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村民先下葬吧。」阮瞻平静的说但那声音听来分外压抑好像有什麼在他内心翻滚随时就会爆一样「我也算身為人子让他暴尸荒野总是不妥。」
果然是!
包大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只是跟著阮瞻来到村裡。看他拜託说服村长让他先把这客死他乡的可怜人葬到村裡的坟地裡并承诺给予溪头店村大笔的好处。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那麼有条不紊稳稳当当彷彿他操办的是一个陌生人的事只有他故意放慢的语调压抑著情绪的低沉声音洩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这一切都办完。阮瞻头也不回的带著包大同回到了酒吧因為已经营业他们直接到了楼上包大同的房间。只见万里和小夏都呆在那裡和他们走时是一样的这一去几个小时却彷彿时间停顿了一般。
四个人面面相覷但没有人说话空气中瀰漫著可怕的沉默。半晌还是包大同率先绷不住了。
「事情是这——」
「我老爹去世了。」阮瞻打断包大同「这一次是真的。」
「阿瞻——」万里艰难的开口事实上他有这种预感和準备但此刻还是不知如何应对。
阮瞻那苍白得异常的脸色那绷得僵直的身体那骇人的平静无不让人觉得他遭受了一生中最重大的打击。这打击不可能是他父亲的去世造成的肯定还有更深的原因。
他一抬手阻止了万里再说下去伸指画符似乎是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但符只画了一半手就停在半空画不下去了。他一直喜欢一个人独处一直习惯了躲避他人此刻竟然觉得没有一个可以躲避的去处一个无光的无人的无声的地方洞穴也好坟墓也好只要没有人触碰他让他不至於当场崩溃。
这个时候道法也没有了用处!他心裡苦笑一声移动了一下脚步。还是凭借这肉身的双脚更可靠吧!
「不要躲起来!」一个女声响起同时身边闪过一个苗条的身影两条纤细的手臂缠在了他的腰间把他抱了个结结实实「不要放在心灵!说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小夏清秀的面庞那是他一直放在内心深处温暖著热爱著轻轻浅浅的摩挲著的此刻想来却突然有了一种无尽的悲哀。到明年春天他就要死了在他短短三十三年的生命裡她是他唯一的火光可是如果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个劣质品如果他所构建的内心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他是不是该让她离开免得把她也埋葬?!
他挣脱了她慢慢转过身去看著万里和包大同。
若在平时这两个男人也是泰山崩於前还会谈笑风生的角色现在却一脸不知所措。这算什麼?关心则乱?!那麼还是说了吧!反正也不过是那麼回事!
「记得司马南死前和我说过什麼吗万里?」他开口嗓子乾涩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费一番力气。
「他说:夜风环阴阳极还有你确信他死了吗?」万里喃喃的说「怎麼了?」
「今天我得到了答案。」他面无表情黑如深潭的眼睛不再有深邃之感显得有些空洞。
这件事万里知道小夏和包大同却听得一头雾水。可是阮瞻不停顿一字一句的说「夜风环解答了我和司马南的关係他换了无数个皮囊可他的身份是不会变的他是我父亲的师父确切的说是我的师祖!」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想过司马南和阮瞻的各种关係却绝没想到是这样的。难怪他和阮瞻斗法的手势有许多相同之处而那些不同之处大概是因為阮瞻并没有直接从他父亲那裡学习道术而是凭借先天的良能和他父亲留下的心法口诀自己摸索出来的因為是无师自通的所以加入了自己的创新吧!
而阮瞻不理其它人的心中所想继续说下去「阴阳极是一个阴阳鱼形的胎记很神奇属於显性遗传只有在亲生父子间才会传承。我脚底下有一个当然我的亲生父亲在同样的地方也有一个。」
说到这裡包大同『腾』的站起来「他是你亲生的——不是说是养父吗?」他见过尸体的脚底那上面确实有一个很像阴阳极的胎记他还做為重要特徵拿手机拍下来过!
「对他是我亲生父亲我也是刚刚知道。」阮瞻听到自己的声音僵硬得回答没有任何感**彩的说著。可是真的能无动於衷吗?為什麼觉得心裡有什麼东西在龟裂?!
「最后一个问题就不用回答了。他没有死可是现在又死了!就是这样。」他用尽最后的控制力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如果说司马南是阮瞻的师祖已经惊到了其它三个人那麼阮瞻的养父其实就是他亲生父亲的事就是个彻底的意外让他们完全惊呆了。而当阮瞻孤独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还是小夏率先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她见阮瞻手扶著墙壁没有目的的走在走廊中整个人都涣散了心疼得都扭了起来。她把他拉到她的房间而他就任由她拉著她按他坐在床上他就坐在床上却不说一句话。
「你说句话别吓我!」小夏坐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凝望著他没有表情的脸怕他的灵魂就这麼离体而去「求你来点反应我很害怕!很怕你这个样子!」
她真的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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