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一顿接道:“二十多年前的武林之中提起柳啸吟不知道的人很少。一套‘垂柳剑法’虽不敢夸口为剑国宗匠却也所向披靡。不幸却犯了个‘多情’的毛病。”
柳南江道:“家师尝云:练武之人生死玄关易破情关难破这倒不能怪罪柳庄主。”
柳夫人道:“话虽是如此说但是古人云:多情自古空余恨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语气一顿接道:“柳啸吟武林扬名娇妻入室翌年产一麟儿可说已经到了十全十美的境地。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妻妹因钻研剑术而进了柳家。朝夕相处两厢生情。古往今来一箭双雕同纳姐妹的大有人在原本算不了什么。可是他的前妻现了自己的妹妹和丈夫有了感情之后竟然抱子出走了。”
柳南江听得神往不禁插口问道:“是负气出走吗?”
柳夫人道:“出走不及半载一个无名客送来他前妻的一绺秀并带来死讯幼子未见送回由此可见确是负气出走的。”
柳南江叹息了一声未接口答话。
柳夫人又道:“那位插足其中的姨妹竟也在同一天出走不知下落。柳啸吟在沉痛之余离开故里来到华山东麓盖了这座‘啸吟山庄’打算遁世不出了。”
柳南江问道:“那么夫人——?”
柳夫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接口道:“不知是情缘还是孽缘反正是缘分妾身就作了他的继世过一年生下仙仙啸吟倒也知足安乐。”
柳南江赞道:“那是夫人的美德。”
柳夫人却叹了口气说道:“偏偏妾身不曾生下一个男丁人入中年思子之心必然殷切。
如果妾身能生下一个男丁柳门宗祧有继啸吟也不至于留书出走了这都是妾身的罪过。”
柳南江和声说道:“夫人也不必引以自责但愿柳庄主能寻回爱子早日归来。”
柳夫人道:“多谢相公金言。”
说到此处柳仙仙和兰儿双双掀帘而进。
柳仙仙叫道:“娘!你也在这里吗?”
又朝柳南江一笑接道:“柳相公!我给你送药汤来了。”
柳南江离座而起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如此费神。”
柳仙仙螓一偏情态可人地说道:“真的!相公吃下‘补元汤’后必然功力大增到时不要对付我就行了。”
柳夫人站起来道:“妾身失陪!仙仙我们走吧!”
柳仙仙摇摇头道:“不!我待一会儿再走娘先请吧!”
柳大人道:“仙仙!快走!柳相公需要静养啊!”
柳仙仙道:“整天睡觉会闷坏的我要陪柳相公聊聊天儿。”
柳夫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也太任性了别吵着柳相公。”
说罢和那青使女走出去。
这边兰儿已经将药汤倒了出来。
天寒药汤一出罐子就不大烫了。
柳南江端起药汤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然后舒坦地喘了一口长气。
柳仙仙笑问道:“苦吗?”
柳南汇点头道:“苦但是:良药苦口善治病药必然是苦的。”
柳仙仙娇笑道:“也不知是谁订的规矩喝‘补元汤’不能进滴水粒米七天不食那可真受不了哩!柳相公你饿吗?”
柳南江道:“有一点儿忍耐一下就好了。否则岂不辜负了良药?”
柳仙仙道:“还不能吹着风寒关在屋子里岂不闷坏了。”
柳南江道:“不是只七天么?家师闭关潜修时最少也是五百日那又该怎么办?”
柳仙仙道:“柳相公!你一定好闷咱们想个主意玩玩。”
柳南江故意要逗逗她因而笑道:“若是倒退十年在下还可以陪你玩玩捉迷藏可惜现在却不行了。”
柳仙仙双眉一挑道:“你将我看成小孩儿吗?那你可错啦!”
语气一顿接道:“嗳!你会不会下棋?”
柳南江道:“家师也喜欢下棋因此在下略知二想必不是姑娘的对手。”
柳仙仙道:“别客气!听说僧道之中棋道高的很多想必相公不是一个低手。”
语气一顿向旁边的兰儿一摆手道:“快去拿盘棋子我要和柳相公较量一局。平日杀你们真是太没劲了。”
兰儿飞快地跑出去。
柳南江忽然问道:“仙仙姑娘!有件事早想请教。可记得那晚你和秦茹慧动手时用两根指头夹住了她的剑尖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
柳仙仙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叫**蛋里面挑骨头。”
柳南江道:“姑娘真会说笑话。”
柳仙仙绷脸道:“真的么!”
说到这里兰儿拿来了棋具柳南江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对面坐定正待布阵交兵之际柳仙仙却又旧事重提扬眉问道:“柳相公!可知那种鸡蛋挑骨头的手法是如何练出来的?”
