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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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忠君抗命之际——建武三杰(5)
    第十章 忠君抗命之际——建武三杰(5)

    东京建武年间则有宣秉名为廉洁,“(宣)秉性节约,常服布被,蔬食瓦器。……所得禄奉,辄以收养亲族。其孤弱者,分与田地,自无担石之储”。建武六年(30)代宣秉出任大司徒司直的王良,“在位恭俭,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司徒史鲍恢有一次因事经过东海郡(治郯,今山东郊城西北数里),特意到王家门前等候拜见其妻,王妻身穿布裙拖着柴火从田中归来,鲍恢问道,我是司徒史,看家中是否有书信需要我捎到京师,希望见到夫人。王妻回答,麻烦掾史前来,家中没有书信要捎。鲍恢惊讶叹息之余下车致礼。

    本朝两京二十四名酷吏中有十名——西京七名而东京三名——在其本传中被特别标明为廉洁,比率是41.6%。郅都“公廉,不发私书,问遗无所受,请寄无所听”。赵禹“用廉为令史……禹为丞相史,府中皆称其廉平。……禹为人廉裾(倨),为吏以来,舍无食客。公卿相造请,禹终不行报谢,务在绝知友宾客之请,孤立行一意而已”。张汤死后“家产直(值)不过五百金,皆所得奉赐,无他业”。义纵的情况则有“纵廉”两字足以说明。尹齐死后“家直(值)不满五十金”。严延年的廉洁虽然本传中没有明言,却可以由班固对陈万年之子陈咸所作一句“其治放(仿)严延年,其廉不如”的评价确定无疑。尹赏的第一次升迁就是“以郡吏察廉为楼烦长”。董宣家贫如彼还能做到将光武赏赐的三十万钱尽数分与部属,可见绝非爱财之官。下文将提到的周纡“廉絜(洁)无资,常筑墼以自给”。阳球则是“举孝廉”入仕。遍查《史记》、《汉书》、《后汉书》找不出比这九名酷吏更为廉洁的官吏,前述尹翁归、盖宽饶、朱博、宣秉、王良也不过和他们打成平手,于是更加准确的断语就是,他们已经是帝国极端廉洁官吏的典范与标本。

    其余十四名酷吏的情况是:晁错、咸宣、田广明、樊晔、李章、黄昌等六人没有论及其家财;周阳由出身外戚列侯之家,杨仆为富室子弟,王吉乃宦官养子,张俭是太守之子,这四人非富即贵则可以想见其家财不菲。史传中并未提及相关问题,说明以上十人至少并不贪婪,张俭曾在献帝年间倾其家财赈济百姓,颇有高士的风范。宁成、杜周訾(赀)财数千万、巨万那多是靠经商得来。剩余的两名则是酷吏中品质最亏之人,田延年因贪污三千万钱畏罪自尽,王温舒则靠权钱交易聚敛财富。

    只有更加深入地对比才能获得更深一层的理解,必须选择对照一贯和酷吏对举的循吏。《汉书》卷八十九《循吏传》所载六人中黄霸“以廉称”,朱邑“廉平不苛”;《后汉书》卷七十六《循吏列传》所载十二人中许荆、孟尝、第五访、刘矩、刘宠等五人皆通过“举孝廉”一途获得升迁,与西京描述的廉洁标准可资对比的则是刘宠“清约省素,家无货积”,童恢“执法廉平”。如此则本朝两京十八名循吏中廉洁者有八人,比例为44.4%。

    就廉吏比率得出的结论是:西京时期,循吏中的廉吏比率为33.3%而酷吏中为43.75%,循吏不及酷吏10.45个百分点;东京时期,循吏中的廉吏比率为50%而酷吏中为37.5%,循吏超过酷吏12.5个百分点;两京合计则循吏大过酷吏2.8个百分点。整体而言,就廉洁这一美德的普遍性论,循吏对酷吏略占优势;循吏之中自然不会出现王温舒、田延年那样的贪污不法之人,但是循吏中也没有类似张汤、尹齐、董宣、周纡那样极端廉洁的典型,这或许是性格使然。

    现在可以理解光武的伤感究竟因何而发,正是由于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光武决定给董宣以特别的哀荣。因为董宣曾担任二千石高官,光武特赐“艾绶”,以大夫的规格予以安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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