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无法销毁的特别家书,还有……,宝晨捏捏自己的脸,呵呵地笑起来:“咱俩说这些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哈……”
……是你自己说话先没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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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晨这次在家里呆的焦心又无聊,精力过剩得晚上开义务补习班,把宝辉三个中考生拷问得吱哇乱叫,叫得他自己都烦了,又去关心妹妹,给宝然当观众,练胆量。
宝然的舞蹈已经练得烂熟,就是一想起来要进厂里的大礼堂,面对济济一堂熟悉的不熟悉的观众,心里还是发憷,不停地问宝晨:“怎么样?跳得怎么样了?没错吧?”
……有没有错我怎么可能知道……。宝晨很认真地夸奖:“很好,一点儿没错”
“到时候我要是腿发软了怎么办?”“忘了动作怎么办?”“走错了步子怎么办?”还问。
宝晨被她问得头疼:“怎么从来没发现,宝然你的胆儿这么小呢?平常看着还可以的呀?”
宝辉幸灾乐祸:“早说过了她就是个窝里横,一见真章就成了软脚虾了”
这回宝然连泪眼都不用装,宝晨就把他给踹一边儿去了:“合着我不在家,你就这样照顾自己亲妹妹啊?不行咱当真给送孙家去”
“那哪儿成啊”宝辉笑:“咱家的妹妹只有咱俩能欺……,嗯,照顾是吧?”说着赶紧悔过自新给宝然传授经验:“宝然其实你不用怕的,到时候音乐一响,灯光一亮,把下面的观众都当大白菜就行了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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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大白菜会笑话我”
……
“不会的他们又不知道你是谁。”
“怎么可能?老师同学,厂里的叔叔阿姨,他们都认识我”
“那就更没关系了,反正他们都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这个句式好生熟悉,是谁在她面前说过的吗?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宝然想得太过投入,一时间忘了纠结怯场的问题。宝辉就当她已经想通了,继续鼓励:“不怕,六一那天我们都去给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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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厂礼堂,观众席。
啦啦队到的很齐,坐得都很靠前。爸爸妈妈,宝晨兄弟加少虎红彬,……他妹妹红玉不也上台么,还是独舞。二虎不在,他对这类事情一向是没兴趣的,更何况还要特意请假,……哥儿几个已经没有享受儿童节的权利了。
宝然在侧幕里看着,看着宝晨微微笑,看着爸爸妈妈冲她招手,看着少虎跟她挤眉弄眼,看着宝辉双手分开比出个大白菜,暗自表示非常感动,心里也在给自己打着气:虽然第一次上台,可我是重生的,我是重生的……,怯场是自卑的表现,我不自卑,我不自卑……,我聪明,我能干,我漂亮,我善良,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呕——
……吐了是不是也比怯场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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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脸蛋通红的小报幕员拿腔拿调完了,鞠躬退场,大幕徐徐打开,对面的曲老师手一挥,音乐响起。
宝然带着身后一小队孩子们碎布跑出去,脚下打着飘。
演出开始不久,廖所长不知打哪儿冒出来,赶着大家依次往里挪一个座儿,自己在通道排头靠宝晨坐下:“哪个是宝然丫头啊?怎么看着都一个样儿?”
宝辉以手遮眼,不忍目睹:“我不认识她”
少虎碍于身边就是宝然爸妈,扭头不出声儿地吭哧吭哧。
台前的灯光打着,估计宝然也看不清下面,宝晨无可奈何地笑:“喏,就中间那个矮个儿的,脸蛋儿绷得梆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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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没夸张,台上的孩子们上得一模一样浓重的舞台妆,黑黑的浓眉,黑黑的眼皮眼窝,红彤彤的脸蛋儿,红艳艳的嘴唇儿,一个个插上旗子都好去唱京戏。宝然的小个头儿,圆圆脸,还有那表情,整个儿一威武不屈的**党,很好地将她跟同伴们区分开来。
她甚至连上台前预先堆好的那丝僵硬的假笑都没能维持住。
曲老师在侧幕边暗恨,一个劲儿地冲她比划,同时在自己脸上扯出大大的示范性笑容。
可惜宝然压根儿顾不上看,她现在连台下的大白菜都忘了,满脑子只想着:……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向前,……四五六,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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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观众们自然看得出端倪,呱唧呱唧的掌声伴着叽叽咕咕的笑。廖所长也笑着摇头:“小家伙,一上台就露了怯平时的那点安稳劲儿都上哪儿去了?缺乏锻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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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换过一个队形,台上宝然的同伴都受不了了,交换舞伴时,贴着两撇翘胡子敲手鼓的齐进凯一个单膝跪地,正好背对台下面朝宝然,“嘿”叫了一声。
宝然闻声低头看他。
齐进凯两只眼珠直直地向上翻去,一条舌头长长地吐了下来,正是班里一度风行的吊死鬼造型。
宝然一愣。
脚下不停,踩着拍子转一圈儿换过台前,小姑娘脸上已是笑靥如花。
“咦——”少虎几乎伸手指出去:“笑了笑了总算开窍了”
鼓点声中,齐进凯跟着转过来。
台下哄然大笑,掌声骤然热烈非常。
边上的曲老师抚额,这帮家伙,真能给她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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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在孩子们团结友爱的群体造型中定格结束,每个人都是笑容灿烂。
……热心助人的齐进凯同学也在笑,因面部表情幅度过大而不幸松脱的一只小胡子,在嘴边飘飘摇摇……
笑声掌声中,廖所长微微偏下头,对着宝晨的耳朵说:“你个小王八蛋,给我讲讲北京那边怎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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