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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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上海到香港(8)
    第六章从上海到香港(8)

    分析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需要看其政治立场、倾向和背景,也不能忽视其个人的性格、身世和具体境遇。对胡兰成而言,不管他如何上山下山,两者之中,更多的决定因素是后者。对抗日战争的前景、对时局的发展估计,他或许与汪精卫及汪派人物有相同之处,但这对他并不太重要,对他重要的,汪精卫的“和平运动”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可能会改变自己命运的良机。他不同于汪派集团那些主要骨干人物,这干人原来已经有自己的地位、身份或名声,正如周佛海表白自己说的那样,他在国民政府是部长,在汪伪政府中仍是部长,参加汪伪集团不是为个人功利名声。胡兰成却不然,他出生贫贱且屡遭不顺,经历过妻死儿夭大悲苦大磨难,贫穷始终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而他又自认为始终怀才不遇,已陷在香港整整一年,他要想扭转生计,变穷蹙为腾达,只有抓住眼前的机会了。这有点冒险,但他的“荡子”性格足以支撑着引导着他去冒这个险,他的一无所有也经得起冒这个险,他在广西已经冒过一次险,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至于他头脑中那些观念形态的东西,实在可作灵活应用的,他既可以参加红军,也未尝不可加入“和平运动”,只是冒险赌一把的筹码不同而已。“荡子”未发迹时就是光棍,光棍的好处就在于,哪怕输掉,他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可毫无留恋地甩手而去,反之,若赢的话,其所获就不可限量了。世人同声谴责胡兰成落水做汉奸,试想一下他反转来的诘问:若没有在汪伪集团中的发迹,怎会有今天的胡兰成?对他的落水其实可视为主动的跳水,联系这一切,就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了。

    对胡兰成,这是简单的,但也是符合实际的解说。

    注释

    [1]见朱朴《记蔚蓝书店》,《古今》月刊第13期(1942年12月16日出版),转引自《汪伪政权资料选编?汪精卫集团投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2月第1版。

    [2]引自《陶希圣致胡适信》(1938年12月31日),《胡适来往书信选》中册,中华书局,1979年5月第1版。

    [3]见罗君强《伪廷幽影录——汪伪情况的回忆纪实》节录:“一个暗中散布降日毒素的灰色文化团体‘艺文研究会’”,《汪伪政权资料选编?汪精卫集团投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2月第1版。

    [4]杜衡(1906-1964),原名戴克崇,笔名苏汶,浙江杭县(今余杭)人。1923年入上海南洋中学,1925年与施蛰存同入震旦大学法文班,三十年代担任《现代》月刊编辑。解放后去往台湾,从事报刊工作,曾任多种报纸主笔。

    [5]穆时英(1912-1940),笔名伐扬、匿名子,浙江慈溪人。毕业于光华大学中国文学系。1932年出版小说集《南北极》,次年出版小说集《公墓》,技巧上运用日本新感觉派横光利一等人的现代派手法,并尝试佛洛伊德心理小说,自此与刘呐鸥、施蛰存等人形成新感觉派。此后又出版小说集《白金的女体塑像》《圣的感情》《上海的狐步舞》等。1933年参加国民党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抗战爆发后赴香港,1939年回沪主编汪伪《中华日报》副刊、《国民新闻》,不久,为国民党特工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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