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王晶果然去婶婶家联络感情了,又剩宝然孤家寡人一个。爸爸妈妈都说不要紧,看看时间,再有一周,那几个兄弟也就该回来了。
“那当然。想来他们都是算好了,等咱们这边把过年的卫生啊吃食啊什么活计都干完了,他们也就好到啦”宝然挽起袖子,满手的白面,将爸爸揉好切下的小面团一个个地搓成长条,再松松地拧出麻花,然后由守在油锅边的妈妈一只只拿过去炸。
“这么大的怨气?”爸爸好笑:“行啦我跟你妈两个人够了,不指着你回你屋去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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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安安稳稳地去书桌跟前坐着,绝对要比帮忙干家务更容易取悦父母。
宝然也就不客气,洗了手出来准备上楼。
冬天日短,才刚七点多,外面就已经黑透,没大有风,只淡淡的一点小雪沫子飘飘洒洒,入夜的空气是干冽纯粹的冷。宝然大大地打个寒颤。
要说家里的小二楼就这点不好,楼梯开在外面,别的季节还好说,大冬天的出来进去总要给冻上一冻,清醒清醒。
刚出来就听院门被人敲响,开门一看,前面窈窈窕窕红格子大衣的是美丽冻人的红玉,后面随随便便披件半旧军绿大棉却身板儿挺直的,却是老而弥坚的廖所长。
这俩怎么凑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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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然把他俩让进来,先恭恭敬敬问廖大爷好。
算起来,自去年去乌鲁木齐路上被他趁着瞌睡偷袭,回来这大半年都没怎么正经跟廖所长见过面了。一则廖所长本身就是个总是来去匆匆的,二则宝然功课紧张,专心复习,也难得跟以前一样老是在下面小厨房和院子里晃来晃去了,……至少,宝然是拿这个理由来向自己解释的。
其实人廖所长磊落得很,每次见到她一点意味深长的眼色的都没有,宝然知道,她是在自己吓自己。……可有什么办法,气场不够,一见老爷子,心里还是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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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所长见了她照例“嘿嘿”一笑:“你爸在家吧?”顺手跟宝然脑袋上拍拍就径自进去了。
宝然很没骨气地低头做小狗状,心里不免大翻白眼:拍拍拍从小就给你拍现在都长这么高了还拍没觉得手抬太高累得慌吗?
……可能还真没觉得,就人廖所长那大高个儿……
于是回头迁怒红玉:“你什么时候跟这老阎王约到一块儿了?”
红玉极会看人脸色的,立刻缩脖子乖乖巧巧:“没约才刚我姐他们带安妮回家来看我妈,路上不知怎么碰上了,就跟到我家去看宝宝的。完了说要来找你爸,……我顺路来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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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跟我也卖弄美色宝然瞪着她那楚楚动人的小模样,没好气地转身上楼,红玉紧巴巴跟上。
进了屋给热气一烤暖和过来,宝然的心气儿顺多了,才开始觉得不好意思,给红玉让座儿上瓜子儿,殷勤探问:“什么事儿啊过来?……你别介意啊刚才不是冲你……”
“明白明白”红玉放松了笑起来,将怀里抱着的几本书放下,大度地挥挥手:“特殊时期嘛,生理影响心理我也有经验的,完全能够理解”
……
宝然愣是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我能说不是您想象的那个原因吗?其实我一向把自己调理照顾相当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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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鼻子转个话题:“哦?怎么样?廖大爷喜欢咱们的安妮宝贝儿吗?”
“应该是挺喜欢的吧”红玉漂亮的脸蛋有点点扭曲:“抱过去好一个夸,把姐夫吓得够呛,他那姿势不太对,跟填炮弹似的,安妮可是脖子才刚能直起来哪”
喔呵呵……,宝然想象了一下廖阎王同小安妮的合影,嗯,应该挺……,和谐的吧?
“然后呢?你们没教教他宝宝同炮弹的区别?”
“然后?”红玉撇撇嘴:“……然后他学姐夫做个鬼脸想逗逗安妮……”
“啊……”宝然张嘴,她也只能啊了。
“……再然后就把安妮吓哭了,姐夫看着也快哭了……。估计这会儿那父女俩还在家里抽抽着呢”红玉回忆着,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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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爷的鬼脸啊可怜的小安妮,可怜的张姐夫。
……可怜的廖大爷……
宝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捡起红玉放下的书,正是一套三本《逆水寒》,再次转移话题:“这么快就看完啦?你这到底是吃书呢还是看啊?又来换新书的吧?……我这儿暂时可没什么新的了,都给你看遍了”
“没关系”红玉已经不客气地开始自己动手上书架上翻:“以前看的也忘得差不多了,再拿出来复习一遍就好啦……不然,你给我开放开放底下柜子里的,……那些?”
“想得美”宝然仔细对照着目录将书插回原处:“这边的让你拿回家就已经很优待了,只你一个特例哦不要得寸进尺。有那功夫回家多看看课本儿”
“那你又不许我住这里……”红玉嘀嘀咕咕,只好又拿一套《连城诀》,同时不忘打击宝然一下:“还说我,你都要高考的人了,看看琼瑶都还堂而皇之地摆在最外面,叔叔阿姨也不管……还一帘幽梦,你不一向说这小说很白痴吗?这么白痴的书,看看这封皮儿,……你也没少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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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这你就不懂了吧”宝然顺手拿出一本来翻了翻,“越是这样的书,偶尔翻翻看越能放松神经,……不用动脑子啊而且还可以增强自信心”
“自信?”红玉继续在书架上踅摸,不明白这同自信又有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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