不知道墨越言到底是怎幺看待她的,一下子给她赏赐又一下子把她的家人昭进宫来,通通都是极尽能事的对她好,可是这些,都是为了什幺?
等积雪尽数化去的时候,已是四月初春的时辰。
已是整整两个月没见到墨越朔的蹤影,而这个事实已经让南镶华近乎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于是这日,她一从户部赶完活儿,就甩掉那些等着伺候她的一众宫人,直直往大殿奔去。
她虽然是从小被人服侍惯了的千金小姐,但是这样被人追着伺候的经验她倒是头一回,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想甩掉那些侍婢的一天,但是这次,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她穿着一袭粉色的蝶袖长衫,这是皇上赐给她的礼物之一,然后一个劲儿地冲上大殿前那一长排的浅灰石阶梯,一路上竟也没人拦她。
直到冲到大门处,才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一见是南镶华,立刻搂出一抹讨喜的笑,「原来是南大人,不知道大人这般急匆匆地来,是有何事呀?」
「你可知道你们十九爷如今在哪儿?」她没头没脑的就问了一句,让那太监呆了好半晌。
「师傅!」另一个同样身着太监服饰的人走了出来,只是此人明显年轻了许多,他正要唤住这个正在和南镶华谈话的公公,却见着了南镶华,忙朝她笑道,「原来南大人在这儿,倒是省的奴才给您通报了。」
南镶华皱了一下眉头,不太高兴自己的问题还没得到解答,见此,她面前这位资历较深的公公立刻替她发问,「什幺事情需要通报南大人?」
那年轻的太监立刻躬身一揖,「皇上传南大人觐见,请南大人到殿内候着。」
南镶华心里微微一惊,太子??皇上要见她?
「如此甚好,那幺就请大人到殿内候着吧。」站在她面前的公公笑着朝她弯了腰,示意她可以踏进那道门槛了。
南镶华有些不自在的抿紧唇角,这是墨越言登基之后第一次说要见她,而她也刚好有许多事情想亲口问问他,包括那些赏赐,包括墨越朔。
「知道了。」最终,她只是低应了一声,便敛了敛神,举步跨入那如今早已易了主的大殿内。
富丽堂皇的厅内依旧不改昔日华贵之气,但是南镶华依稀能感觉到,有些地方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轻步踏入铺满丝绒地毯的偌大厅房,原本会把屋内烤的暖烘烘的炭火因着天气渐渐暖和而撤下了,就连原本厚重的布帘子如今都换成了层层叠叠的纱幔,阳光透着那些纱幔斜照了进来,让原本该是奢华却冰冷的摆设全都添了丝不一样的暖意。
她虽然只踏进这大殿三次,但是她还是能认出几张熟悉的脸来,只是或许是新皇登基的关係,那些她所熟悉的脸孔都换成了陌生的人。
一众侍婢见到了南镶华进来,都十分谦恭的弯腰退了出去,独留她一人站在宽敞的厅内。
她能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急促,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见皇上的礼数来见墨越言,而且,她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墨越言也知道她和墨越朔之间的事,可是??他对此事又是如何看待的?
而先帝的那句不会让她离开墨越朔身边的这句诺言,究竟寓意为何?
在她千头万绪的当口,一声脚步声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她猛一回身,便忘了要怎幺呼吸。
来者正是墨越朔,她所思思念念,所牵挂所担忧整整两个月的墨越朔,她看着他,双眼顿时盈满了惊喜,她想朝他冲去,想钻进他结实的臂弯中,但是一看到他的神情,她居然变的动弹不得。
俊容依旧,只是那俊逸的脸庞充满疲惫,那双总是对她溺满怜爱的眸里此刻却是充满痛不欲生。
怎幺回事?
南镶华看着他,半刻之内皆无法动弹,只是看着他饱受折磨的神情,觉得四肢渐渐发凉。
为什幺她盼了两个月,只为了一个心上人的笑容,可她盼到的却是他这副模样?
发生了什幺事?南镶华咬紧了唇,觉得心头袭上一阵不安。
然后,他在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用麻木不仁的声线道,「见过镶妃娘娘。」
什幺?
南镶华愣愣的看着他,他居然在她面前跪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瞬间眼前一白,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不待她反应,一阵帘珠碰撞的声音传了过来,由远而近,她寻声望过去,却是一袭明黄龙袍的墨越言,他一向温和尔雅的脸蛋一下子被那冠冕上的遮容串珠给掩了起来,看起来深不可测。
跟着他进来的,是方才那名看起来资历较深的公公。
她脸色一白,但还是依照礼数跪了下去,「臣叩见皇上。」
「平身吧。」墨越言走了过来,笑着把她亲手搀起,南镶华也只得就着他的手站起了身子。
一旁跪在地上的墨越朔还没起身,于是墨越言看着他,唇边扬起了笑,「看来妳是见过十九弟了。」
南镶华愣愣的看着墨越朔,一头墨黑长髮并未挽起,此刻看上去显得有些凌乱,遮住了那俊逸的容颜。
「方公公,可以开始了罢。」墨越言扬起了明黄衣袖,朝那公公提醒道。
「是。」方公公立刻应了一声,然后站到南镶华五步远的距离,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一道捲轴,南镶华一看到那东西,觉得连呼吸都是如此困难。
「奴才奉皇上旨意,宣读封妃诏书。」方公公一扯嗓子,南镶华就一下子因脚软而跪了下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王爷之长女南镶华,温婉贤淑,品貌端正,又才德兼备,实为大墨不可或缺之人才,深得朕心,谨此遗诏,封南镶华为镶妃,望扶持新帝日后内务,长伴君侧,即刻入宫为嫔,钦此。」
听那一句句的诏书,南镶华只觉得自己连疼痛的知觉都没了,面色如白雪一般,毫无血色。
墨越言弯身把她搀了起来,动作轻柔的好似她是易碎的珍宝一般,在她耳边轻道,「这是先帝的意思。」
这是先帝的意思,所以违背不得。
被皇上赐婚,她可以抗旨,但是若是先帝遗诏,她去找谁抗旨去?
她忽然明白当她去抗旨的那晚,墨越言对她说的那句话里头的意思了。
『妳可想过,皇上这次赐婚背后的意思是什幺?』
先帝从来都没有想要她嫁给宫正,他只是想看看她的意欲为何,而她果真做出了他预期中的反应,以命抗旨,所以,他便让她嫁给了当今皇上。
多幺残忍啊,先帝,多幺残忍??
她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指尖都在发颤,她想放声尖叫,可是又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原来??先帝的那句诺言,承诺不会让她离开墨越朔身边,是这个意思。
从此之后,她只能待在这个宫中,永远也离不开,待在这个墨越朔也存在的皇宫里,只是,他们俩将无法再碰触彼此,他们必须以全然不同的身份看待对方。
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终究无法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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