柳南江茫然摇摇头道:“在下不知。”
柳仙仙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了右手的食、中二指在棋子罐中夹着棋子。
一夹一粒越夹越快。
开始还有棋子的响声到后来连一点响声都没有了。
柳南江不禁看得愣原来柳仙仙在平日下棋时就练就了这一手惊人的功夫了。
半响方笑着问道:“仙仙姑娘!这就叫**蛋里面拣骨头吗?”
柳仙仙螓一点道:“嗳!你看这棋罐儿不像个大鹅蛋吗?”
柳南江道:“像到是像不过这棋子儿可不能算是骨头啊!”
柳仙仙道:“相公倒真的变成鹅蛋里面拣骨头这副棋子原本就是骨头做的。”
柳南江笑道:“是石头做的吧?不然怎会黑白分明呢?”
柳仙仙神情认真地说道:“真是骨头做的。听娘说像这种骨头每人只有一颗在脑门子上男人是黑的女人是白的生得圆圆溜溜不大不小刚好用来做棋子儿。”
柳南江心头一跳振声道:“姑娘说这副棋子儿是用死人的脑门锁骨做成的?”
柳仙仙“嗯”了一声粉颈一扬道:“怎么?你不信?”
柳南江不禁背脊寒喃喃道:“黑白两色少说也有三百余了岂不是三百多条人命是令尊当年在武林中……”
柳仙仙樱唇一叹插口道:“柳相公!你可别冤枉好人。”
语气一顿接道:“柳相公!听说过‘棋圣’欧阳白云吗?”
柳南江蹙眉沉思一阵道:“在下好像听家师说过。”
柳仙仙道:“这副棋子儿就是他在武林中叱咤二十年杰作。他每杀一个人就用刀子割下死者的脑门锁骨日久天长竟然给地凑成了一副棋子儿。”
柳南江不禁咋舌道:“此公也太嗜杀了。可是该棋子儿怎么到了姑娘手上呢?”
柳仙仙道:“欧阳白云既然号称‘棋圣’枰上功夫自然杰出非凡。不料他却输给了家父这副棋子就是家父赢得的彩头。”
柳南江道:“如果令尊见负他要输什么给欧阳白云呢?”
柳仙仙一抬皓腕在项间拍了一下说道:“项上人头。因为这副棋子儿白的已够一百八十粒而黑的却还差一粒。”
柳南江将面前棋罐子往中一推道:“在下不敢领教。”
柳仙仙讶然道:“为什么?”
柳南江道:“令尊棋艺若非达炉火纯青之境绝不敢赌项上人头。姑娘幼受熏陶必然棋艺精绝在下岂是对手?”
柳仙仙笑眯眯地说道:“因此相公就不敢下了可是?”
柳南江道:“智者当知藏拙。”
柳仙仙道:“勇者往往先胜而后求战相公因何怯退?”
柳南江豪气顿生伸手拿过棋罐道:“姑娘的话说得有理。”
抓出一颗黑子放在自己的右星之上。
柳仙仙笑道:“相公既然自谦持黑子先下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也抓起一个白子落在她面前的左星之上两子遥遥相对。
柳南江第二子又落在自己面前的左星之上。
柳仙仙道:“由这叫做”双眼布石“如此开局倒是少见呢!”
柳南江笑道:“在下可不懂这些只是随便落子罢了。”
柳仙仙两指之间夹着一颗白子久久没有想好落于何处。
忽然她“卟嗤”一笑道:“柳相公看到你的开局倒教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了。娘说我俩的眼睛生得像你觉不觉得?”
柳南江漫应道:“是吗?”
接着心头猛地一动。
难怪柳夫人一再寻根究底地探询他的身世莫非……?
可能吗?柳南江心中一直沉思着这个问题。
柳仙仙手中的棋子儿轻轻落到枰上。
可是当柳仙仙的纤指离开枰上时那颗棋子却不知去向。
柳南江正感诧异之际忽闻房顶“叭”地一响。
柳南江抬头望去只见屋顶瓦片已被击开一个尺许大小的破口原来柳仙仙手中那颗棋子打到房顶上去了。
柳南江再向对面望柳仙仙已穿帘而出。
同时兰儿已扬手煽熄灯火悄声道:“房顶有人窥伺小姐出去察看了请相公静坐勿动。”
柳南江惊道:“真的吗?”
