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矮子,有人来看你了,还不起来?装死呢。”狱卒没好气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用脚踹了几下牢门。
“稀奇真稀奇。竟然会有人来看我,难道不怕沾染一身晦气吗?”
丁云毅寻着声音往里看,好半天才看见一个人从里面站起来,看清楚了,丁云毅也憋不住笑了,原因无他。里面的分明是一个小孩子嘛。难道说他就是宋锡成?
“咦。小哥真是好面相啊。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如此好面相之人,就是死了也知足啦。”那人却忽然说道。
丁云毅实在忍不住了,笑问道:“你就是宋锡成?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口气更像是算命先生,真是有趣。”
宋锡成也笑道:“有趣?谁不是孩子变来的,我不过是这个过程慢了一些,不急,慢慢还是会长高的。”
狱卒似乎对宋锡成如此情态已经很熟悉了,笑道:“就你还想长高呢?我看除非回到你娘的肚子里再炼炼,否则,这辈子是没指望喽。”
宋锡成一翻眼珠,道:“我看我不用回去炼,正好赶得上你的丧礼,就你天天吃豆腐,还用菠菜蘸酱,用不了多久就得去给阎王爷办差啦。”
“哼。懒得跟你斗嘴,回去吃着豆腐就着菠菜,不是好很多嘛。”狱卒吐了一口唾沫,悻悻离去。
丁云毅听了孩子似的犯人的话,有所触动,如果里面的人真是宋锡成,那么看来传言他博学多才不假,这小子一定受过很好的新知识熏陶,否则不会知道菠菜和豆腐会产生对人体不利的化学反应啊。
宋锡成气走了狱卒,转首看看来看望自己的两个人,问道:“我与二位非亲非故,因何来看望丁云毅?实在让人猜不透,如果有心,可否给宋某准备几个荤菜,有一壶小酒就更好啦。”
段三儿见总镇大人点头,马上道:“掌柜的先在这里候着,饭馆离这里并不远,小子去去就回来。”
丁云毅咳嗽了一声,“我是南边来的客商,偶然在客栈里听见有人谈论你的事情,觉得很有趣,便过来看看,还望先生不要嫌我打扰。”
此时离的近了,丁云毅见宋锡成虽然犹如孩子模样,但是面目上留有须髯,年纪最少也有三十岁了。
“不会,不会,被闷在这里,都淡出鸟来了,有人聊聊很不错,不过我看你不像商人,商人追逐利益,哪有闲情逸致用在无用之事上,小哥是骗我啊。”
丁云毅突然觉得这个宋锡成有些意思,问道:“既然先生说我不像商人,又先生觉得我像什么呢?”
宋锡成哈哈一笑道:“小哥是个爽快人,看在小哥请我一顿的分上,我就免费给小哥相相面,说的对与不对,小哥就一笑了之吧。”
“愿闻先生之言。”丁云毅特意走的近了些,让宋锡成看的仔细。
“刚才我就说了,小哥好面相啊。尊贵之气悠然而生,乃是大贵之人,全无半点商人的市侩之气,又怎么会是商人呢。”宋锡成顿了顿,接着道:“小哥的面相是先苦后甜,少过得十八岁后,运势逐渐勃发,封侯富贵啊。”宋锡成的相术学的不错,不过也仅此而已,他看出面前之人是富贵之相,却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人是谁。
丁云毅略微吃惊,不是说打卦算命的都是两头堵的货sè嘛。这个宋锡成还真有两下子啊。“先生如此说,是希望我救你一救吗?”
丁云毅忽然觉得这个宋锡成不会是变相的拍丁云毅马屁吧。说完又觉得不太可能,宋锡成又不知道自己是武烈伯,拍我马屁干什么?唬弄吃喝吗?
宋锡成没说话,而是长长吸了口气,道:“真香啊。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多谢小哥了。”
他的话音刚落,段三儿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
“掌柜的,丁云毅给狱卒留了一壶酒,他就把牢门的钥匙给小子了,掌柜的是否……丁云毅点点头道:“把牢门打开吧。我陪着宋先生喝几杯。”
宋锡成见总镇大人和段三儿进来了,抢过酒壶喝了一大口,咂嘴道:“好酒,正对我的胃口。”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就是有缘,我敬先生一杯。”丁云毅觉得宋锡成的脾气秉xìng甚是可爱,这样的人就是讨人喜欢。
宋锡成喝了一口酒道:“小哥是想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吧?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今rì痛快,小哥既然想知道,那宋某就说道说道。”
宋锡成说着放下酒杯道:“宋某今rì身陷囹圄,但我感觉一点都不冤枉。”
见对面之人一愣,他笑道:“二位看我这个模样,能当官嘛?做官起码得有官威才是,就我这个模样往大堂上一坐,恐怕连堂都镇不住啊。都怪我那老爹,官迷的不得了,把自己和儿子都送进来,他也不折腾了。”
丁云毅见宋锡成主动提起这个事,发问道:“外面都说宋老伯为了先生撒银子跑门路,不知道是真是假?”
宋锡成点点头道:“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那老爹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风向都不会看,张抚帅是什么样的人?何等只的清廉?因此此次科考不同以往,像从前那样营私舞弊不太可能,可惜我那老爹一时昏了脑袋,想儿子当官想疯了,竟然会相信试题会泄漏,泄漏者还是一向清名在外的袁光仪,花费千两白银买来试题,那可能嘛?这也罢了,我压根都没往心里去,乡试第三虽然也让我觉得失落,但是完全可以接受,文无第一嘛。可我那老爹太过糊涂,竟然去找提学大人理论,落榜考生趁机捣乱,致使我们爷俩有牢狱之灾,说白了谁也不怨,就怨我那老爹,吃饱了没事干啊。”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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