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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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情敌相遇(2/2)

    童淑贞被他拿住关节要穴半身麻手脚无力纵想出手一拼也无法如愿。听完陶玉一番话更是羞急万分圆睁星目咬牙切齿他说道:“我杨师弟阴灵果真有知只怕要生啖你肉……”

    陶玉右手微微向前一送宝剑透过她青色上衣鲜血沿剑锋汨汨而出。

    童淑贞被他拿住时间脉穴全身麻木毫无抗拒之力低头看胸前鲜血透衣心中忿恨至极咬牙怒道:“你杀了我我也不走。”

    陶玉突然收剑格格大笑道:“你想得倒不错只怕没有这样容易的让你痛痛快快地死掉!”

    童淑贞冷冷地纵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陶玉笑道:“我要慢慢惩治你。先点了你全身险穴让你动弹不得然后剥了你全身衣服再把你和你杨师弟并肩放着哈哈我要你们并肩陈尸暴骨荒山要天下武林同道都知道你们师兄妹间的风流……”

    童淑贞羞得满脸通红急声接道“我和杨师弟之间冰清玉洁你纵然用心险毒只怕也不能一手遮天瞒尽天下武林耳目。”

    陶玉道:“杨梦寰整日和沈霞琳胶在一起我就不相信他还是童男之身。”

    童淑贞道:“哼!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我杨师弟为人忠诚岂像你禽兽不如……”

    陶玉冷冷接道:“至低限度你已非白壁之身你们师兄妹并卧在这等荒山之中遍天下除了我陶玉知道之外再无第三人知道底细只要我略作渲染还会有什么人不信?”

    童淑贞只听得心头一震机伶伶打了两个冷颤心中暗暗忖道: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他要真如所说而为只怕杨师弟一段污名沉冤无昭雪之日那么一来不但沈师妹恨我入骨而且还影响到昆仑派在江湖中的声誉地位。天啊!这一来我童淑贞当真是死难瞑目了!

    最后两句话本是她心中所想之事但因心中性急过甚不自觉大声叫了出来。

    陶玉却格格一笑道:“你们师兄妹含冤之事暂且不去说它单是我点中全身险穴那种痛苦只怕你也承受不了。”

    说着后右手霍然伸出连点了童淑贞三处险穴。

    这等残酷点人险穴手法本是三音神尼手著的拳谱上所载十三种武功中的一种。三音神尼手著拳谱中记述人身险穴部位目的是救人所用一经点中人身内奇经八脉中的危险三脉气血立时逆转凡是身被奇毒侵入体内的人经过气血逆转之力可把脉内所漫之毒迫出但事先必需先把当受之人几处要穴封闭不然那逆转血层攻人内腑当受之人如被万蛇钻心纵然是铁打金刚也难受这种痛苦。

    童淑贞被点之初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有点昏昏欲睡全身十分舒畅大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突觉内腑一阵翻动逆行气血攻人心脏只觉有如千百条毒蛇在胸中搅来搅去身受之苦实难言喻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她右肘关节又被陶玉拿着全身挣动不得满脸汗水滚滚而下。

    她虽然咬牙苦熬但仍然支持不住只得柔声求道:“玉哥哥你真忍心这样对我吗?”

    陶玉冷笑一声道:“我这点制人身险穴手法毒辣无比别说是你就当今之世而论只怕也没有人能忍受得了。哼你知道厉害了吧?”

    童淑贞内腑疼痛难耐周身冷汗如雨透湿她裹身劲装连声应道:“我知道了你快些替我解开我……受不了。”

    最后一句话声泪俱下。

    陶玉笑道:“要我替你解开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得答应我亲手填这石坑。”

    处此情景童淑贞只得乖乖就范点头应道:“我……我答应你。”

    陶玉举手在童淑贞身上连击三掌解了她被点的险穴但右手仍拿着她右肘关节不放。

    童淑贞喘了几口气用衣袖抹去脸上汗水道:“你松开右时让我休息一阵好不好?我现在全身酸软无力哪里有力气填这石坑。”

