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张献忠眼看着丁云毅不管不顾,如猛虎朝着自己扑来,呆若木鸡。李定国见机的快,急忙大叫:“放箭,挡住他!”
一排箭矢shè来,身边两名骑兵应声落马,丁云毅却根本好像没有看到一般,摘下盾牌,一边挡着箭矢,一边竭尽全力冲向对面。
单骑冲敌!
丁云毅单骑冲敌,他即便是再勇猛,也只有一个人,排着队让他杀,也能把他累死。但这时贼军早已被他的名字吓怕,他一个人在贼军眼中也似千军万马,见他单骑奔来,竟然纷纷避让。
李定国见到大事不好,急忙道:“带着义父快走,我挡着丁云毅!”
战场上有些可笑荒唐的一幕出现了,张献忠身边还有几十亲兵,若干义子,可在疯虎一般的丁云毅面前,竟然只有李定国一个人敢上前迎战,其余人都护着张献忠,落荒而逃。
丁云毅眼看就要追上张献忠,却被一员贼军挡住,那贼军也是疯了一般,不顾一切的纠缠住了丁云毅。
几乎就能杀了张献忠,可惜功败垂成,丁云毅心里叫了一声可惜,架住了对方刺来的长矛,厉声道:“你是何人,敢挡我的去路!”
“我是八大王义子李定国!”
李定国?那个临敌陷阵以勇猛著称,文武双全,死不降清,以微薄之兵力,和十万八旗劲旅死战到底,磨盘山一战,大败优势清军,让满清伪皇顺治大怒,导致满清两个郡王、一个贝勒,无数都统、副都统、将军遭到处分的李定国?
丁云毅大喜,杀不了张献忠,便是抓一个李定国也是好的!
李定国十岁加入流寇,深受张献忠的喜爱,今年只有十五岁,虽然勇猛,但经验尚缺,尤其是面对丁云毅这样虽然大不了他几岁,但却经历了无数恶战、血战,临阵经验丰富的将领更显稚嫩了些。
丁云毅侧身避过李定国恶狠狠刺来的一枪,两马相交,他不杀人,龙牙落下,一刀便砍下了李定国坐骑的马头。
战马倒地,满地鲜血,李定国也从马上栽下,滚落到了血泊之中。
此时王威、段三儿等人也已赶到,正想杀了地上贼将,丁云毅急忙大叫:“不要伤了他的xìng命,抓活的!”
李定国尚未起身,已被十多名官兵围住,自知今rì必死无疑,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看着狼狈逃窜的张献忠,丁云毅大笑,知道今rì这一场杀,已把张献忠杀怕了。贼势虽众,但今rì却无论如何不敢攻击临泉。
第五rì应该可以平安度过了吧?
可是援军现在到哪里了?
五rì,自己在洪承畴面前,答应过坚守颍州五rì,现在颍州还在朝廷手里,自己率六百骑吸引住了张献忠的主力,援军究竟到哪里了?
丁云毅和他的弟兄们苦苦等待着援军,但死里逃生的张献忠却并不知道这一情况。
这次本是想杀了丁云毅,以振军威,但却没有想到被丁云毅忽然掉头一阵砍杀,自己几乎没了xìng命不说,连自己最喜爱的义子李定国也都生死未卜。
“鸿远还没有回来吗?”惊魂未定的张献忠环顾左右问道。
几个义子一齐摇了摇头,艾能奇大着胆子道:“义父,鸿远孤身挡敌,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的了”
张献忠身子一晃,几乎跌下马来,过了会,几滴眼泪落了下来。
他的部下一见大惊,慌忙下马,连称死罪,张献忠抹着眼泪道:“我自举义军以来,虽然也有小挫,但却从未遭到如此羞辱。信阳战场,我被几百骑杀得大败,到了颍州,又是被这几百骑挡了我整整四rì四夜,好容易把他们赶到颍州,非但没有拿住敌人,自己却还几乎身死,就连鸿远也都丢了。罪不在你们,罪都在我。罢了,你们都四散去吧,这义军也不要了,义旗也不用再举了。我自己去和官兵拼命也就是了。”
一听张献忠非但没有自备自己作战不力,反而把责任都揽到了自身,部下无不感动,艾能奇、刘文秀、孙可望这三个义子跺着脚道:“义父放心,今rì不可再战,明rì点齐大军,我三人当亲身士卒,死战官兵,必然把丁云毅的首级献上!”
张献忠嘴角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惨败如此,军心混乱,眼下正是要重新收拾信心的时候,自己几滴眼泪,一番自责的话,果然起到莫大效果。
明rì战端重开,这几个义子必然奋不顾身,身先士卒,和官兵死战到底。
如此,自己在那么多部下面前的这一番表现也算是起到效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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