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狗腿精神迅速传染了宝然,宝然一落地,就循着姐姐的话音儿颠儿颠儿地跑过去,“姐姐抱!”
爱咋地咋地,反正我是吃不了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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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云姐抱起宝然:“幺妹儿肚里饿不饿?”
饿!您这儿都开口了,我怎么可能会不饿?宝然大力点头。
“走啰!姐姐带你去吃抄手!”美云姐抱着宝然,返身又往卧佛寺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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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经过了正午,凉粉儿摊生意还是很好,稍等了一会儿才有了张小桌儿坐下。美云姐自己要了份酸辣粉,又在旁边挑担子搭卖的小贩那儿端了碗抄手给宝然。宝然拿了小勺,自己动手舀了一只放进嘴里,嗯——不错不错,好吃不贵,价格实惠!
吃了没几口,大表哥同援军表哥喘吁吁地跑过来。
“喔唷!你们这就吃上了啊?也不晓得等我们一等!”援军坐下就嚷嚷。
美云姐笑他:“不消我们等,你的饭大哥管起,莫来寻趁我!”
大表哥也不推辞:“好!今天的饭我来管!”
叫了两人份的正待要吃,突然抬头冲旁边招呼:“哎?这不是邮局的小刘吗?站那块做啥子?没得位子?过来过来拼到一起!”
宝然扭头一看,哎呦喂这位还没走啊!
美云姐拿过宝然手里的小勺,舀了汤喂她:“幺妹儿怎么勺子都不得拿稳,看这个汤洒了好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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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刘便小心地笑着对大表哥说:“好巧……,那就……多谢了!”
看看一左一右的大表哥和援军,在美云姐和宝然的对面坐下,埋着头,盯着美云姐的碗对过来询问的小摊主说:“一碗酸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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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又笑着说:“既然碰到了,也算有缘,好不好同我们相跟到一路回去噻?”
美云姐很细心地舀起一只小馄饨,吹吹凉送到宝然嘴边,“幺妹儿,专心吃你自家的饭,大人讲话,跟到听个啥子名堂!”
那小刘同志立刻摇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同人家约好一起……同我家人,我家人!……就在桥那边,我跟到就去寻他们了……”
大表哥颇为遗憾:“那我们就不好跟到掺活起了!哎呀,还想得可以一块儿……”
“莫得客气!莫得客气!我这就吃好要走了!”小刘慌里慌张,几口将一碗凉粉儿吞下肚,匆忙之下没有拌匀,一口辣酱生呛下去,顿时面红目赤,咳嗽不止。
宝然看戏过于投入,跟着也给呛了一下,酸汤在鼻子里一冲,急急扭过头,一个大喷嚏出去,所幸反应及时,没有糟蹋了那碗鲜香的龙抄手。
小刘付过钱,在一旁哈啦着鼻子喃喃地说:“那我就先走了嘛!”
美云姐摸了手绢专心给宝然擦鼻涕,大表哥慨叹着“喔唷喔唷这么不当心!”,伸手扶稳了小桌同汤碗以免泼洒,都没空理他。
最后是援军呵呵笑着招呼了一句:“好走好走!”
小刘同志便泪眼汪汪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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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目送着他过桥远去,捅了捅大表哥说:“你们镇上的这个伙计,看到得有小二十了吧?啷个老实!我看啊,将来又是个耙耳朵!”
大表哥似笑非笑,“你个毛娃儿懂得啥子?老实了才好!耙耳朵怕啥?自家过的安逸,哪管到旁人家嚼地啥子舌根!”
援军莫名其妙。美云姐八风不动,继续关照宝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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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然决定从此以后崇拜美云姐。同她相比,那些御姐女王的都算什嘛?我们家美云不用皮鞭蜡烛,也犯不着凌眉厉目,连个姿态都懒得摆,眼风都不屑得动,就把个人提溜得来去随意,驱使随心。什么是高人,这才叫高人哪!后世里这样的功夫已近乎失传,满世界都是张牙舞爪冲锋陷阵苦苦奋战的女英雄,那叫一个千辛万苦呕心沥血,无限风光的背后都是一把把数不尽的辛酸泪啊!现在自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难得,可得跟着多学几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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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就得往回赶了,出了雎水镇的路口,援军同三人告别,临别了还不忘嘀咕两句:“大表哥千万记到,要出去给我招呼一声儿!”
大表哥不耐烦地挥手,“好好好!你自家把父母搞好了,不管去哪儿,关到不会落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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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路上,美云姐似乎才想起了前两天向宝然夸耀保证过的油菜花风景,特意放慢了车速,又拽着大表哥歪歪扭扭地专在些田埂小路,菜花丛中骑行。趁人不备暗下黑手,掐了不少的油菜花,拿帕子轻轻遮了,放在自行车兜里。
大表哥骂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晓得糟蹋东西!”说着下车在路边采了些野花扎了个小花环,递给宝然抱着玩儿。
美云姐心情不错,既不反驳也不给脸色,继续地一路春风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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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丰水镇上,天已尽黑,从街边小巷经过时,可见两边人家里都点起了油灯,飘出了一阵阵的饭菜香。进了家门,堂屋里也已经摆起了饭桌。饭桌上,有用盘碗扣着,专门为他们三人留起的饭菜,还有一个嘴里塞满了鸡肉,两腮鼓起的江宝辉,和一个虽然没在吃饭,却是气得也是两腮鼓起的江宝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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