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成了安敬给文妃施加压力了,萧瑟瑟只蹙着眉,也不答声,安敬又道:“宋廷朝内状况似与辽国相似,我家姨娘面临处境亦与娘娘大致相仿,权臣蔡京、童贯等人把持朝纲,郑系仅我舅父郑居中一人在朝中运筹,独力难撑大局,几番借势来有了些起色,多言童贯之弊,哪知童宦却通过辽国盟友,制造了边境事端,把我郑系新贵马帅宋挥支了出来,欲谋叵测,这些便是实情,我来辽国也便是选准了娘娘你才与挞葛里大人先行接触的,今日我说一句大话,娘娘若与我结盟,不出十年。我必扶助你母子掌辽国大势
“啊文妃心头一震,嘴上也失声了,自己却有谋逆的心思了,但也只是想想,哪来那份实力?眼见安敬又戳到自己疼处,便恨恨又剜他一眼,道:“你这黄口乳儿,夸夸其谈,也敢劝我生出谋逆心思?”
“嘿!娘娘差矣!且听我言,挞葛里大人乃辽国大富之户,金银无以计数。但却没做些实事,自家性命都保不得,非是我在野狐岭出手,只怕此时,”嘿!这些不说了,我手中实力娘娘也听挞葛里大人说过吧?论财力,我远远及不上他。但为何我有实力自保呢?区区上京蛋丸之城,须知我未将放在眼里,若我谋策,一夜之间便可令大辽府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那时辽国贵族争权夺势,谁又顾得上追杀我?离开这里也仅是小事一桩。但这般做却对我没甚好处。而黑水女真人对辽朝积怨甚深,今年必揭竿造反,那完颜阿打骨雄才大略,一身钢骨,若不能成势,也便是天不助他,又说女真人性野,一朝得势,必难揭制矣”。
这话可算说到文妃心坎了。她也是看穿了女真人必要兴起,才劝天诈一番话,哪知却给这昏君疏远了。
此时再看安敬的目光,已不象适才那般不信任了,他侃侃而谈。所论皆叫文妃心服。自对他大为改观,更伸手执酒壶为他斟了酒,安敬也不客套。端杯便饮了,又道:“女真茹毛饮血,凶残暴虐,几年内定要兴盛,而大辽盛世已过,却在衰败,朝中权臣只谋私利,皆蛇鼠两端,有起事来,必是一盘散沙
文妃心下骇然,他年纪不大,居然看的这般远?不由接口道:“女真反的是辽国,与你大宋何干?”
“娘娘岂不闻唇亡齿寒剖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歇?辽国若破。下一个便是大宋,娘娘以为然否?”
“衙内好高识见,瑟瑟敬你一杯!”攀谈良久,总算上了道,文妃自斟一杯,与安敬一起饮了。
她粉面上适时掠起一朵红云,娇艳的又让安敬眸光亮了,文妃对这,猛男,也不敢假色,忙敛姿态。
“娘娘在辽国甚危,依文恭之见,不若暂离中枢,先偏安在一隅,只待时机成熟,一戈可定天下”。
文妃美眸亮起,但却想不通暂离是怎么个理法,又斟酒给衙内,亲手奉上。边道:“愿闻其详”。
“无非明哲保身之道。让那萧奉先储势一击,无处着力,一出一二年。他好日子随着女真人叛乱四起也便到头了,那刻我助娘娘一支铁军,扫荡残局,长皇子教卢斡必登大位,天作昏溃无胆,一通兵谏便可令他禅让皇座,娘娘几年之后必是大辽萧太后,非是我今夜饮多了酒信口雌黄。不出一年,娘娘可见分晓。”
文妃沉眉无语了,一直以来她没想过暂离明哲保身之道,现在经安敬一提。心下却是豁然开朗了,先不说日后能不能收拾残局,只是能先保住不被萧奉先残害。她也心满意足了,“可那萧奉先如何肯放过我?。
“嘿!离京之后,娘娘若有意,可随小可往大宋去避一年,谅他萧奉先的爪子还伸不得那么远吧?。
“荒唐,我身为辽国皇妃。如何离得京师之地?莫说随你去大宋了。你倒是有心拐骗我吧?”
“哈”非是拐骗,而是至诚相邀,娘娘已然失宠,天作对你不闻不问,此时你若提出。愿出宫奉佛,为皇帝与朝廷祈福,只怕天稽帝还要大赞你一番,挑个,南边偏远近宋的地方,只说追随圣僧修行便可!”
文妃好聪明一个人,却不曾想到如此简捷却不会遭拒的法子,此议一出。不说皇帝心喜,萧奉先也必大喜,自己更可暂脱苦海,再把长皇子往走一带,萧皇后和萧元妃也要站出来替自己美言了,真乃绝计也!
辽国信佛教。宋帝崇道教,只是各人信仰不同罢了,但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帝王将相莫不信奉。
文妃经过一番熟思,深觉此计可行,心喜之下,又给安敬斟酒递上了。脸色红艳艳的低声道:“若此议成行,离京南去也是一桩苦事。萧奉先必然要斩草除根,以决后患。我家妹丈耶律余睹虽也握有些兵权,但他营帐却远在东路,与事无补,衙内有一批死士,不知能否护我母子安然南去?若功成,瑟瑟重
说到最后,她脸色更红了。只是未把话挑明了,安敬却从她羞意浓浓的眸底隐约知晓重酬有多重了。
“许些小事,我既筹谋,便有十足把握,此为一桩,但娘娘须助我一臂之力,不然我此行却要无功
“你有话直言,我若办得到必定助你,如你所言,日后你我便是盟友。你须立个誓言,我便信你。
安敬当下便立毒誓,字字句句听的萧瑟瑟心肝都打颤,古人最怕应誓,绝不轻许,所以文妃信他了。
“娘娘,宋臣童贯欲陷我妖娘一系大将宋愕与险地,具体计谋不知。但定在西京大同府做怪。
文妃是聪明人,当下便怜悟了,“这一桩事我须与家人商议定夺,非挞葛里和余睹相助则可,明日我便入宫自请奉佛,此事一定下,便竭尽全力助你一臂,萧奉先、李处温想在西京大同府做怪,却也不敢惊动了魏王耶律淳,我着姐丈挞葛里赴西京,重金买他,到时便可与宋将合谋阴那萧奉先一遭,这般如何?”
“娘娘此计甚妙,如此便定了,只是我许了重誓,取得了娘娘信任。娘娘又如何取信于我呢?。
文妃白了他一眼。幽幽道:“一但离京,我孤儿寡母三个人,却要看你脸色行事,你还怕我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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