他吃惊的并非有人前来窥伺而是他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不旋踵间柳仙仙去而复回在暗中叫道:“兰儿!亮灯。”
兰儿摸索着用火折子取火将油灯点燃。
柳仙仙仰望房顶的破口喃喃道:“可惜那粒白棋子儿被带走了。”
语气一顿接道:“这样也好!白棋子儿原来就多一颗的。”
柳南江正想问问顶窥伺之人是谁忽然柳夫人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柳夫人一进门就疾声问道:“仙仙!是怎么回事呀?”
柳仙仙道:“‘啸吟山庄’不再是隐秘之所了方才有人潜进来窥伺。”
柳夫人问道:“看清来人了吗?”
柳仙仙道:“看清了。”
目光向柳南江一扫然后接道:“是秦羽烈的女儿。”
柳南江不禁心头一动心想秦茹慧既然离开了“祥云堡”那方玉佩必然到手了。
不过他明白柳仙仙望向他的意思因此面上丝毫不露声色。
柳夫人皱眉沉吟了一阵道:“仙仙!就她一个人吗?”
柳仙仙道:“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并未潜进庄内。”
柳夫人喃喃自语道:“会是秦羽烈吗?”
柳仙仙螓道连连摇道:“不是的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柳夫人“噢”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移注在柳南江面上问道:“柳相公!你所说的与人在破庙中有约是等候秦姑娘吗?”
柳南江很不想提起他和秦茹慧的约会因为细说从头时难免要提及那方玉佩。
他在古庙中所等待的是欧阳玉纹因而答道:“实不相瞒在下在古庙中所等待的是欧阳玉纹姑娘。”
柳仙仙插口道:“就是那个丑老人的女徒弟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是的。”
柳夫人问道:“有要紧的事吗?”
柳南江道:“在下的佩剑在欧阳玉纹姑娘的手里。”
柳夫人道:“不是妾身埋怨相公随身佩剑怎可交与旁人呢?”
柳南江道:“夫人有所不知在下的书僮福儿中了冷老魔的‘**烟’危在旦夕在下当时重伤在身无法驰往营救幸而欧阳姑娘愿意涉险前往临行之际向在下借剑一用在下有何话说呢?”
柳仙仙冷笑了一声道:“哼!她一定借机骗去了你的佩剑。”
柳夫人沉声道:“仙仙!怎么可以信口雌黄胡乱评论别人!”
目光望向柳南江接道:“事到如今相公也只有忍耐几天。妾身相信那位欧阳姑娘绝不会有负相公的重托相公安心静养吧!”
说完后又向柳仙仙打了个眼色。
柳仙仙会意向柳南江裣衽一福退了出去。
柳仙仙刚退出去却又走了回来压低了声音吃吃娇笑道:“相分可知道我因何没有穷追那位秦姑娘?”
柳南江摇摇头道:“在下不解何故?”
柳仙仙道:“她来得正好不然这局棋一定会让兰儿看笑话因为我已经输定了。为此我放了秦茹慧一马任她遁去。”
柳南江神色凝重地道:“仙仙姑娘!你幸好没有穷追。”
柳仙仙双眉一挑两眼瞪得溜圆咻咻然道:“怎么!我还怕了她不成?”
柳南江道:“秦姑娘今非昔比了。”
柳仙仙道:“我却不信。”
柳南江道:“在下无意危言耸听的确如此有一次在下心胸几乎被秦姑娘的利剑所洞穿。”
柳仙仙愣了一愣道:“这样说来我倒要找机会和她试试了。”
说罢退了出去。
几天精神养得很足尤其是服下“补元汤”后更是元气大增若要他闭目沉睡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百无聊赖之下柳南江又自贴身衣袋内取出了那本得自“子午谷”他庄周南华。
这本书到他手中以后最少也看了数百余遍。
可是他依然要一读再读他深信这书中必然蕴有奥秘。
花了一个更次的时刻从头到尾诵读一遍仍是毫无所得。
他开始留神那些末批详记:
不该断句之处却用朱笔点断应断句之外却往往漏*点。应该读破音的字有些却没有加圈不该读破音的字却有些加上了红圈记号这是什么原因呢?
