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年8月8日深夜。
从谐音来看这是一个很吉利的日子。但在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眼里这个日子却有些特别——农历七月十五传统的鬼节。老皇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忌行丧、安葬、出行。
传说鬼节这晚地府大赦鬼门大开孤魂野鬼们蜂拥而出游历人间享受人类的祭祀。
所以这天晚上南江医学院的校园里格外的清静。以前黑夜的帷幕还没有完全降落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早就坐满了学生情侣牵手、拥抱、亲吻用一些简单的爱抚动作来满足各自对性与爱的幻想。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却没有人敢造次。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禁忌在人们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没有必要谁也不愿意在鬼节这晚外出。
苏舒在熄灯哨响了没多久就睡着了。不但是她寝室里的其他三个女生都早早地睡着了。这个夜晚有点反常一向喧嚣的女生宿舍里竟然听不到女生打闹的尖叫声寂静得过分。
不知过了多久苏舒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死一般寂静的黑夜急促的铃声显得特别诡异仿佛一个韶华已逝的女人在尖叫、嘶喊、捶打音量并不大却声声尖锐刺耳迅速弥漫了这个女生寝室的所有空间一下子就攫住了苏舒的心脏让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苏舒感到一阵恶心似乎想要呕吐——她从来没有听到如此难听的铃声。奇怪的是铃声仿佛是从她的手机上发出来的。她记得很清楚她的手机铃声是胡杨林的《香水有毒》那是一首柔情似水的流行歌曲怎么会变成这么难听的可怕声音?
苏舒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窗外一轮孤月几点繁星忽隐忽现。夜风乍起虽然还是八月却已经有了几丝秋天的寒意。
铃声还在继续旋律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激烈起来一个高调紧接着一个高调绵绵不绝。苏舒伸出手在床边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摸到了她那个粉红色的诺基亚手机。手机是那种可爱型的配了条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链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浅蓝色荧光。
铃声果然是从她手机里发出来的。
苏舒不再迟疑掀开翻盖看了眼来电显示“38×××7724”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苏舒对着手机发呆想了一会儿始终想不起这个号码的主人。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给她呢?
奇怪的是铃声竟然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按理说手机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听会自动停止。难道那个人一直在拨打?看来她不接听这个电话铃声会一直响下去。
苏舒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聆听。
什么都没有听到除了若有若无的风声。
苏舒忍不住了“喂?”
依然没人说话却开始有声音了——又是一阵铃声。
只是这次的铃声特别的悦耳仿佛清泉叮咚简单而纯粹极为空灵没有一点杂音。苏舒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悦耳的铃声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心旷神怡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身体似乎要随着铃声翩翩起舞。
不知不觉中苏舒所有的精神都贯注在手机的铃声中连心跳都随着铃声的旋律而起伏跳跃着。
但是铃声却渐渐地加快了似乎是泉水突然涨了起来汇成了明快的小溪唱着欢快的歌曲明快地流淌。苏舒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如小鹿般“砰砰”直跳。她猛然一惊额头沁出些冷汗这铃声怎么这么诡异?
可没等苏舒想明白小溪突然溢满河床汇集成了汹涌的河流浩浩荡荡奔腾翻滚。苏舒的心跳益发急促了手机传来的声音仿佛炸雷般一声声冲击着苏舒的耳膜震耳欲聋。苏舒急了这时她才意识到手机里的铃声比魔鬼更可怕。
她想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僵硬起来竟然不听从大脑神经发出的指令。铃声还在翻江倒海般折腾苏舒的身体蜷缩了起来仿佛一只正被解剖的青蛙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肢体却不时神经质般地抽搐一下。这是什么铃声?
苏舒急了集中所有的精神和气力猛然发声喊终于挥动了拿着手机的右手将手机扔了出去。
粉红色的诺基亚手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可怕的铃声戛然而止。苏舒松了口气躺在床上筋疲力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舒怔怔地望着地上的手机神情恍惚。过了好半天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刚才所发生的是一场梦?还是幻觉?