    陶玉摇摇头。笑道:“待你把这石抗填好后再休息不迟再要借故推倭可不要怪我又下辣手了。”

    童淑贞想到刚才所受痛苦有如千百条毒蛇钻心不禁冒出来一身冷汗只好遵从陶玉之言缓缓蹲下身子把卵石一块一块地向梦寰身上堆去。

    她堆积得异常缓慢泪水伴着她缓缓举起的玉掌先从梦寰的双脚向他身上堆积。

    陶玉静静地站在一侧满脸笑意望着童淑贞把鹅卵石堆在梦寰身上。

    渐渐的鹅卵石掩盖了梦寰双腿。小腹。

    童淑贞的心情也随那堆在梦寰身上的卵石愈来愈觉沉重她的动作更慢了但泪水似两道急涌而出的山泉滴在那白色鹅卵石上沿着她自己的手背滴在梦寰的身上……

    突然一片清幽深长的叹息声随着山风传来紧接着响起一个甜脆声音说道:“黛姊姊那瀑布击在崖石上真好看只可惜寰哥哥不在这里他要看到了心中一定很高兴唉!不知道哪一天我们才能找得着他。”

    童淑贞只听得心头一震。陡然神志一清暗中运集功力猛地一掌向站在身侧的陶玉劈去同时口中又大声喝喊道:“琳妹妹琳妹妹你寰哥……”

    她话还未说完陶玉已闪开她猝然一击拿着她左肘关节正待下手;突觉一阵急风当头罩下。

    陶玉顺势一带童淑贞退后了两步避开来人一击定神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绝姿绝世的青衣少年正是在昆仓山中打伤他的朱若兰。

    原来朱若兰闻得童淑贞大喊之声立时施展八步登空的身法由数丈外凌空跃落石坑。

    她望了童淑贞一眼轻频一个黛眉目光又转投到陶玉身上冷冷他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陶玉知她武功奇高只要一出手必然凌厉难挡左手一带童淑贞挡在自己面前右腕一翻拔出背上金环剑探臂一剑刺去。

    朱若兰轻轻一闪剑锋贴身而过左掌疾出斜切陶玉握剑右腕。陶玉陡然一个大转身童淑贞身不由己的也被他带了一个转身横挡在朱若兰和他之间。

    朱若兰冷笑一声正待运集天罡指功夫用隔空打穴之法伤他哪知一转脸看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梦寰白色的鹅卵石覆盖了他双腿。小腹。

    这一惊非同小可顿觉脑际轰然一响忘记眼前大敌一腿扫去掩盖梦寰身上的鹅卵石纷纷飞去伏身探臂抱起梦寰双足一蹬跃出石坑。

    这时沈霞琳正如飞一般地跑过来她一声黛姊姊还未落口瞥见到了她怀中抱的梦寰不禁一呆。

    金环二郎在朱若兰跃出石坑之时也带着童淑贞悄然跃出借着那石坑掩遮疾奔而去。

    童淑贞本想呼叫但转念想到陶玉残酷的点人险穴手法心头暗生寒意何况陶玉还拿着她左肘关节只好一声不响地随着陶玉向前奔去。

    朱若兰把梦寰平放在地上附耳在他前胸处静静听了一阵一张匀红的脸色逐渐的变成了青白之色幽幽叹息一声黯然泪下。

    沈霞琳自现杨梦寰后一直就没有说话呆睁一双大眼睛望着朱若兰替梦寰疗伤她脸上虽满是怜惜神情但眉宇间并无愁虑之色她相信黛姊姊无所不能定可把梦寰的伤势疗好。

    等她看到了朱若兰盈盈泪下心头才有些吃惊问道:“黛姊姊你哭什么?寰哥哥伤得很重吗?”

    朱若兰嗯了一声道:“他伤得不但很重而且在重伤之后又遭人暗中下了毒手只怕是难以救得了。”

    霞琳惊叫一声:“什么?你说寰哥哥不会活啦?”

