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大师的流年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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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云集宗白华门下(1)(2/2)
    他的女儿福梅告诉我,前些时美国驻华大使夫人包柏漪的母亲方瑶华女士,专程来寓所看望他并合影留念。我知道方瑶华女士是他的表妹。福梅示意我将他扶起来,活动活动。于是,我俩把他扶起来,坐到椅子上。我们请他写字,活动一下手关节,他就在我的本子上写下了老子的“大音息(希)声”四个字。哪知道,这成了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件手迹。应福梅的要求,我为他及他们父女拍了照。前几年我曾为宗老拍过一张他与案上朝夕相处的石雕佛头的照片,他微笑着,一头银发,宽敞安详,心凝神释;佛头低眉瞑目,庄严慈祥。记得他曾对我讲过,这尊隋唐的佛头是抗战前从南京夫子庙古董店里偶然买到的,他十分喜爱。他曾对学生说:“我回家只要一看到它,就什么烦恼都消散了。”抗战时他仓促赴渝,行前别的东西顾不上,但没有忘记把佛头埋在院子里的小枣树下。在渝期间,谈话中常常提及,惘然若失,十分惦念。胜利回宁,他家中的一切荡然无存,只有佛头犹在,他感到由衷的喜悦,逢人便讲,为此他在南京文化界得了个“佛头宗”的雅号。这件事很可以说明他那美学家的出神入化的艺术情思。

    84岁的美学大师宗白华在北大图书馆前,旁边那棵松树经过30年的风雨,如今估计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1981年12月作者摄,此照片当年经过当事人审定)

    11月11日下午,我去友谊医院探望他,恰逢美术史家张安治夫妇在座。他同我俩谈话,谈老朋友盛成,谈徐悲鸿的学生孙多慈(在台湾已故),谈程千帆的夫人沈祖(已故)。他眷眷于旧情,不禁依依。我们都说:“您的精神还不错!”他开朗地回答:“我自己感觉也不错。我一辈子都是乐观主义。这几年做不了什么事情,但坚持散步和读书,我最喜欢静静地望着广阔的天空……”他说这话时,遐思弥远,神情超迈,真使我有“ 微尘中见大千,刹那间见终古”的感觉。张安治先生接过来说:“宗老您于名利看得比我们淡,从不为一些具体小事儿烦恼……您的美学不是抄的,不是东拼西凑的,不是改头换面的西方美学,而是中国自己的美学,您大都结合中国的诗论、画论、乐论、书论等谈美,有独到的见解,您的美学思想越来越受到国内外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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