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雅典·民主(一)(1)
我们在雅典停留两站,因为在前后相继的两段时间,它有不同意义的两种身份。这不是唯一让我们如此选择的地方,在这一路上,罗马、伦敦和巴黎,所有停留两站的城市,都有两种不同的荣耀与悲伤。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在讲述悲剧的同时,将悲剧之后开始兴起并流行的一种文化称为与酒神相对的太阳神文化。这是悲剧时代之后的时代主题。尼采并不喜欢这种文化,它清明、睿智,也冷淡、超脱。它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傲,也有一种掌握知识的乐观,尼采相信,“这种乐观成分一旦侵入悲剧中,就势必逐渐蔓延到醉境的境界,而且必然迫使悲剧自趋灭亡。”
这种文化在公元前4世纪主导了雅典,达到顶峰。它建立在辩证的艺术上,通过辩证,了解到自己知识的局限。它的信条正如古时候德尔斐神庙上的忠告:了解你自己,一切不要过度。这是拥有自知和限制的智慧。它在自知的基础上崇尚知识,相信知识是万物良药,是罪与痛苦的解药,它也相信通过推理可以洞悉知识。它是预言的智慧,但不是拯救的智慧。它寻求了解表象世界的内秉的机理,不再被巨大的沉醉之情推动,而是在定义与划分中获得清楚的概念。它是悲剧的终结,知识的开端。
它就是哲学。
雅典盛衰
沿着卫城小路从山顶走下来,我们也从雅典的辉煌走下来。在北坡可以见到一大片荒僻的园子,这是雅典的公共会场阿格拉。阿格拉比卫城的命运更为惨淡,在两千余年的变迁中,阿格拉的原始样貌已然不复存在,如今的荒烟蔓草间只能看见零星遗迹和各种占领者留下的界标。这与雅典的命运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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