    朱若兰黯然接道:“目前还很难说我们先找一处清静地方我再想办法试试。”

    沈霞琳忽然淡淡一笑道:“嗯!要是寰哥哥真的不能活了那我也活不多久啦。”

    她说的是那样自然不带一点勉强。

    朱若兰秀目凝注在霞琳脸上缓缓站起身子笑道:“琳妹妹他死了你为什么不要活呢?”

    霞琳仰头望着天上几片浮动的白云脸上神情十分严肃地答道:“因为他死了我就永远看不到啦!那我每天都要用很多的时间去想他武功也不能学了剑也不能练啦唉!那真是很痛苦的事!”

    说完凄凉一笑转脸问朱若兰道:“黛姊姊寰哥哥死了你心里难不难过?”

    朱若兰叹道:“他要真死了我心里自然是难过的……”

    沈霞琳接道:“那你还要不要活?”

    朱若兰被她问得呆了一呆道:“我还要活下去好替他报仇而且还得替他选择一处风景最美的地方建一座坟墓。”

    霞琳笑道:“对啦!那地方要很多的花树很多的鸟儿让那些鸟儿每天唱歌给他听……”

    忽然她长长叹息一声又道:“不过他死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朱若兰幽幽一笑抱着梦寰向前走去。霞琳跟在她身后默默无言地走着她脸上毫无悲枪之色而是一片茫然若失的神情……

    忽然一声清越的鹤鸣灵鹤玄玉由百丈以上的高空疾射而下直到朱若兰头上五尺左右才振起平飞鹤卷起的劲风吹飘起朱若兰和梦寰的衣袂。

    朱若兰侧脸望了那灵鹤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霞琳也失去了往日见到那灵鹤时的欢乐自言自语他说道:“要是寰哥哥真的死了我以后就不能再骑你玩了。”

    通灵的玄玉好像看出主人的不悦缓展双翼低随在朱若兰身后飞行白羽红冠在日光照耀下光彩夺目。

    两人转过了几个山脚到一处山谷口边朱若兰放下梦寰扬手对灵鹤一声轻啸啸声不大但却悠扬婉转似语如诉。

    灵鹤闻得那清啸过后振翅冲霄而起盘旋数百丈以上高空似在替主人守望放哨。

    这座山口三面都是环绕的山壁异常僻静清幽朱若兰望了一眼笑道:“琳妹妹我为了救你寰哥哥。不得不通权达变你可不许笑我。”

    霞琳道:“你救寰哥哥的性命我自然不会笑你。”

    朱若兰轻轻地叹息一声把梦寰搂入怀中暗中运集本身真气缓缓低下头去正待把樱唇接在梦寰嘴上突然泛起一阵羞意两臂一软几乎把梦寰摔在地上。

    霞琳细看黛姊姊两颊如火半合星目不住地轻微喘息似是很累一般心中半知半解一频眉头问道:“黛姊姊你很累吗?”

    一向坚强的朱若兰此刻忽然露出儿女情态摇摇头低声答道:“不是累是我心里害怕?”

    霞琳道:“你害怕什么?”

    忽然她若有所思轻声一笑道:“是了你怕我看你亲寰哥哥是吗?那我转过脸去不看好啦。”

    说完果然掉过头去双时放在膝上支颚静坐。

    朱若兰忽然变得十分温柔低声叫道:“琳妹妹你转过来我有话说。”

    霞琳依言回过头笑道:“什么事?”

    朱若兰羞涩地一笑道:“琳妹妹我们女孩子家和男人肌肤相亲已是大不应该如果再和他偎颊接唇以后被人知道了那还有何颜面立于人世?可是我要不一串真气助他复生只怕他难再活两个时辰了这实使我进退两难!”

    霞琳细看梦寰脸色惨白如蜡毫无血色心头一急两行清泪又垂玉颊低声求道“黛姊姊要是寰哥哥死了我也是不能活的你要是不肯救他我……”

    朱若兰急声接道:“我哪里是不肯救他只是我……我心里有些害怕……”

    霞琳奇道:“寰哥哥人最好你救了他他一定很感激你等他伤好了咱们三个人天天在一起玩嗯!那一定玩得很快乐!”

