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知道她想躲避战火,想了想,给香港站打去电话,交代军统局香港站长刘方雄,在香港租了一幢房子。于是陈华就带着孩子,搭乘轮船到香港定居了。
陈华到香港定居后,她这个军统的女特务不必再执行任务了,除了会会朋友、搓搓麻将,再就是带着一双儿女游山玩水。远离战火的她,偶然也给军统局帮点忙。戴笠手下的干部经过香港,一定会到陈华的寓所来,带来戴笠的亲笔信,戴笠的信多半是思念与问候。在那段逃难时期,陈华的日子轻松自在。这天,陈华走到自家门口,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她:“杨家姆妈!”陈华是杨虎的姨太,在这儿会有谁喊她?回过头一看,居然是当年她介绍给戴笠的刘戈青。他刚到香港,风尘仆仆的样子。陈华很高兴,问你何时到香港来的?刘戈青说:我一下船就赶来看你了。异地见故友,陈华十分高兴。刘戈青难以抑制兴奋地告诉她说,我现在身价可高了。陈华问:“多少价码?”刘戈青说:“二十万大洋!”陈华大吃一惊,说东洋人肯出这么高的赏格,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刘戈青点点头说:“我杀了陈箓!”陈华说:“干得好!”陈箓被刺后,日本军方悬赏十万大洋捉“凶手”,陈箓的儿子为报“杀父之仇”,在日本人的十万大洋外,又加上十万,因此刘戈青已经有了二十万大洋的“身价”了。
陈华招待了刘戈青,给他接风,邀集好朋友欢宴小聚,陪同他畅游香港。那几天,刘戈青得意已极,讲了他谋杀陈箓的全部经历。戴笠得知他平安抵港后,打电报对他给予了嘉奖,一次发给五万港币的犒赏。同时考虑刘戈青的安全,戴笠命令他暂时留在香港,不能回上海了。在陈华的陪伴下,刘戈青在香港逗留了一段时间。
抗战胜利后,陈华又返回重庆。此时,戴笠虽然有了新欢,并不忘旧情,对陈华的返回十分高兴。那次陈华住在曾家岩的戴笠寓所里,只有他俩,气氛充满温馨。戴笠为陈华摆下的接风宴,四菜一汤,但色香味俱无,弄得陈华哭笑不得。不仅如此,戴笠见陈华携带来的貂皮大衣、长筒皮鞋全是外国货,而重庆物质十分缺乏,竟然要陈华将这套行头留下来,以作送礼之用。陈华只好舍弃自己的心爱之物。可是她发现戴笠心情沉重,经过她追问,才知道蒋介石对他有所戒备了,他不由产生“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感慨,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陈华。当戴笠前往北平之前,在陈华的住处过夜,这是陈华与戴笠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上床。那一夜,戴笠的心情十分沉重。他郑重地对陈华说:“华妹,我老实告诉你听,老头子不要我,我就死。”陈华认为此时戴笠已经抱有死心了。因为抗战胜利后,作为特务组织的军统有可能撤销,而此时戴笠正在风头上。蒋介石是一个猜忌心极重的人,他历来用人的作风是,防止部下和他的系统形成帮派势力。他最重视特工和军事,也最怕这些部门的人权重震主。戴笠确实有野心,他自认为有“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又有美国人撑腰;戴笠想当警政部长,后来又想谋取海军司令的位置,终于引起了蒋介石的猜疑与不满。第二天一早,戴笠便离开陈华前往北平去了,戴笠走后,陈华一直处于忐忑不安之中。3月17日,军统香港特别区少将区长、上海市统一委员会秘书长王新衡打电话告诉陈华,戴笠正从青岛飞往上海,中午一起在家中为戴笠接风。陈华在王新衡家等了很久,到机场接机的王新衡回来告诉她说:“飞机没有接到。”陈华脱口而出:“飞机摔掉了!”在场的人大吃一惊,而陈华不免露出一丝难言的苦笑,勉强支撑着走出了王新衡家的大门,乘车绝尘而去。
当居住在香港的82岁的陈华写她的回忆录时,颇多感慨,当年的绚烂早已归于沉寂。用陈华自己的话来说,叫做 “什么都是浮云,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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