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员外约我去他大营走走。我正好无聊,隔日就带了三个小校来到他的大营。
营中军容严整,一派忙碌。中军大帐却不见了卢员外。旁边的旗牌官说员外去后营督造了。我很纳闷,就去后营观看。却见卢员外正口干舌燥地指挥一千军士在搭建粮库。一个全军指挥员居然做起了这个营生。这个事情本来是该青眼虎李云负责的呀。见卢员外干得兴起,我也不便打扰,就去左寨寻李云说话。本来担心他会更忙,不料李云好悠闲地在吃茶点。我纳闷地问:“中军主将在那里做盖房子的营生,你这个督造房舍的却在这个享清福啊!“李云苦笑着说:“朱大哥休要取笑,不是我手懒,实在是卢员外十分精细,一干式样全都要比照他的心意。后来干脆把我打发回来了。“我心中不禁暗笑,这个卢员外在河北的时候一定也是大造房产的老手啊。
在李云那里闲扯了一会儿,回到中军已是日头偏西了。卢员外正在那里批示军报,旁边放了一个热水盆,时不时用热毛巾擦着额头。亲兵心疼地说,员外连日来内外忙碌,几乎就没怎么合眼。果然我用眼观瞧,发现卢员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脸倦容。
见我来了,卢员外笑容满面地起身相迎,硬要我陪他去看军前的鹿砦。我提醒他:“员外要注意休息啊。“卢员外摇摇头,说:“事情太多了,要件件处理完。身为大将,责任重大啊。“见他如此执拗,我也不好说什么,就索性陪他去看了一回鹿砦。几个前军做鹿砦的小头领又被员外喊在一起细心地嘱咐了半天。临走我问几个人前军主将是谁,他们说是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我问卢员外这二位哪里去了?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不禁心暗暗为卢员外叫苦。似他这样做法,凡事只管自己做,手下将领却都放了手,真的要累死了。
晚饭的时候我特意差小校去取了一部《韩诗外传》来。
吃饭的时候我端端正正地把书放在卢员外眼前,卢员外拿着书,手指在绸布的封面上摩挲着说:“好书啊,春秋以来,《诗》学传于齐鲁,至西汉年间,燕赵之地才出了一个韩生专治诗学,与齐鲁成鼎足之势。这韩生算起来还是我的老乡啊。“我接过书,循着夹在书里的竹叶子,把书翻到预备好的那一页,然后又把手捧回到他的眼前:“此番小弟看员外带兵,颇有感慨,特意请员外来读此章。“文日: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于子贱,子贱日:“我任人,子任力。任人者佚,任力者劳。“人谓子贱,则君子矣,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理。任其数而已。巫马期则不然,乎然事惟,劳力教诏,虽治,犹未至也。诗日:“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卢员外读罢,不禁掩卷大笑,说:“贤弟是在劝我不要做巫马期啊。“我点点头,说:“子贱身不下堂,弹弹琴,批批奏报,就天下大治。做同样的事情,巫马期却是顶着星星出去,顶着星星回来,劳苦不堪。差别就在于子贱是自己谋划指挥让别人去执行,子期是自己亲自动手。任人者佚,任力者劳。做统令的要以‘用贤’代替‘用力’啊。“卢员外笑了,笑得很灿烂。
第二天我遇到了宋公明哥哥带着几个主将巡哨,宋大哥容光焕发,看得出睡眠很充足。
回来的路上,迎面看见戴宗飞步急行而来。他神色慌张,风风火火的。我问:“戴院长哪里去啊?“他顿住了脚,压低声音跟我说:“贤弟慎勿外传,山寨出了大事,我正要去禀报宋公明哥哥,林教头被人打了。“天!豹子头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居然被人打了,我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林冲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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