    朱若兰低头望了望怀中梦寰两眼突然一咬牙猛然伏下头去把两片柔甜的樱唇紧接在梦寰嘴上舌尖运劲挑开了杨梦寰紧闭的牙关一股热流缓缓注入梦寰口中。

    杨梦寰得朱若兰以本身真气相助片刻之后果然清醒过来。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自己依偎在朱若兰的怀抱中一挺身想挣扎起来哪知他全身毫无气力这一挣竟未挣扎起来。

    朱若兰粉脸上红霞未褪两臂微一用力把梦寰抱得更紧一点含羞笑道:“你全身元气已耗损殆尽又被人暗中下了毒手快给我静躺着不要讲话不要挣动等我替你打通奇经八脉之后咱们再谈不迟。”

    杨梦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地点点头目光又转投到霞琳身上。

    沈霞琳慢慢地把身子移近到他身边摇摇头轻声说道:“寰哥哥黛姊姊不要你说话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梦寰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嘴角间荡起了一丝笑意。

    朱若兰见梦寰被自己内腑元气引接了他一缕若断残息转醒之后立时又暗中运集功力。她知道如果不及时打通他奇经八脉在一刻工夫之后他又将昏死过去。

    她无暇对霞琳解说很快地把梦寰放在地上右腕虚空连扬指风震得杨梦寰衣着不停波动。

    但见朱若兰粉颊上汗水如豆随着她扬起的玉腕滚滚而下娇喘之声也逐渐急促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她才停下手闭上眼睛休息。

    杨梦寰经朱若兰运功打通奇经八脉后全身机能陡然恢复一挺身坐了起来转脸望朱若兰时只见她匀红的嫩脸已变成苍白之色黛眉轻颦樱口半启呼吸沉重似已疲累至极。

    霞琳由怀中取出一方白色绢帕缓缓移到朱若兰身侧替她擦试脸上汗水目光中满是怜借。

    杨梦寰呆呆地坐在一侧望着眼前一对如花玉人突然他放声大笑起来。

    霞琳惊愕地转过身子问道:“寰哥哥你笑什么?”

    杨梦寰霍然由地上跃起步履踉跄的向前奔去。

    沈姑娘惊叫一声:“寰哥哥你不认识我和黛姊姊了吗?”

    她惶急地纵身一跃拦在梦寰前面秀目中满含泪水幽幽问道:“寰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啦?”

    梦寰翻动两下眼珠子冷漠地望了霞琳一眼继续向前冲去。

    沈霞琳心头大急双臂一展紧紧把梦寰抱住粉脸偎入梦寰胸前鸣咽着说道“寰哥哥这些日子来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理我?……”

    耳际响起朱若兰长长的叹息道:“琳妹妹不要哭了他不是不理你他疯了。”

    霞琳啊了一声道:“什么?寰哥哥了疯啦?”

    朱若兰点点头道:“他被人用极险毒的功夫伤了内腑和“天灵”要穴神智已经错乱咱们先找一处可以存身的地方让他静养几天我再仔细的替他检查检查看看是什么功夫所伤?”杨梦寰已被朱若兰打通了奇经八脉但他内腑重伤并未好转是以全身毫无劲力被霞琳紧紧一抱竟然挣动不得。

    朱若兰疾扬玉掌轻轻拍中了梦寰穴道低声对霞琳说道:“琳妹妹你抱着他咱们找一处能遮风的地方再想法子替他疗治。”

    两人茫然地向前走着不知道翻越过了多少山岭夕阳返照在山顶的积雪上闪起一片耀眼的光辉。沈霞琳忽有所感地停住了脚步叫道:“黛姊姊不要走啦?”