诺基亚手机的质量就是好摔得这么重一点事都没有。屏幕上浅蓝色的荧光仍然不紧不慢地亮着忽明忽灭颇有节奏。
苏舒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捡起手机仔细地端详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阵夜风拂过苏舒打了个寒战缩着脖子钻回了毯子里。
翻看手机里已接听电话的记录都是同学和朋友打来的没有看到刚才那个陌生电话。
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苏舒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但是她却始终没办法真正放下。刚才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一场梦?颤抖疲惫的身体似乎也在提示着她什么。
苏舒头昏脑涨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索性把手机关了安心睡觉。但她刚闭上眼就听到一阵古怪的笑声——女人恶毒仇恨的笑声尖着嗓子一个劲地笑笑得苏舒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看到那个本已经关了的手机竟然是开着的颤动着发出女人的笑声。这哪里还是个手机分明是个吃人的怪物是个要命的魔鬼!
苏舒睁大了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机竟会变得如此可怕!
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双手堵住耳朵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去触摸那个手机了。然后她放声大叫“救命!”
随着苏舒的叫声寝室的灯亮了。小妖揉着眼睛问“苏舒你又做噩梦了?”
“我没……”
“没做噩梦叫什么救命?难道是春梦?梦到有人要调戏你?”上铺的沈嘉月不怀好意地探头探脑。
“我刚才听到……”苏舒突然停住嘴望着床上的手机说不出话来。不知什么时候手机恢复了正常屏幕乌黑地躺在床上明显关了机寂静无声。
“睡吧明天还有事呢!”星星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妖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熄了灯。
黑暗与寂静再度统治了这个女生寝室。没过多久她们三个又睡着了。只有苏舒心有余悸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寝室里阴风阵阵全身莫名地直冒冷气即使把毛毯裹得再紧也抵挡不了那股寒气。
今夜七月十五鬼节百鬼夜游忌出行。
2
窗外一轮冷月无声地悬在半空灰白的月光将南江医学院的校园映得影影绰绰仿佛置身于陈旧的黑白电影中让人无端地涌出许多惘然。
从窗棂的缝隙中眺望过去在教师宿舍那边的小径边上一些高矮不一的模糊的影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蹲或站焚烧冥钱灰烬随风而起仿佛有灵性般盘旋着、飞舞着消失在苍茫的黑夜中。
苏舒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知为什么渐渐沉重起来一股深入骨髓的凄凉铺天盖地湮没了她。她刚到十八岁正是少年心事当拿云的年龄却总是多愁善感飞花落叶都能让她心生惆怅自哀自怜好半天。
如果没有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苏舒突然好怀念外婆的温暖手掌如果能回到从前她宁可舍弃一切永远做一个长不大的疯丫头永远陪在外婆身边。可外婆终于离她而去去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没有温度、没有颜色、没有情感的另一个世界。
鼻子有些发酸眼前一片朦胧强忍了许久温热的液体终于还是从眼里缓缓滑出来。苏舒将毛毯裹得更紧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任孤独的灵魂在悲伤的音乐中翩翩独舞。
迷迷糊糊中苏舒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只是“似乎”睡着了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睡着了没有。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很清晰和平常清醒时一模一样。但是——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听从她的意识。
眼睛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哪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看清身边的事物。但是她又分明“看”见了某些东西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没有色彩没有形状仿佛只是一些零乱的碎片却依然可以感觉出是她沉睡的寝室。
她想说话可没办法说出来。她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头她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不听从她的使唤了。
身体似乎是被千斤铁锁捆住了纹丝不动;胸口闷得很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了连呼吸都难以坚持。但奇怪的是即使她没怎么呼吸也不会感到窒息。是的没错苏舒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竟然可以完全不需要呼吸。她似乎有了两个身体一个是躺在床上、僵硬得无法动弹的身体另一个则是她感觉到的身体从原来的身体中脱离出来仿佛是一个毫无重量的影子又或者是一缕漂浮在空气中的烟雾身不由己地飘来飘去。
难道这就是死亡后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苏舒悲伤地想。然而她并不感到有多少痛苦只是有点惘然若失。她不甘心她还没享受到人世间的情与爱她还没有感受到婚姻与天伦之乐怎么能就这样离去?何况如果真的死了真的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却如此无序、冷漠、寂静连找个可以交流的灵魂都没有那岂不是更惨?
