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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成吉思汗的遗嘱
    第三节 成吉思汗的遗嘱

    在成吉思汗的一生中,对花剌子模的战争是一个新阶段的开始。在对花剌子模的战争开始以前,他几乎还没有走出蒙古的范围,因为他曾前往征战的北京地区在当时还是蒙古草原的延伸。现在,他将进入伊斯兰教盛行的土地,进入一个未知世界。统治着突厥斯坦、阿富汗和波斯的花剌子模帝国的势力似乎是很强大的。

    实际上,花剌子模摩诃末算端的军队在数量上要比成吉思汗的军队占优势。当时即使是在成吉思汗周围的人中间也存在着一种无法掩饰的不安情绪,他的宠妃之一美人也遂的进言就表明当时的确普遍存在着这种不安。只有一个被十分宠爱的妃子才敢于在君王面前坦率地进谏此等看法。也遂坦率地向成吉思汗指出,必须在远征以前解决继承问题。她进谏道:“我汗将翻越巍峨险峻之山岭,渡过宽阔汹涌之江河,出征远行,平定诸国。然凡有生之物皆不可长生,人之一生犹如小虫于天地间难以久留。倘若陛下似大树伟岸之身躯骤倾于地,届时陛下之似绩麻之百姓,将委与谁人?陛下之似飞鸟而聚来之臣民,将委与谁人?陛下所生之英杰四子中,陛下欲令谁人为继?妾所谏之言,亦即陛下诸子、诸弟以及众臣民之所思也。妾谨奏其所思者也,愿闻圣裁……”

    也遂妃子的这一席话,使成吉思汗陷入了沉思。他不但没有发怒和责备也遂大胆放肆,而且还十分赞赏也遂的勇气。成吉思汗对也遂道:“爱妃乃一妇人,然适才之语实为至理之言。朕之诸弟、诸子以及朕之爱将博尔术和木华黎亦未尝敢于进如此明智之言也。朕未尝步先祖之后而继位,故忘却立储君之大事;朕未尝有遭死之事,故未思及有树倒之日……”

    说完,成吉思汗立即召来四位王子,说明欲立储君之意。他先问长子术赤道:“汝乃朕诸子之长,汝意下如何?试言之!”但是,术赤默不作声,或者说还没等他开口,其弟察合台就突然先说话了,察合台向来厌恶术赤。当时,见父汗先问术赤,他便大声嚷道(他之所言也可能是每个人私下之所想):“父汗先问术赤,莫非是欲立术赤为太子么?”

    察合台接着以粗暴的态度强调道,术赤的出身有疑问。他指出,术赤究竟是成吉思汗之子还是曾掳掠母后之蔑里吉人之子,这还是个问题。他又补充说道:“彼不过拾自蔑里吉部一私生子耳,我等怎可让此等之人登汗位。”在这种侮辱下,术赤气得忍无可忍,跳起来一把揪住察合台的衣领,怒吼道:“父汗尚且未在我等之中分彼此,汝怎敢如此待我!凭什么?汝有何德何能,敢自视优越于我?汝但以令人厌恶与狭隘之刚烈粗暴胜过我罢了!”

    术赤说着,便要与察合台比个高低,听凭天意裁决。他对察合台道:“我今与汝赛射,若远射而败与汝,我敢断我拇指而弃之。然后我再与汝赛勇力,若相搏而败与汝,我便死在倒下之地,不复起身!然须听父汗圣旨裁夺,我二人只可听从父汗之命。”

    他二人互不相让,互相揪住衣领相持不下。正在这时,博尔术和木华黎赶来,上前将他兄弟二人分开。成吉思汗此时耳闻其言,眼观其行,凄然无言,心里非常痛苦,坐在那里看着术赤兄弟二人相争。这时成吉思汗的老将之一阔阔溯思终于想出了适当的话来解劝术赤兄弟二人,阔阔溯思对察合台道:“察合台,汝为何如此性急?汝等未生之前,蒙古地面充满混乱;列国相攻,人不安生,邻里相劫,天下扰扰,无处没有劫掠之事,有人即有杀戮之举。”

    阔阔溯思对成吉思汗家族秩序建立以前蒙古混乱情景的描绘确属真切之极。这种大混乱可以充分说明孛儿帖王后当初被蔑里吉惕掳掠的原因。在谈到孛儿帖王后时,为了打动察合台及其兄弟们的心,这位老武士说了一番充满感情和令人激动的话。他说他们的神圣的母亲“心像油一样温柔慈爱,灵魂像乳汁一样纯洁”。阔阔溯思道:“汝等四人非同出于其腹么?汝等今日岂已忘却其乳温了么?察合台,汝今说出此等言语,乃是损害汝母之名誉,侮辱汝圣洁之母,恶语中伤汝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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