    朱若兰啊了一声回过头愕然地望着霞琳。

    晚风吹飘着她白色衣袂只见她脸上浮现出安详的笑意端庄地站在雪地中望着那将尽的夕阳慢慢说道:“太阳快要沉下西山了可是在太阳将落的时候总会有一阵最好看的美丽景色……”

    朱若兰心头一凛接道:“什么?霞妹妹你知道他不能……”

    霞琳笑现双面很自信地接道:“嗯……我说寰哥哥一定不会死了。”

    朱若兰只听得怔了一怔暗暗叹息一声因为她在这一段行程中已把胸中所学从头至尾想了一遍始终想不出解救梦寰的办法。她心中明白梦寰全身元气消耗已尽除非有奇迹生决难再活过三天何况他在重伤之后又遭人暗下毒手用险歹无比的内家功夫伤了他体内脉穴她虽然查出他的脉穴遭人暗伤但却无法找出对方用的什么功夫即是自己不惜拼耗元气每隔十二个时辰打通他奇经八脉一次但也绝不能阻止住他体内受伤脉穴的恶化只不过多延长他几天寿命而且在这多延长寿命几日之中还无法使他的神智保持清醒。

    霞琳见朱若兰默然不语微微一笑又道:“寰哥哥如果会死他一定有很多话对我们说就像这太阳要落的时候一样有一段很安样、很清楚的时间。”

    朱若兰位然叹道:“琳妹妹你不要傻想了他……他恐怕是没有救了!”

    霞琳望着那逐渐沉没的红日娇稚无邪的脸上忽又现出奇异之色一颦秀盾笑道:“黛姊姊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朱若兰道:“你说吧?只要妹姊能办得到一定不让你失……”

    霞琳道:“要是我寰哥哥真的不能活了你要替他建一座很好的坟墓是吗?”

    朱若兰道:“不但要替他建一座很好的坟墓我还要走遍天涯追杀伤他的人。”

    霞琳笑道:“你把那坟墓建的很大很大我去住在里面好吗?”

    朱若兰听得一呆道:“你……你要活生生陪他殉葬?”

    沈霞琳笑道:“我陪他在一起可以替他作很多的事……”

    朱若兰凄凉地接道:“琳妹妹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走吧!天已经快黑了咱们得在夜幕低垂之前找一处栖身的地方。”

    说完拉着霞琳向前奔去。

    两人又翻过几座山峰天色已黑了下来。朱若兰运足眼神四下搜望只见正北方一处山壁下面似乎是有几座房舍隐现在苍茫暮色中。

    朱若兰运气行功拉着霞琳加快脚步赶去。

    两人到了那座山壁下果然见一座茅庐依山而筑。

    虽是一座茅舍但修筑得十分整齐有序正厅厢房三环对立不下七八间之多门前修竹院中垂柳两扇篱门半掩半开除了正厅可见灯光之外两面厢房一片漆黑。

    朱若兰仔细地打量四周形势只见那茅舍依山而建山势形态自成半圆形一半抱着这座茅舍山脊平阔两端突高看上去似一只卧虎。

    她暗暗赞道:好一块卧虎之地这茅舍中的主人必非平常之人。

    大概是盘空灵鹤两翼扑扇出呼呼的风声。惊动了那房中主人但听一声呀然门响微弱的星光下走出来一个中年文士。

    朱若兰抬眼望去只见那文士年约三旬开外头戴儒中身穿蓝衫含笑而来。

    他打量了朱若兰一眼后复露惊愕之色但一刹那间又恢复平静目光转投到霞琳身上又抬头望了望那盘飞在空中的灵鹤。才抱拳一礼微笑道:“两位可是要借宿的吗?”

    朱若兰微一拱手答道:“在下师兄妹三人因为贪看景色错过宿处……”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那位白衣姑娘怀中的人可是受了伤吗?”

