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屑,但总比在这里干看着不苟言语的妹妹鬼画符要有意思。宝晨见妹妹画得头也不抬,挺是自得其乐的,就放心走开加入了珍秀一伙儿,嘴里吆喝着:“我只当医生啊!别的不干!”
玩这个游戏的时候,病人总是最遭罪的那个,医生就不同了,可以颐气指使,谁都得乖乖听话。
兵娃儿这个老牌伪病号得意地嚷着:“今天用不到我来当病号了!”
宝晨听他这么说,往床上一看,原来几个家伙不知何时将宝然的那个布娃娃给翻了出来,这时正给她盖了枕巾当被子,放躺在大大的荞麦枕头上。娃娃的脑门上甚至被搭了只折叠的小手绢儿,模仿着发烧降温的样子。
回头看了宝然一眼,见她抬头看看这边,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意思。宝晨放了心,装模作样挽起了袖子:“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娃儿不舒服啦?”
珍秀扮演着慈爱焦虑的妈妈,轻轻抱起了布娃娃,在自己臂弯里晃着哄着:“我家幺妹儿,不晓得咋个回事,饭也不得好生吃,脑门上还试着烫手,医生你给娃儿看一下嘛!”
宝晨不愿意了,眼一瞪,“胡说!我家妹妹早就好了!你才发烧呢!”
被骂了,珍秀也不生气,从谏如流地立刻改了台词:“哎呀这是我家远房三侄女儿来!嘴巴馋到起,不晓得吃了些啥子东西,肚子疼得爬不起来床!医生你赶紧给看一下嘛!”
不得不说,珍秀姐的想象力有够丰富,台词儿编得也还是挺快的。
宝晨满意了,两根手指在娃娃脑门上探了探,“出汗了。看来疼得不轻。”
接着指使兵娃儿,“你当护士,赶紧拿根针来!可能是拉肚子了,得抽血化验!”
兵娃儿大概是首次任职,狗腿无比地小跑着去翻了他家妈妈的缝衣针来。这在以前本应是宝辉的差事,于是他不满地问宝晨:“那我呢?我干什么?”
“你……我来抽血,你化验吧!完了报告结果,我好对症下药!”宝晨一本正经,摆弄着手里细细长长的缝衣针,在布娃娃身上左一扎,右一扎。
看得珍秀跟着浑身刺疼,还不忘尽职地扮演着慈母的角色:“喔唷——你这个医生啊,手下轻起点噻!我家侄女儿还小,扛不住疼的呀!你看看你看看,她都哭了!”
说着舔了点口水给娃娃抹脸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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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晨不理她,只去催宝辉:“快点儿!病情恶化,急需治疗,你的检查报告呢?”
也许是为了突出自己的重要性,也许是受了前几天家婆手术的启发,也许是对那个不言不语的布娃娃过于好奇,总之江宝辉同学超常发挥了他强悍的想象力,很快就宣布:“不好!是病毒!娃娃肚子里的胃坏了,需要手术!”
尽管他的报告并不符合医学常识,宝晨却已经完全入了戏,被“执手术刀的医生”这一新角色深深地吸引了。妹妹神马的全都忘在了脑后,手一挥,“好!手术!护士快拿手术刀来!”
“哪个是手术刀?”兵娃儿问。
宝辉白眼:“这都不知道还当护士!剪刀!去拿剪刀来!”
珍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支反应快捷动作迅速的医疗小分队,好半天才如梦初醒,急忙喊:“别……”
晚了,主刀医生江宝晨同学手起剪刀落,“扑——”
几个人不约而同“哎呀”一声,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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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屁孩过家家,宝然一开始并没在意,只是沉浸在手下线条渐渐随心流畅的淡淡喜悦之中。后来隐隐听得什么“拉肚子”“化验”“打针”的,也只是觉得蛮有趣,并没放在心上。再后来听到“剪刀”“手术”等语,还没反应过来,等再画了两笔,脑子里一回味:“剪刀?手术?”
……不会吧……
这时已经听到了惊叫声,赶紧的想要过去看看,情急之下忘了这是老家的高架床,不是自家的小土炕,扑通一声就摔下去了。
宝晨珍秀连忙过来:“妹妹怎么啦?”宝晨还想去扶,伸出手来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那把肇事的剪刀,连忙往身后一藏,很是心虚地望着宝然。
在珍秀的帮助下,宝然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还好穿得厚……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宝然紧赶几步来到另一张床前,只见到一个……开膛破肚的……娃娃,悲惨至极地躺在那儿。那双会眨巴的大眼睛也不知被动了什么手脚,躺下了也闭不上,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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