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礼议(4)
朱厚熜得疏后,心下感动,复令二人入京。
俩人日夜兼程,到了北京,发现情况有点不妙。所有人见了他俩都只有两种态度,要么避之惟恐不及,要么怒目而视——完全成了过街老鼠,人民公敌。
桂萼干脆躲在客栈不出来,张璁避居数日,方敢入朝,还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谨防半道上被人给黑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当时刑科给事中张翀汇总了群臣弹劾张璁、桂萼、席书、方献夫一干人等的奏章,拿给刑部尚书赵鉴看,让他拟定罪名。没想到赵鉴压根不看奏章,直接跟他商量在张璁上班的路上设个埋伏做掉他算了。
老大都这么热血,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张翀考察了一下张璁上下班的路线,觉得在东华门动手很合适,于是遍告同僚,定好日期,届时共同聚集于东华门,只待张璁路过,便一拥而上实施群殴,几十双拳头砸下去,谅他不死也残。
计划是很周密,可惜走露了风声,传到了内廷。
朱厚熜怒了:这还是国家干部吗?分明就是一群古惑仔!今天敢打死张璁,难保明天不敢冲进乾清门打死自己。
于是,朱厚熜平台召见内阁及各部长官,痛斥赵鉴、张翀,擢升张璁、桂萼为翰林学士,方献夫为侍讲学士。然后,又借机将册文中的“本生父”三个字拿掉,彻底实现了他继统不继嗣的夙愿。
内阁大学士毛纪据理力争,被朱厚熜蛮横打断:“尔辈无君,欲使朕亦无父么!”毛纪无奈,免冠而退。
朱厚熜大获全胜,颁布手谕,明诏天下。百官不服,奏章如乌雪纷飞一般涌进内廷。
他早就厌倦了这种车轮战,下命给司礼监,奏折一概留中不报。
兵部尚书金献民最先反应过来,倡言道:“奏疏留中,改称孝宗皇伯考已成事实,此事不可不争!”
吏部侍郎何孟春举前朝的例子,号召大家伏阙力争。
于是,翰林院编修王元正大喊“万世瞻仰,在此一举”,杨廷和之子杨慎高呼“国家养士百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召集六部卿共计二百余人,跪伏左顺门哭谏。
这帮人“或大呼太祖高皇帝,或呼孝宗皇帝,声彻于内”。朱厚熜在文华殿耳闻哭声震天,如丧考妣,从未见过这等阵势他也开始心神不宁,派宦官去左顺门劝谕群臣。
众人一致表示,皇帝不让步,他们就一直跪下去。金献民跪了一会,蓦地起身道:“宰辅尤宜力争,如何不至?”即遣礼部侍郎朱希周传报内阁,大学士毛纪、石珤知道跑不脱,也赶赴左顺门跪伏。真可谓同乘一条船,一个不能少。
群臣久久不散,如疯似狂,朱厚熜慌了,召来张璁问计。
张璁轻描淡写道:“锦衣卫数力士足矣。”
朱厚熜见他处变不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定了定神,派出了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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