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乡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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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发烧
    第二百二十三章发烧

    不情不愿被宝辉押送着去了厂卫生所。

    几年如一日镇守在诊疗室的白胡子老大夫,既没有折腾着她去验血验尿验各种能验的,也没有划单子要她去查肝查肾查一切可查的,……当然厂卫生所也没那么些设备,基层的老百姓们,也就错失了支付那昂贵的设备使用及损耗费的机会,所以,这儿的土大夫也就可以脱离了高级医疗检测仪器而做出自己的诊断,只是给她量过体温,在胸口听了听,再拿一只苦不堪言的压舌板伸到宝然的嗓子眼儿里,冲她“啊——”过一回,就非常利落地开出了一张药方,……再加一张薄薄的针条子。

    宝辉二话不说在对面的药剂室拿好了药,拖起黏黏糊糊往大门外蹭的宝然:“别忙走啊,这边儿”

    、

    注射室的郑阿姨看见了宝然,又看见跟在后面的宝辉,心领神会地冲宝然挤挤眼睛笑。

    宝然尴尬。

    看来自己在她这里是已经挂了号儿的。

    上辈子曾经有过连打一个多礼拜的惨痛经历,两边屁股被轮流扎得都要木了,虽然时隔已久,痛的感觉是淡至乌有了,可对于那根银亮亮小针头的恐惧还在。这辈子自己再怎么谨小慎微,也从诊疗室的白胡子老大夫那里接到过两回淡蓝色的针条子,一次五针,一次六针,……可实际上宝然只在第一次乖乖过来打了一针,就落实了这样一件事:再自诩成熟的心志,也抵不过青霉素的痛。

    后来的十针,宝然仔细地寻了同郑阿姨手里同样的红色圆珠笔,按日子一天打个勾,拿回去给爸爸妈妈审阅。

    家里好糊弄,存在郑阿姨这里的针剂瓶子可是有数的,没办法,厂里上上下下生病打针的都得老老实实从她手上过,一个厂区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认识谁啊再加上自己有那么个纵女出名的老爸。

    有一次走在路上,迎面碰到郑阿姨,当时她下了班没穿那件白大褂,自己居然没有认出来,也就没有能及时闪避。郑阿姨就笑着对她说:“小宝然,阿姨可帮你扔了有十只小药瓶儿了,浪费可耻哦”

    宝然装傻。

    现在想起来,当时跟在身后若无其事的宝辉也装了傻。

    、

    宝辉递过针条子,再附上刚刚领来的针剂。

    扁扁平平朴朴素素一只白盒子,上面简简单单几根蓝色线条,规规矩矩几个黑体字:注射用青霉素钠。郑阿姨打开来,里面是亮晶晶,细条条,清透优雅的一排玻璃瓶。

    、

    宝辉端只板凳在旁边坐下,说是帮宝然挡着点儿,免得门外人来人往的小姑娘害羞。

    ……如果真的怕我不好意思,您可不可以自己也回避出去呀啊?

    宝辉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罗里啰嗦叮嘱郑阿姨:“阿姨我妹最怕疼了您下手轻着点儿好吧?”

    那眼神,那表情,那语气,比江副厂长还要慈祥……

    “别怕啊看你二哥还在这儿陪着呢还这么担心你,放心,很快就好马上就好……”郑阿姨一边非常利索地捏着小砂片儿削瓶口,配药,换针头,推气泡,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她白费心思了。宝然对她这番转移注意力的话充耳不闻,只听得见瓶口断裂的咔嚓声,泡着消毒水的针头在瓷盘里轻碰的脆响声,甚至还有药水推出的滋滋声……,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颤抖着,关注着屁股上面被郑阿姨微凉的手轻轻按住的那一点,非常清晰地感觉着凉冰冰的酒精棉揉着擦过。

    有句话说的好,其实等待行刑的过程,才是最难过的……

    郑阿姨右手轻轻巧巧向前一送。

    “嘶——”宝然没哭也没叫,只那么轻轻地一声,纯粹是条件反射啊……

    只一张圆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样。

    宝辉不失时机猛夸:“宝然好样儿的一点儿没哭太坚强了,不愧是我妹妹”

    、

    一瘸一拐蹒跚着回家,宝然怨声载道:“你是不是心情特好啊这会儿?”

    “哪里哪里”宝辉特温柔特稳重特有哥哥样儿地搀扶着她:“宝晨说过了,他不在家,帮着妈妈照顾好妹妹就是二哥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看我多尽心啊,你生病了我就哪儿都不去了全程陪护”

    ……您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尽心?或者说,那么尽兴?

    、

    到家里就跟爸爸告状,说宝辉不顾道义,公报私仇,心狠手辣,天性凉薄……

    爸爸摘下眼镜擦着,顺手摸摸她那还有些发热的脑门:“宝然啊,爸爸知道你的语文很好,不过有时候咱也别把那成语滥用得太过分好吧?你二哥这次真的是为了你好啊,咱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对吧?”

    ……好吧,等烧退了再来诋毁,爸爸也许就愿意把那副眼镜儿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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