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只不过那丁云毅算是什么东西?我张抚帅门下一狗尔。若无张抚帅鼎力支持,他焉能打败四国联合舰队?”
听对方如此诬蔑丁云毅,张溥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再看看丁云毅,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又忍不住佩服起丁云毅的胸襟来。
“也是,张抚帅非但巡抚福建,而且是天下士子领袖。那丁云毅不过一武人尔,不值得什么,喝酒,喝酒。”
一听对方居然称福建驯服张肯堂是天下士子领袖,张溥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前两天听说太仓张溥到福建了。”
“张溥?张溥是谁?”
“据说在江南一带有些名气,也读过几天书。写过几篇文理不通的东西,当过庶吉士这样的芝麻绿豆小官。”
“这样的人也算得有名气?和我张抚帅相比,真正可笑。他那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在我张抚帅面前不值一提。”
这些话让张溥的面sè愈发难看起来。
边上那桌客人说着说着,又评论起丁云毅来,无非是说丁云毅如何如何不堪。
此时张溥和丁云毅同仇敌忾,心中愤怒,大为丁云毅叫屈,又对那福建巡抚张肯堂产生了厌恶之情。
张溥虽然是大才子,士子领袖,但到底还是犯了读书人的通病——天真!
他没有想到以丁云毅的势力,既然能把有间居的后院都给包下来,在天一阁要找间雅座岂不是举手之劳?他既然约张溥出来游玩,又为何不提前安排好饮食之所?
可丁云毅偏偏就带张溥坐在了大堂里,偏偏在吃饭的时候就遇到了骂丁云毅和张溥的人,天下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张溥却断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心里早把丁云毅引为知己,看做了尊重读书人的典范,对丁云毅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怀疑。
正如同之前他也认为周延儒不会害自己,自己已经把周延儒这样的老政客掌握在股掌之间是一样的道理。
其实,张溥这样的读书人,非但远远不是周延儒这样老政客的对手,和丁云毅一比,他这方面的经验也实在是太幼稚了。
那一桌客人的对话,果然激起了张溥心中怒气。只是当着丁云毅的面不好发作而已。
这时边上又有一桌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忽然大声道:“台湾副将丁云毅忠心报国,誓死抗贼,击退泰西诸国,台湾百姓无不感激淋涕,和张肯堂又有什么关系?”
“混帐!”那一高一矮两个骂张溥和丁云毅的客人当即恼怒起来:“张抚帅的名字岂是你可以叫的!”
小姑娘却依旧不依不饶:“张西铭先生和丁云毅大人,一文一武,乃是我朝廷栋梁之才,张肯堂与其相比,不过萤火而比皓月。”
张溥连连点头,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见识却大是不凡。
那一高一矮两个客人面sè涨得通红,yù和她争辩,但见周围客人都在看着,冷哼一声:“小小姑娘懂得什么。”
说完扔下饭钱便走。
“这两个人实在太讨厌了,打扰到了先生雅兴。”丁云毅一脸的不甘心,随即又好言劝道:“先生不必生气,想来这和张抚帅是没有关系了,不过有人打着他的牌子而已。”
张溥又哼了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若不是有些人整天说自己如何如何,下面这些人又岂会如此?丁副镇,你总是太为别人着想,太轻易的去相信人了。”
丁云毅唯唯诺诺,心中好笑。
张溥依旧心有不甘:“这张肯堂如此喜欢自吹自擂,这天下士子领袖岂是他自己封的?我尚且不敢妄称。这次回京,总要让大家伙都知道他的为人才是。”
说着朝那个仗义出言的小姑娘招了招手:“请教姑娘姓名?”
“我叫邵绿chūn。”小姑娘开口说道。
“啊,好名字,好名字。”张溥微微点头:“不知姑娘如何知道张西铭这个人的那?”
邵绿chūn想都不想开口便道:“我是从台湾来的,我们那的人过去都不读书,可丁大人却为我们聘请先生,教我们读书识字,还时常感叹,如果我们中能出了有张西铭一半才华的人,那他的努力就没有白费了。后来我们问起谁是张西铭,他便告诉了我们他叫张溥,号西铭。我们大家记在心里,总以西铭先生为自己的榜样。”
张溥满心欢喜:“小姑娘,张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你胡说。”邵绿chūn立刻就不乐意了。
张溥“哈哈”笑了两声,愈发高兴起来,忽然又觉得有些奇怪:“邵姑娘,我听你口音中带有一些山东地方的话,为何说自己是台湾的那?”
“我们都是山东等地逃难到台湾的难民,丁大人变卖家产,活了我二十万灾民之命,现在我们都把自己当台湾人了。”
“毁家救难,壮举感天动地!”张溥神sè肃穆:“我之前也曾听说,但不太相信,岂有以一己之力活二十万人的?没有想到却果然是真的,是我卑劣,不懂丁云毅这壮举那!”
“我们准备给丁大人建长生牌位呢。”邵绿chūn接口道。
“应当,应当。”张溥连声应着,想了下,从腰上解下一块玉递给了邵绿chūn:“邵姑娘,我也敬佩你们丁大人,我出不了什么力,这块玉你可拿去卖了,为丁大人建造长生牌位去吧。”
“是,我代台湾百姓谢谢先生赠玉之恩。”(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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