柳南江开始将那些注了记号的单字逐一检出然后照顺序加以组合竟然让他现其中奥妙了。
最前面的四个字组合起来竟然成了“古有名剑”一句通顺的话柳南江不禁欣喜若狂了。
于是精神百倍地逐一检视下去。将所有注错破音记号的单字以及应断未断不该断而断的单字挑出来聚集竟然成为一篇二百余字之短文。
那篇短文的意思是“古有名剑一为冷月一为寒星。寒星出而冷月掩冷月出而寒星渺双剑从未并现。谷之东南有地如锦。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日出自谷口迎日而行循日影转折约一时许即达锦地。有桃林密茂。入林逢十正转即可见石若磐。石启而物现有缘者得之。”
柳南江不禁欢喜若狂字里行间明明白白地指了藏剑之所。
自然众所瞩目的铁剑也就是那把名传千古的冷月宝剑了。
此时他才明白师父因何要他诵读庄周南华。如果他从来未读过此书绝对无法解出书中断句与破音记号所暗示的奥秘了。
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行可是他知道必须要忍耐。因为他必须还要喝下四碗苦口的良药。
时间就在欣喜、期待、焦灼的心情下度过。转眼第七天的黄昏又到了。
今晚柳南江要喝下最后一碗药明天他就可以离开了。
上灯不久柳夫人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青衣小童每人手里拿着一段罗绢。
柳夫人不像平日那样和颜悦色地嘘寒问暖面上有凝重的神情。
柳南江看在眼里心头不禁一怔忙问道:“夫人!生什么事了吗?”
柳夫人勉为其难地一笑道:“没有什么今晚相公要服第七帖药了。”
柳南江道:“是的。这几天真让夫人和小姐费神了。”
柳夫人道:“这算不了什么。”
语气一顿接道:“柳相公数日相处还能信得过妾身吗?”
柳南江道:“这是什么话?夫人待我恩重如山……”
柳夫人笑道:“相公不必如此言重只要信得过妾身妾身就安心了。”
柳南江道:“在下自然信得过。”
柳夫人螓一点道:“好!那么妾身就放肆了。”
皓腕一招吩咐那四个青衣小童道:“过去将柳相公四肢绑上。”
柳南江心中虽不胜骇异但他却没有去问此举用意何在。
不过他从对方的眼色中似看到了未有恶意。
片刻之后柳南江的双腕以及双踝处都被罗绢绑牢了罗绢的另一端分执在四个小童手里。
柳夫人很小心地检视了每人扎缚之处然后说道:“柳相公!试试这几个小童的臂力如何?”
她的话一落四小童立刻沉身扎下马步双脚扯紧手中罗绢。
柳南江虽不明白柳夫人的用意却有心试试。暗运一分内力双腕猛地向怀中一带。
不意分毫未动。
柳南江一吸丹田之气倏然将内力运到六分四肢齐动依旧是分毫未动。
柳夫人叫道:“行了!相公重伤初愈不宜过分用劲。”
说着回身向屋外叫道:“仙仙端药进来吧!”
门帘掀动柳仙仙捧着药碗兰儿端着药罐双双走了进来。
柳南江突然明白了柳夫人曾说过“补元汤”的药性甚为霸道这第七帖药剂服下后必是有所作所以柳夫人才命人绑紧他的四肢以作防范。
兰儿将药汁倾在碗里柳仙仙双手捧到柳南江面前轻声说道:“不热不凉刚好进口相公一口喝下去吧!”
柳南江道:“多谢姑娘!”
刚要去喝柳夫人忽然叫道:“柳相公喝光药汁后尽快睡卧到榻上去。”
柳南江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去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药汁。
柳夫人连连挥手道:“快!快!快躺到榻上去。”
柳南江依言躺上了床榻那四个青衣小重各自拉紧了手中的罗绢。
柳仙仙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绢帕覆盖在柳南江的嘴上双掌重重地按住。
同时笑道:“柳相公!怕要闷坏你。不过你得忍耐点。”
柳南江丝毫未现异状他真不明白柳夫人何以如此小心翼翼地加以防范。
约摸过了盏茶工夫柳南江觉腹内滋生了一股热力那并不足以为怪每次服药后都有这种现象。不过前六次服药后所滋生的热力不如今日这股强烈。
突然热力上冲药汁也跟着涌上喉头。
幸而柳仙仙以绢帕封住了他的嘴巴不然所有的药汗都要呕吐出来。
柳夫人疾声道:“仙仙按紧开始作了。”
药汁冲了几个来回都冲不出去开始在腹内东捣西撞柳南江感到一阵出奇的胀痛。
倾刻那胀痛蔓延到全身。
四肢百骸俱仿佛已折散血脉逆行痛苦已极。
柳南江开始还全力忍耐逐渐他开始挣扎心中只有一个意念让他吐掉腹内的药汁他甚至武功都不想恢复了。
可是那四个小童和柳仙仙全力制住了他使他一丝也动弹不得。
终于柳南江声嘶力竭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柳南江苏醒过来。
柳夫人一见柳南江睁开了眼睛连忙推推柳仙仙道:“仙仙!快去教兰儿端东西来柳相公一定饿坏了。”
柳仙仙看了柳南江一眼连说话都来不及就跑了出去。
柳南江抬眼一看现四肢上的罗绢已经除去。他很想翻身坐起。但他不知此时是否适宜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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