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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和宝晨真不是说说就算,刚过完了年,就打好了背包,这会儿路上人少也不用提前买票了,只等初四麻溜走人。
这对于少虎来说,真是个意外之喜。当然啦他不知道,自己差点儿被二虎捏死,宝晨撺掇的,他只知道,二虎就要远离了,至少这几个月是没什么事儿了,……再以后?再以后的事儿他才不想那么多,等宝然考了大学,乖乖去了上海进入宝晨的管辖范围,……就没他什么责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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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婶自然是不愿意的,一边抓紧时间给二虎烙饼,一边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什么急?这才到家几天又往外跑?跟你……大哥一个样儿大虎那是忙公家的事儿不得已,你个臭小子慌什么慌?走吧走吧出去两年,别的没学会,心倒是越来越野了”
二虎乖乖听着,直等到山东大婶说得累了歇下来喘口气,才慢慢报告:“宝晨说在他们公司给我找个零工干几天。……他还说,老在学校里呆着没出息。”
山东大婶哑了一会儿,她能说什么?说二虎其实你还有钱在妈这儿存着不稀罕那几天零工?还是说没出息就没出息你小子就老实给我呆家里?
……都没法儿说。以前这臭小子再皮再野,到点儿还是自动着家的,现在山东大婶终于意识到,臭小子长大了,腿长了,翅膀硬了,……迟早是要飞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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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虎平日里还算是个心细的,可这时候只盼着二虎赶紧离开,他好卸包袱,哪里还能理会到山东大婶的这番心思,想也不想就张口帮腔儿:“宝晨说的对啊,反正二虎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不如跟着他去上海转一转……”
“没事儿”山东大婶立刻给他后脑上呼了一巴掌:“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你怎么不也跟着一块儿去?都走都走了才好我更清静”
少虎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蔫巴巴地缩回屋里去,沉默是金。
……走?他才不跟宝晨一块儿走,早就跟宝辉红彬商量好的,他们三个结伴,路上随处停一停逛一逛,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谁那么想不开非要巴巴儿地跟着宝晨那个工作狂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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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狂宝晨,正在他所剩不多的这两天假期里,马不停蹄去拜会了几个联系紧密的高中同学,同时见缝插针地跟爸爸谈谈心,跟妈妈说说好话,跟宝辉摆摆架子,跟宝然……,
初三下午,好不容易逮着值完了班,又陪钟姑娘看完了电影,总算腾出点儿空来的大虎,两个人躲在男生宿舍里喝起了小酒,包间服务员,男侍二虎一个,女招待宝然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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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咱两个有多久没一起好好说过话了?”宝晨摩挲着他那一向光净整洁的下巴问。
大虎没他那么讲究,天天早起不厌其烦地整头修面,几乎随时都保持衣冠整洁。大虎的下巴时时会有黑渣渣的一层,再加上几年的部队和两年多的公安生涯,看上去要比宝晨年长许多,而实际上,两人的生日只差三个多月。
“去年你就没回来,……啊对了去年春节我也回老家了,那就是前年,前年春节咱们还聚过,那会儿……,我爸刚出事儿……”大虎说起来倒没怎么消沉,只是稍顿一下,接着便叹:“……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啦”
四个人都有片刻的静默。
过会儿宝然端起白酒瓶,二虎配合默契将两只小杯子送过去,宝然小心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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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哥被服侍得很舒服。
宝晨小嘬一口,打趣地向大虎说:“是过得很快了,说不准等明年春节,我们就好就着嫂子给做的小菜喝酒了”
“那肯定了”大虎还在专心夹一颗花生豆,二虎代他回答:“今早还听我妈说,让我大哥什么时候跟局里请上几天假,陪那……,那大姐回她们老家去看看呢”
……真够神速的
大虎瞪了弟弟一眼:“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多话”
二虎嘿嘿两声,不以为意。
边上宝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扭过头去忍笑。
二虎为转移注意,便问:“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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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晨在桌上一敲:“别问肯定没好话”
可是二虎已经问了,宝然笑眯眯去看大虎:“我刚才想啊,照二虎的说法,万一明年宝晨忙一点又没回来,再等一年,就好看他侄儿打酱油了……”
宝晨同二虎一齐大笑,饶是镇定如大虎,脸上也微微泛红:“小姑娘跟谁学的这一套”
宝然脸皮厚,无所谓,还一本正经做沧桑状:“也不奇怪啊你们看,红梅姐年龄就跟你们差不多,她家安妮这会儿都会抓东西了。唉,可怜你们两位大哥,一个还没见到丈母娘,还有一个……”
抬头就见宝晨冲她眯起眼睛,连忙改口:“还有我家宝晨哥,……一心拼搏全力创业,置个人……利益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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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倒你的酒”宝晨打断她的胡说八道。
宝然老实闭口,倒酒。
大虎却给她说的生出了感慨:“还真是的……记得当初咱们一块儿去井边抬水,还跟谁吵架来着?现在啊……,也就是宝晨你走得最远,我们都比不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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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宝晨不同意。“有什么比上比不上的。我倒觉得你比我强呢,最起码,你已经把家里撑起来了,红梅呢,她是完成了多少年的愿望,也算没什么遗憾了我啊,说起来怪好听,实际上什么都还没定,以后还不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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