    朱若兰微觉脸上一热还未想出适当措词答复霞琳已抢先答道:“嗯!不错我寰哥哥伤得很厉害……”

    她本想接着未说完的话却被朱若兰截断了话把儿接道:“我们遇上了昔年几个仇人我师兄和他们动手时被人所伤而且伤的很重故而无法连夜赶路……”

    那中年文士朗朗一笑接道:“两位如是想借用寒舍宿住几日以替令师兄疗伤尽管请住就是。只是寒山荒区无物以敬佳宾。”

    说完又是朗朗一声长笑。

    朱若兰暗中已留上了心打量那中年文士几眼只见他神采奕奕英华内含分明是一个内功极为精深之人而且目光经常在自己脸上打转似是已看出破绽但他爽朗的言词之间又毫无怀疑之意这证明他必是久历江湖之人此时此地遇上了这样一位莫测高深的人物叫她如何不暗中担心。

    可是娇稚的沈姑娘却毫无一点戒备之心她坦然地向茅舍中走去。

    那中年文士把两人带到左面一所厢房面前举手推开两扇紧闭的房间笑道:“两位请暂在门内稍待我去取火点灯。”

    那人退出之后朱若兰借机对霞琳道:“琳妹妹这人虽然不像坏人但我们却不能毫不戒备不可把我们经过情形据实相告……”

    她话未落口已闻步履之声到了门外。

    紧接响起那中年文士朗朗之声道:“两位久候了。”

    火光一闪晃燃手中火折子他急步奔到一张靠窗处松木案边点燃案上的松油火烛。

    熊熊火光照亮了这三问大小的茅舍。朱若兰藉烛火打量房中陈设。除了靠窗摆一张松木桌子之外只有囚张竹椅和一张宽大的木榻榻上被褥却折叠得很整齐。房大物少看上去空荡荡的很不调和但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霞琳奔到榻边放好了怀中的梦寰又替他脱了鞋子拉一床棉被盖好。

    那中年文士似是闻到了朱若兰身上散的幽香缓步向她身边靠去朱若兰警觉地疾退两步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转身直对榻边走去。

    他仔细看了静躺在床上的梦寰几眼摇摇头道:“令师兄伤势极重只怕难以救治了。”

    他转脸望霞琳一眼目光又投在朱若兰身上。

    朱若兰虽然聪明绝世但因杨梦寰沉重的伤势。搅乱了她一寸芳心她已失去了往日临事的冷静不自觉幽幽一叹黯然泪下。

    那中年文士淡淡一笑又道:“令师兄伤势虽重但天下倒有一种药物能够救他不过……”他似是自知失言话音倏然而住。

    沈霞琳听得直瞪着一双眼睛叫道:“啊!那是什么药物?”

    中年文士目光凝注在霞琳脸上沉吟不答。

    朱若兰缓步走近榻边和霞琳并肩而立冷漠一笑道:“阁下所指可是祁连山大觉寺的雪参果吗?”

    中年文士迟疑良久忽然朗朗一笑道:“药不医死人佛渡有缘人令师兄大限已到人力岂能回天。”

    朱若兰见他口风陡转心知是搪塞之言一耸秀正想作忽地心念一转浅然一笑道“那倒未必见得我师兄伤势虽重但并非毫无救治之望。”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不再答话转身缓步离去。

    朱若兰掩上房门又仔细查看房中布置。只觉这座茅舍中充满了神秘恐怖既不像一个高人隐居的地方也不像一般绿林人物聚集之所。那中年文士神态举动似非江湖中下流人物但脸上神情变化却又阴晴不定有时朗朗大笑豪气干云;有时言词闪烁使人难以捉摸。

    她忖思良久仍然无法打破胸中重重疑窦。

    遂低声对霞琳道:“这座茅舍中的情景实使人难测高深就这房中布置看去好像住着很多人一样但除了那中年文士之外又不见别人露面如在平时我非要追查一个水落石出不可可是现下你寰哥哥身负着很重的伤势万一引起什么纷争只怕我难以兼顾为了避免麻烦凡是这茅舍中的茶水饭酒等食用之物最好不要沾唇明天看他伤势变化咱们再决定行止。”

    沈霞琳自认识朱若兰以来从未见过她这等凝重之色当下点头答道:“我一定听姊姊的话。”

    朱若兰微笑起身熄去室中烛光和霞琳双双登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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