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燕脚底下蹬着，偏过脸来看看她们，摇摇头：“我不是紧张。我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有数，而且也已经尽力了，考什么样儿都没怨言。倒是你们，……你们俩啊，脾气也太好了”
她的眼神直指宝然和王晶，叶晓玲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埋头不出声了。
王晶只笑笑：“脾气好不好吗？”
宋海燕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到路口就同她们分手了。
嗯，算她厚道，还留了点心眼，不想在这时候明打明地把那些事情嚷嚷出来，只恐搅扰了好朋友们考前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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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她们这一届三好生加分人选，是由学校直接定下的，没有经过班主任举荐，更勿论班级投票。据说郑老师为此跟校领导拍了桌子，因为顾兰虽然学习成绩一直同王晶比肩甚至稍稍领先，在班里的人缘可一直不怎么样，真要投起票来，还不一定能争得过王晶。
拍桌子也没用，郑老师再不满，就算她能跟学校翻了脸，也不可能这时候丢下她的班级不管，校领导当然也不会买她的账。
文科班也是类似的情景，不过宝然的班主任可不比郑老师，别说拍桌子了，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尽管真投了票，也不一定就能落到旁人头上，可像这样儿连个机会都不给，班里同学们私底下的嘀嘀咕咕，也就在所难免。
只有最有希望同那两个一争高下的宝然和王晶，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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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王晶还是问了句：“宝然你……，没事儿吧？”
有些事情，实力不够或者主动放弃是一回事，可要是直接就被人取消了参赛权，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王晶多年独自求生，早就对他人的特别优待不抱希望，可她担心宝然。
在她的印象里，或者说在大家的印象里，宝然一直是被几个哥哥照应着保护着，无忧无虑，更何况宝然爸在厂里也是一路顺风，现在更是一手遮天，基本上没什么人会跟她过不去，就怕她娇养惯了会为这事儿想不开，受了委屈影响了情绪。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宝然请她放心：“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就按咱学校的升学比，有没有那些东西，咱俩问题也不大呀。这种事情，等考完也就没人在乎了，很快的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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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快了。
展眼就走到了炎炎流火的七月，同学们各自背起书包回到家中，彻底安静下来。
王晶同她叔婶的关系改善得出乎宝然的意料，刚放假她婶婶就找上了门，还特意选了宝然爸不在家的时候，以示其无意寻事巴结领导：“你弟弟妹妹一放假就送回老家去了，绝对不吵晶晶你要不要回家去住？婶婶摊子上雇了人，回来给你做饭也很方便的。”
不管是真心还是虚应，能有这么个态度，显然王晶已经很满足了。不过她还是笑眯眯地婉拒：“一考完我就回去。宝然这边还有好些书籍资料，用惯了找起来方便。再说我们两个一起复习效果还更好些。”
于是两人一起于江家二楼闭关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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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宝然长出口气，将手里的书本当空一抛，大喊：“爱咋地咋地吧就这样儿了”
对面的王晶一愣，接着也放下了手里的卷子：“也是啊，晚饭后到现在，我什么都没看进去。……那时候你哥哥们都怎么坚持到底的？”
“什么坚持到底咱们这就是坚持时间最长的了宝晨还好，好像也是……，对了他是吃过晚饭就自动解放了，那几个就更别提了，最后一天听着在那边屋子里嚎上了”宝然数了数，还是她俩最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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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不像几个哥哥一样那么能折腾，一个镇定，一个艰忍，吃饱睡好再无别的花头，只安心学习，偶尔聊聊天浇浇花，倒让当总后勤的宝然妈省了不少事儿，直夸到底还是女孩子省心。
宝然跟王晶说：“什么省心不省心的？以前我那些哥哥们乱七八糟的要求多，还不是因为有我这么个便宜伙计在？身为老小的悲哀啊，轮到我已经没人可抓，只好省心了”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其实你才是最不省心的那个？”王晶笑着反问。
“错觉绝对是错觉”宝然断然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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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错觉。”王晶点头：“那么希望你站好最后一班岗，省心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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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晚点还有今天的一章，一定让她们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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