绝对不可以就这样离去!苏舒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集中所有的意志想要让自己飘浮的身体回到那个实质的身体中。她能感觉到自己实质的身体还躺在床上僵硬而冰冷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身体听从指令稍微动一下。感觉就像——就像自己的思想与那个身体完全分离了。
不会的自己不会就这样死去!苏舒累极了一边休息一边思索对策。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是睡着了怎么可能会死呢?如果没死那么又如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呢?
苏舒的思绪百转千回突然间灵光乍现脑海里浮出一个在民间口耳相传的词语——“鬼压床”。今夜是鬼节鬼门大开百鬼夜游。难道自己的身体真的被孤魂野鬼压住了?听说很多人都有“鬼压床”的经历像她这样挣扎在生存与死亡边缘。
苏舒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没事的那么多遇到“鬼压床”的人还不是醒来了?想到这苏舒稍稍安心了些再次集中意志力来呼唤自己的身体。这次她改变了策略不再胡乱用力而是把所有的精神和力量都集中在自己的眼皮上——只要睁开了眼自己就醒过来一切都会消失!
睁开、睁开、睁开!苏舒抛掉一切杂念拼命地给眼皮下命令。一次、两次、三次……不知尝试了多少次苏舒眼珠一转眼皮拉开竟然真的醒过来了!
醒来后的苏舒筋疲力尽仿佛死过去一样瘫软无力。八月天正是酷热的时候苏舒却浑身冒着冷汗心虚气短。
苏舒喘着粗气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幸好手脚还是听从她神经中枢发出的指令的只是有些疲惫。刚才那场梦魇苏舒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转动身体换个姿势睡觉从平躺变成侧卧。听说逃避“鬼压床”最好的办法是换个睡眠的姿势。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现在苏舒正对着寝室的窗户八月的夜风断断续续地从那里侵袭进来带来几许清凉。苏舒不喜欢开着窗户睡觉她总担心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溜进来比如盗贼。从小她就是一个胆小的女生害怕一切陌生人更别说是那些作奸犯科的小偷与强盗了。在她的记忆中睡得最安心的时候是童年时她在外婆的怀抱里。
但寝室里的其他三个女生却坚持要开着窗户睡觉说这样通风对健康有益。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苏舒只有让步。结果自从她来到南江医学院读书后每晚睡觉时总是疑神疑鬼休息很不好。苏舒一度怀疑自己患上了神经衰弱症想抽时间去医院里做个检查却一直没有时间。
起风了。先是微风徐徐而至;然后风加大了迎面扑来;接着是狂风呼啸怒号。今天的天气也有些怪昨天立秋公历却只是八月初正是酷暑难耐的时候不知怎的竟然变得如此阴森。没有固定好的玻璃窗在狂风的肆虐下野蛮地撞击着咣当直响。
苏舒跳下床奋力关好玻璃窗。狂风怒号明月却依旧灰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投入寝室映出淡淡的人影。苏舒刚松口气突然间看到玻璃窗上有人影晃动刹那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玻璃上反射的应该是她的容颜。可是现在她所看到的竟然是一颗极为恐怖的头颅。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颗头颅下面根本就没有连着任何肌体。头颅上面披着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面容的大部分。裸露着的一双耳朵竟然像是血一样鲜艳的红色。这个头颅嵌在玻璃中就这样一直盯着苏舒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苏舒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两腿软绵绵的腿肚子直打颤。
忽然一阵风吹过扬起头颅前面的长发露出她那张神秘恐怖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鼻子被削去了只留下两个空洞洞的鼻孔渗着暗红色的血丝里面的肉块与骨头清晰可见随着头颅的摆动微微颤动着;一双眼睛竟然没有瞳孔完全变成死鱼肚一般的惨白色幽幽地盯着苏舒;嘴紧紧抿着——不对不是抿着而是上嘴唇与下嘴唇都被缝在了一起根本就没办法打开。
3
苏舒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两只惊恐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如果不是两只手在后退过程中本能地扶住了床头她早就瘫软在地上了。这怎么可能?按照物理学中光学的定理玻璃里面反射出来的应该是她自己的容颜。难道自己的真实容颜竟然是这副模样?
