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浩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二罐啤酒,递给鬼脸一罐,鬼脸席地而坐,打开,一口气喝了半罐,灯光下,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孤寂落寞。
半罐酒后,鬼脸第一次笑了,他对朗浩说:“我这人不喜欢欠人家的,不过看来,我这次欠你的——有机会我请你喝酒。”他举起手里的啤酒罐。
郎浩耸耸肩膀,他又丢给他香烟和打火机,鬼脸不再客气,接了香烟自己点燃,看看郎浩:“我看,你不是白领。”
郎浩看看他,点着烟问,“怎么说?”
“上过大学,又在写字楼混了几年的,不是你这样的人——他们没那么大胆子,也不会帮我这样的……我看人很准,你没那么简单。”
“彼此彼此,”郎浩眨眨眼:“也许,我也是个逃犯。”
鬼脸大笑:“也许吧。”
郎浩也笑,他看看他,不经意地:“你当过老大吧?”
鬼脸一愣:“呃?”
郎浩笑:“因为你没有给救命恩人点烟……”他晃晃手里的烟,“你这么有眼力的人会忘了给我点烟,唯一的可能是你习惯了别人给你点烟……”
鬼脸突然沉默了。
他阴沉着,抽烟,偶尔喝一口酒。
郎浩:“你刚才做什么恶梦了?我听到你在尖叫……”
鬼脸抽烟的手抖动了一下。
朗浩决定试探一下:“你在叫什么人‘别走’,还要‘小心’,是你的朋友有危险?”
“是……我的女朋友。”鬼脸看着手中的烟:“她死了。”
他狠狠抽了两口烟,低头沉默。
朗浩看着坐在黑夜中的他,低垂着头,面具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他像个受伤而绝望的困兽。
也许,他的心上的伤口比他脸上的伤还要重。
朗浩说:“是意外吗?”
也许,他们俩出了什么意外,一个毁容一个丧命。
鬼脸抽了一口烟:“不,据说,她是自杀。”
鬼脸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她比我小三岁,从小就是我们那个镇上最美的女孩子。她家的大门前,天天都有三五成群的混小子晃来晃去,不是往她家丢个石头,就是扔个死老鼠,她爸爸那个时候还活着,天天叉腰站在院子里大骂。”
鬼脸仰起脸,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的月亮,他与其说是跟素未平生的朗浩倾诉心事,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回味往事:“我是那些混小子中最混的一个,我过年的时候还往她家扔过二踢脚,把她吓哭了,她爸爸拿棍子出来追了我二条街……”
鬼脸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后来,她长大了,越来越漂亮,让人看了都晃眼睛……她在镇上念书,她哥哥当兵回来了,天天接送她,我初中毕业后就跟着我爸爸干建筑工了,下工的时候,正好是她下晚自习,那个时候,她老是扎着两条小辫子,穿着件小花衫,坐在哥哥的后车座上,刘海儿迎着风飘起来,眼睛又黑又亮,偶然看我一眼,我的腿就迈不动了,张着嘴巴傻看她,我爸爸跟上来揍我脑袋一巴掌,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
鬼脸又喝了两口啤酒:“我二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酒去找了她——她当时在隔壁镇上上高中,我在那里打工,想她想得厉害,那次不知是酒壮了胆,还是憋太久的情绪大爆,反正,我就直接去她学校找人了,我给她老师说,我是她老乡,来给她送东西——呵,我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她从楼梯上跑下来,脸红红的,张大眼睛看着我,像个受惊的小家兔,我手里拿了一条丝巾——那是我打工自己偷偷攒下的钱,在小镇上最大的百货店买的,我把丝巾一把塞她手里,没说话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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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最近忙翻了,这里的更新换77姐来——
沙沙干净利索,不像77姐那么啰嗦,偶喜欢跟大家聊那么两句,以后的更新中,亲爱的朋友们别不耐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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