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放声大笑。提鞭指着那铁牙忽头上曰:“汝等若肯降时,饶汝弟兄性命!”那铁牙忽怒曰:“贼汉狗,杀便杀,直咬我等甚鸟。爷爷几个岂是投降之人!”凉怒曰:“狗蛮子充甚好汉,真个不怕死时,某先杀汝一个兄弟做样看。”言毕来金牙忽身前抬鞭要打,那铁牙忽急曰:“且住!是好汉子先来杀了某,休伤我大哥!”那厢金牙忽急曰:“非也。将军可取吾首级去请功,颠倒放过我家弟弟们便好。”于是银牙忽、铜牙忽亦吵嚷起来,个个只要先死。
孙凉见四人皆是好汉,起了爱惜之念,笑曰:“难得汝四人如此义气,又不畏死,却是少见得这般好男子!也罢,饶尔等去了,可速遣散部下军马,休教阵前再遇得某!”四人闻此言,皆是不信,起而互相扶持,走出几步,回头看时,孙凉果无追赶之意。四人面面相觑,一时心意相通,回身往凉便拜。银牙忽曰:“将军云天高义,饶过性命,更兼如此好武艺,是吾等兄弟重生父母也!若蒙将军不弃,愿拜在马前,只在鞍前坠后为一小卒足矣!”言毕,四人一起叩头。孙凉大喜,谓四人曰:“汝等若是真心时,自回寨散了人众,便来吾营中相见,吾自在军中专候。”四人一齐喜悦,却是赤诚汉子。彼此交代一番,各自回营。
孙凉回营,不过日暮时分,四将尽散了营中蛮兵,使各归洞府,只带了数百心腹兵士,自来江东军营来投孙凉。凉得了四将,大喜,自去摆宴庆贺不提。
却说孟获、沙摩柯二人自统洞兵在后,不一日至涪陵,遇上走散的蛮兵,告曰先锋四将降了江东,遣散人众。孟获大怒曰:“这四贼如何竟敢降了汉人!深负吾平日待之不薄!”沙摩柯笑曰:“大王洞中原是如此,似吾手下,却不见有此屈膝之辈。”获大怒曰:“汝敢小觑吾洞中无人?看某明日单捉贼将!”沙摩柯只是冷笑。
次日天明,孟获、沙摩柯二人引了洞兵,径来看孙凉营寨,只见旌旗如林,寨栅森严,不知有多少军马。正看时,一声炮响,营中杀出一彪军马,人如飞凤马如龙,却是孙凉引着五百铁骑,径出立阵。获因见凉兵少,便欲厮杀。沙摩柯急止之曰:“大王且慢。岂不闻汉人狡猾多诈?彼不过数百人而敢当吾等之众,必然有恃无恐,吾料其寨中必有伏兵,等闲杀去时,中他计矣!”孟获然其言,问曰:“似此如之奈何?”沙摩柯曰:“只以勇将与其交战,胜得其首脑,挫动锐气,余下自乱。”获喜曰:“洞主真乃高见!”纵马向前,以刀指凉大喝曰:“兀那小将,可通姓名。”凉冷笑曰:“汝蛮荒之人,如何得知英雄姓名?吾乃当今汉宁王之侄,江东小霸王孙凉孙伯旷是也。何不速来小爷枪下送死!”
气得孟获七窍生烟,曰:“这小厮无礼,何人与吾擒之。”马后一将高声应诺,获视之,洞主大将金环三结是也。拍马舞刀,来战孙凉。凉举枪来迎,交马不过三合,凉横过金枪,单臂擒过马来,掷于地下,喝教绑了。凉跃马阵前,以枪指蛮人曰:“只教有手段得出来,休使此等莽夫来送死!”后阵恼了阿会喃、董荼那两位洞主,各持刀枪,抢出阵来,夹攻孙凉。凉大呼曰:“来得好!”左挡右架,战二三十合,枪法并无分毫疏漏,两军阵前暴雷似喝彩。再战数合,凉打马撇过二将,去背后抽出鞭来,照定阿会喃便是一下,把个头颅打得粉碎,死于马下。董荼那一见落单,看看势头不好,急欲走时,被凉几枪逼住了手脚,手上略慢一慢,肋下中了一枪,摔下马去,凉赶上一枪,结果了性命。孟获见折了三将,大惊,正欲自战时,身后其弟孟优绰铜环刀来战孙凉。凉杀得兴起,一杆虎头枪舞的泼风也似,杀的孟优胆战心惊,汗流浃背,急伏马逃时,背上吃了一鞭,打得伏鞍吐血。沙摩柯大惊曰:“如何忒地厉害!吾有上将郗豁,可斩孙凉!”言未毕,郗豁舞动铁戟,飞取孙凉,大战三十合,凉趁两马错镫之际,使个翻身卧弓,一箭射中郗豁左肩,落下马来,金牙忽四兄弟一齐按住绑了。
那边孟获、沙摩柯见孙凉在反掌之间,连打五员上将,尽皆大惊。沙摩柯大怒曰:“抬吾锤来!”便欲自战。毕竟胜负如何,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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