不不是的。苏舒有种奇怪的感觉玻璃里面的那个可怕的头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的。这是一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主观感觉却往往正确。既然不是她这个可怕的头颅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玻璃里面?
喉咙里渗透出一些苦涩的液体肾上腺紧急收缩苏舒在巨大的恐惧中勉强保持着镇定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生怕会有什么灾难性的事情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果然没过多久苏舒听到一阵“吱咯咯”的刺耳摩擦声似乎就是从玻璃里面发出来的。那个头颅竟然要从玻璃里钻出来!面容被散乱飘扬的长发半遮半掩狠毒的眼神隐藏着凌厉的杀气越过空间的距离穿透了苏舒的眼睛。眼睛一阵刺痛仿佛被尖锐的银针扎了一般寒意浸骨。
苏舒张了张口尖声大叫但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眼前一片金星乱舞差点就要晕过去。等她的视线再度清晰时那个可怕的头颅正从玻璃中缓缓探出来硬生生地将玻璃拱成弧形。
那个头颅奋力往外冲突了几下没有成功。“吱咯咯”的声音陡然停止了拱成弧形的玻璃也不再弯曲一切都停下来了。头颅在养精蓄锐固定在那里凝视着苏舒。苏舒打了个哆嗦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盯着头颅看。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嘴唇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上面渗出了点点血珠。
过了一会头颅又开始发力渐渐冲破玻璃的阻隔一点点地往外钻。苏舒眼睁睁地看着动都不敢动一下。终于“砰”的一声那块玻璃碎裂了头颅的整个部分都从玻璃里钻出来了兴奋地摇了摇长长的乱发益发显得诡异。然后它徐徐飞到苏舒面前几乎就要顶着苏舒的鼻子冷冷地对视着。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心跳加速全身疲软苏舒站都站不住了纤细的身体战栗不止。她的两只手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以至于靠在床沿上都无法支撑她身体的重量。她实在忍不住了软软地瘫倒在自己的床铺上随手扯过毛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的信念她早就晕过去了。她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恐怖的场面但无论如何她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那个头颅似乎看穿了苏舒的心事冷冷地笑了——如果那也算是笑的话。苏舒只看到那个头颅的脸颊上有几块脸皮轻轻扯动仿佛死水微澜轻轻荡漾了一下。嘴唇依然是紧紧抿着上面的血珠因为刚才的笑容而变得更加鲜艳了。
然后那个头颅缓缓上升飞出了苏舒的视线飞到了沈嘉月的床铺上。苏舒不敢妄动不敢乱叫呆若木鸡地躺在那里。女生寝室里又寂静了下来远远传来不知名的秋虫鸣叫。苏舒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响动壮着胆子站起来偷眼向沈嘉月的床铺窥视。
沈嘉月睡得正熟苗条的身体自然地卷起散发着妙龄少女特有的淡淡的香气对着窗外侧卧着。苏舒没有看到沈嘉月的脸她的脸被一个乱发飞扬的后脑勺挡住了。
是那个恐怖头颅的后脑勺!苏舒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个头颅竟然在慢慢地嵌进沈嘉月的脸。它嵌得很小心很缓慢似乎怕惊醒沈嘉月。
苏舒想起了平常看的那些恐怖电影这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她想救沈嘉月却又怕救了沈嘉月后自己却惹祸上身。犹豫不决中那个头颅竟然完全嵌进去了。苏舒伸出手去想推醒沈嘉月。就在这一刹那间沈嘉月的脸突然变了模样变成那个恐怖头颅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苏舒仿佛一道凝结了千年的冰柱陡然射进苏舒的眼中彻骨的寒气从眼睛里直透全身。一直绷紧神经强自支撑的苏舒再也坚持不住了还没来得及尖叫整个人就晕过去了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一道黎明的曙光穿透窗户的玻璃射进了这个女生寝室。旭日初升朝霞满天南江医学院里一片鸟语花香女生宿舍又开始热闹起来。
苏舒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她揉了揉眼睛对着上铺的床板陷入了沉思。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大白天想起来都感到心悸。
“奇怪……”苏舒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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