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是从天上降临,
熄灭一切烦恼伤悲,
谁有双重的不幸,
你也给他双重的安慰,
唉,我已经倦于浮生!
管什么欢乐和苦痛?
甘美的安宁,
来,进驻我的胸中!
——歌德”
亚利克斯合上诗集,注视着距离他大约三米开外的女性。
“巴巴拉?”贝弗里山的萨利埃里家族负责人对亚利克斯的要求并不是惊讶:“是的,很多人都想要见她,十三年前西大陆十六岁到六十岁的男人都会在梦中和她一度,”他耸肩:“可是现在……哦,我只是提醒你,梦想破灭的时候不要太失望,人类可没办法和影片的胶带那样青春永驻。”
亚利克斯当然没有失望,在接近巴巴拉的宅邸时,他就感觉到了那种生命的力量,它们翻滚着,涌动着,召唤着他就像火焰召唤飞蛾。
他立刻见到了巴巴拉,不管怎么说,萨利埃里的姓氏有着相当的震慑力。在一座几乎可以容纳一百个人跳华尔兹的大厅里,黑色的家具与白色的玫瑰层层叠叠地挤压在一起,巴巴拉穿着非常典雅而保守的褐色复古长裙出现在这个据说是慕名而来的少年面前,她很瘦,著名的大波浪黄金卷发全部被黑色的网罩罩在一起拢在脑后,带着连帽的面纱,亚利克斯只能看到她的下巴,小巧而圆润,脖子的部分被长裙的高领全部遮盖住,当她伸出手来邀请客人坐下的时候,长长的蕾丝袖口遮住了一大半的手指。
即便如此,她移动的姿态依然让亚利克斯的陪同人员屏住了呼吸。
“希望您不要见怪。”巴巴拉说,她的声音低沉而绵软,但每个发音都清晰可辨,哦,在这方面这个人类女性倒很适合做一个法师,亚利克斯想——巴巴拉所指的是一个竖立在他们之间全透明的防弹玻璃屏障,:“我曾经被一个狂热的崇拜者劫持过,圣母哪,真是太可怕了,从此我就害怕和人类接触。”她微微地摇了摇头:“这样我会好些,可以吗?”
亚利克斯注意到巴巴拉的发音几乎始终不曾改变过快慢高低,只有在结尾的时候会有一种带着小勾子的上升或者下降。
之后的对话完全是礼节性的,而且亚利克斯几乎没有说过话,但即便隔着面纱,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大半都在自己的身上。`3w`
“非常感谢您们的探望,还有花,我最喜欢的白玫瑰。”最后巴巴拉这样说道,她就像一个落幕时的女演员那样优雅地行了一个礼,消失在被玫瑰花淹没的侧门里。
亚利克斯第二次,第三次……去见巴巴拉的时候,是独自一个人,安全人员在门口以及其他地方守候着,和他逐渐熟悉的巴巴拉开始提出各种要求,香水啊,礼服啊,还有就是经常让他读诗集给自己听,不过他们之间的玻璃始终没有消失。所以要说接触的比较多的,还要算巴巴拉的小侄女,十九岁,她在这儿作着女佣的工作。
等亚利克斯走了,玻璃升起,巴巴拉的小侄女会走到巴巴拉那里做些收拾茶碟,整理坐垫之类的杂事儿,巴巴拉很少和她说话,可是今天巴巴拉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提前离开,而是坐在沙发里死死地盯着她,看的小姑娘好像在被无形的刀子剐,她终于受不了啦,直起身,放下东西,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你离亚利克斯远一点。他比那些公子哥儿还要危险,”巴巴拉说:“他的黑眼睛很漂亮,可是有毒。”
“或许他的黑眼睛真的有毒,可是他的钱可没毒。”小姑娘不屑地撇嘴,她假笑着凑近自己衣着整齐的姑母:“面对现实吧,巴巴拉,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那些漂亮衣服下是些什么玩意儿……”
女妖的哀嚎也不过如此。
堪堪走到门厅,却因为女人的尖叫而折返的亚利克斯竭尽全力才能把两个撕扯在一起的女人拉开,考虑到他现在不逊色于一个职业拳击手的臂力,这两个女人的疯狂劲儿可想而知。巴巴拉被拉开之后,有一段时间的茫然,然后发现自己的面纱和胸前的衣襟被全部拉开之后,又一次发出了可怕的尖叫,挣脱了亚利克斯的手逃到房间里面去了。与之相反的是那个小姑娘,她就像抱着最喜欢的玩偶熊那样紧紧地抱着亚利克斯,完全没考虑对方的身体内还有骨骼与内脏。
直到导演——煦德的被投资者,他坚持自己叫做“导演”——进来之后才把小姑娘从冰寒之触的威胁下解救了出来,她对触怒一个法师,甚至一个巫妖毫无概念,还在傻兮兮地盯着亚利克斯瞧,柔和的灯光照在少女的脸上,哭泣中的碧蓝杏眼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在光洁雪白,微微鼓出的面颊上,流进轻轻颤抖的,颜色娇嫩可爱的粉色嘴唇,辫子在刚才的扭打中散开了,金黄色的卷发披满了娇小的肩膀,她把手臂伸给亚利克斯看,几乎可以看到静脉的薄薄皮肤上有着好几道严重地抓痕,:“看,看我的伤……我完啦。我该怎么办才好……”她就像个小孩子那样地撒着娇:“还有脖子上,好心的亚利克斯,帮我看看……我只来得及遮住脸,可不要被她毁了,那样我会死的,我想我就要死了……”
你以为你遇到了巫妖吗?自带毒素腐蚀?离开宝石就施法不能的巫妖很不开心地想。他可没注意到从小姑娘的脖子看过去,以他的身高可以很容易从敞开的女佣服里看到少女身躯中最为柔软动人的部分。导演注意到了,他连拖带弄地把小姑娘带到门口,交给了闻讯赶来的助理,嘱咐他带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没一个星期不要放她出来。
“基础功不错。”
“什么?”亚利克斯不懂导演的话。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