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职务分由几个官员来主管,让几个官僚连衔署名以相互统辖,是为了以鲭疑约束不肖无德之人。对于人才来说,有贤、不肖、中等人三种,以贤者约束不肖者,则不肖者恐惧;以不肖者约束贤人,则贤者忧虑;以中等人约束不肖者,则邪恶不会消除;以中等人约束贤人,则善行不会增加;以贤人约束中等人,则疲于奔命,以下肖约束中等人,则会产生朋党;以贤人约束贤人,则会出现意见分歧;以不肖约束不肖,会使他们沆瀣一气。不肖者恐惧时会撕破脸皮而伤害贤人,贤者忧虑时会自动引退以避祸,恶行不消除,则恶人会更加肆无忌惮,善行得不到助长则无助于进步;疲于奔命,则事情会办坏,朋党作祟,则媚上欺下之风兴起;意见有分歧,则会离开正道而折衷;不肖者声气相投,则会使他们狼狈为奸。这种以猜疑为出发点的任
官制度,只有以不肖约束不肖,才能相适应,这也与建立这种任官制度的本意大有违背。
天本于道,君本于天,相本子君,百官本于相,这才是最好的啊!天下万事万物,只要握住尺纲寸纽,就足以统治天下,造福万民。如今在这样广大的天下里,选贤拣德的方式这样繁多,时间这样长入,不能选到一两个心腹大臣,任以国事,便愤然废去丞相之职,唯有开国于风雨中的英敏明神之君,总理万机,统一上下,才能无所阻滞。过此之后,朝中奏报一天比一天多,陈案的时间越来越长,太平观念越来越强,乐声女色,禽戏纪技,靡靡之音,天天进入宫里供皇帝享乐,外事劳碌而内受蛊毒,大权能不落到宦官手中者是极少的。故胡惟庸、汪广洋(胡惟庸、汪广洋皆明初重臣、先后被诛)之类的大祸,虽从朝堂中消失了,却移到太监聚集的地方。如万安、焦芳、黄立极、丁绍轼(万安、焦芳、黄立极、丁绍轼、皆明朝奸臣,以钻营而得宠)之徒,秉承大宦官的脸色唾遣,奉密令于皇宫北门之类,像波溶于水,瓦碎于地一样不可挽救。国家元气日渐萎靡,大政无人认真办理,民愁于乡村,士叹于家园,田野里没有粮食,钱币却被藏得蚀坏,公务你推我让,晋□□而□之大□,真叫人痛心啊!这就是不讲仁义,而实行猜忌之任官制度的恶果。
《左传》说:“以卑贱妨害尊贵,以新进离间旧臣,以小官加于大臣,都是悖逆正理的。”所以当君王者设立职名,天下尊崇职名,百官服从职名。职名设立颠倒,天下玩忽职名,百官混淆职名,必将使人们看不起爵禄而看重实权。爵禄是上天安排的秩序;事权,是皇帝的意图,不重爵禄则士人看不起功名,只尊重皇帝的意图则人会丧失廉耻之心。所以,杰出的君王对于“名”是很慎重的,名正则任务沉重,任务沉重则权高势重,权高势重则政事能办理得好。
如今当学士的,官秩只有五品,却立于九卿之上。以贱妨贵,以小加大,违反阶序者莫过于此。这将使天下小人投机钻营以争取事权,而天秩之序,遂荡然无可依凭了。
不设一品官,则吝惜所爱以限制权臣的,为了自私的目的,而想约束住所有的人,这与仁义背道而驰,想以此求得天下大治,不亦难哉!给事、御史的官秩只有七品,给事由巡视差任,御史由巡按差任,他们却主掌着六卿、两司大臣的审评大权,这也是不合历代典制的。而他们担任此职数年,就能升迁高官,做钦差,做民牧,由此而产生的后果,也和前述一样显而易见啊。
如果早知道六卿之类大臣不称职,废除他们就行了。反而用新升迁的小臣去翻查趾时,使白发大臣被呵斥得畏畏缩缩,蹑手蹑脚,端坐在墙角遭受给事、御史们的呵斥,不是很不对吗?
所以说,君主重视“名”,则天下都重视名,君主不重视“名”,则天下就都把名看得很贱。设立“名”是为了差任贤能的,猜忌“名”便会尊崇旨意,使浮薄之人大进,借权推诿,偶然间有效的措施却变为法制,故纲纪残缺而秩序紊乱,不是有助于治国的正确法则。
唯有废除以猜疑为基础的任官制度,让该居尊位的居尊,该居卑位的居卑,该设什么官就设什么官位,该负什么责的负什么责,增加选举的难度,减少对官吏的防戒,树立至公无私之心,除去猜忌,竭尽中国的智力,治理轩辕黄帝开创的天下,民族富强,仁勇尽力,就是百年千年,也不会出现弱国丧权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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