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
武烈王——丁云毅!
“丁云毅,你还不谢恩吗?”丁远肇威严的声音响起。
“臣丁云毅领旨谢恩。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说的是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已经不在,但——大明还在!
丁云毅站起来,接过圣旨,然后环顾三军将士。
“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武烈王——威武!威武!!威武!!!”
那是虎贲卫将士们的回答!
丁云毅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升旗!”
两面巨大的旗帜升起,一面,是当年崇祯皇帝亲自赐给虎贲卫的:武勇忠烈虎贲卫!
还有一面大旗上,写着八个大大的字:誓死一战,誓雪国耻!
看着这两面大旗,丁远肇也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儿子的心意。儿子,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大明!儿子,早就已经做好了雪耻的准备!
“今我奉陛下命,重夺京城,以雪国耻!”丁云毅的声音在每个将士的耳边激荡:“我没有旁的可说,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丁云毅,生,是大明的臣,死,是大明的鬼!誓死一战,以雪国耻!!”
“誓死一战,以雪国耻!”
数十万将士的呼声,足以让大地颤抖!
丁云毅转身,朝军营那的李岩招了招手,李岩有些麻木的来到了他的面前。丁云毅指了指那两面迎风猎猎飞舞的大旗:“还用我说什么吗?”
李岩摇了摇头,他已经不用丁云毅再说什么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武烈王,大明的武烈王,是一个已经和大顺军不共戴天的武烈王
丁云毅成了武烈王,崇祯殉国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天下为之伤心。在这个时候张溥带着江南的士子们也rì夜兼程的来到了丁云毅的军中。
这些士子们见到丁云毅便放声大哭,哀哭京城的沦陷,哀哭陛下的殉国。
丁云毅好言安慰了他们,请这些士子们坐了下来,张溥收住眼泪说道:“如果陛下已经殉国当务之急是先立一个新皇。尔后请武烈伯发兵,重夺京城,誓雪国耻!”
“国耻,一定要雪!”丁云毅的回答义无返顾:“新皇,也一定要立,但不是现在,而是在重夺京城之后!”
张溥对丁云毅是无条件信任的,他也认为能够雪国耻的除了丁云毅外就再也没有旁人了:“武烈王所言甚为有理,诸位还请安心等待,一夺京城,武烈王必然自有安排。”
丁云毅让人把这些士子们先安顿下来,只留下了张溥。张溥见军营内再无他人才问道:“武烈王心中想必已经有新皇人选了吧?”
丁云毅笑了笑:“西铭先生认为呢?”
“当然是从陛下的几个皇子中挑选一个。”张溥来的路上早就已经想好了:“万一,我说万一几个皇子有什么不测,有人说福王之子似乎可以继承大统。”
“朱由崧?”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丁云毅似乎非常不屑。
张溥提出的谁来继承大统的问题倒的确显得比较棘手。
丁云毅很清楚,崇祯殉国之后,这对大江南北的明朝诸臣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事已至此,原来形同陪衬的南京留都的政治作用就凸现出来。很显然,摆在留守诸臣面前的首要任务是拥立新君,组织政权。说到血统亲近,福王,桂王,惠王成为不二人选。而由于福王在三藩中年龄最大,又加上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流串到南京附近。比起其他两个远在广西的藩王来,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江南士绅中部分东林党人从狭隘的一己私利出发,以福王昏庸为名,坚决反对。但内中隐情却要追溯到天启朝时,为反对老福王继统和老福王之母郑贵妃干政,东林党人已和福藩结下不解之仇。为防止朱由崧登位之后趁机报复。以东林领袖钱谦益为首,以立贤为名,大张旗鼓地推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继承人——潞王。
潞王血统偏远,自然缺乏继立的理由。但他的所谓贤名,却赢得了许多人的同情和支持。其实,抛开潞王是否真贤不说,嫡长子继承制,自有其现实考量。大明政治以内阁负责,即使皇帝昏庸,负责的臣下仍可以维持政治机构的正常运转。以局势而论,留都诸臣需要的只是一个形式上的jīng神领袖。而并不一定非要雄才大略的贤君不可。
现在以立贤为名抛开福王。明王朝散居各地,小有贤名及野心才具的龙子龙孙,大有人在。既然潞王可立,何人不可立?
他们自然不可能要求进行全国范围内的普选,却总有大批的野心家趁机上下其手,借拥立争功。
南京的拥立大会正开得热闹不堪之时,远在淮安的朱由崧却慌了神。作为三大热门侯选人之一,却没有人来请他发表竞选演说,施政纲领。前来表忠心,搞投机的也寥寥无几。这一切都使朱由嵩感到情况不妙。而实际上,史可法、马士英等南明重臣一开始就是把他们所挑选和准备拥立的皇帝看作土偶木像的。不论是谁为君,重要的是不会妨碍他们掌握手中的权力。从心底深处,曾经天威凛然的皇帝对这些重臣不过是一个象征,一个摆设。在史可法指出福王不可立的七大理由中,其一就是“干预有司”。
是的,重臣忌讳的正是一个“干预有司”的皇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大家看来脑满肠肥,糊涂昏庸的朱由崧竟走出一着妙棋,一举击溃了南京城内自以为得计的衮衮诸公。
朱由崧害怕自己不得立,书召南窜总兵高杰与黄得功、刘良佐协谋拥戴。刘泽清素狡,先附立潞议,至是以兵不敌,改计从杰等。
朱由崧竟懂得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直接向雄踞江北的三镇总兵求助。
高杰,黄得功本人本来就是野心勃勃的流窜军阀,见有“定策拥立”的大买卖可做,真是无本而有万利的好机会。于是一拍即合,甩开他们的顶头上司——正与史可法密商的凤阳总督马士英。做起了定策元勋。消息传到南京,所有人无不大惊失sè。马士英老于官场,见自己部将窝里反,想来争也没用。连忙向朱由崧表白心迹,成为从龙文臣第一人。史可法一开始还蒙在鼓里,指手画脚的不服,又在写给马士英的信中痛骂朱由崧昏聩糊涂。没想到却成为落在别人手中的把柄。随即马士英便带领大军杀气腾腾的护送朱由崧来到南京浦口。大势已定,满心悔恨的史可法和东林党人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了。
朱由崧求助于三镇军阀拥立,对以后的局势变化产生了重大影响。最直接的作用即是使他自己得偿心愿,顺利地登上了至尊的宝座。而间接影响,则是江北诸镇以“天子恩人”“从龙元勋”自居,南京从皇帝到重臣再没有人可以控制这支飞扬跋扈的军队。从此开了南明军阀勋镇势力尾大不掉的滥觞。其实,高杰与黄得功、刘良佐等都是出自行伍的悍勇匹夫,其部下各怀心事,却不乏良将猛士。
倘若朱由崧稍有他祖上太祖,成祖的权谋阅历,只要驾驭得当,完全可以在仰仗三镇拥立之时,施加手段影响,使三镇为己所用。可惜,朱由崧继承了乃父的心宽体胖,却没有继承乃祖的雄才武略。求助于三镇而得帝位,已算得上是他的超常发挥,想做皇帝心切,一开始就高开了价钱,自贬了身价。
三镇也看清了这位“承天启运”之人乃是阿斗。从此对他的权威再也不屑一顾。
不过这个时候的丁云毅,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皇帝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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