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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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巧斗毒魔
    柳南江在思索中目光不免向白衣女郎多看了几眼。白衣女郎似乎察觉了他心中的疑念因而笑道:“我知道相公对我的话不敢全信我也无法明确地举出证明来这……”

    柳南江立即接口道:“在下并不是怀疑姑娘所言不实只是在猜想姑娘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白衣女郎喟然道:“许多事情我也无法一时向相公说清总而言之秦羽烈是一个伪君子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花言巧语不可轻信否则相公就要上当。本来目下我还不宜将这些事情告诉相公只是我已现相公正逐步进入秦羽烈的圈套之中故不得不说出来使相公有所警惕。”

    柳南江道:“秦羽烈说十五年前他与家师相遇于川汉道上。”

    白衣女郎插口道:“完全一派胡言十五年前秦羽烈根本未去过川汉之境。”

    柳南江问道:“姑娘贵庚多少?如何能知道十五年前之事呢?”

    白衣女郎微微一怔道:“不瞒相公说妾身今年已有四十一岁了。”

    柳南江不禁一怔再细看对方娇媚宛如处子哪里像一个四十一岁的中年妇人呢?

    白衣女郎又道:“本来早就想改正相公对我的称呼可是我又说不出名字也没有其他名分只得由相公称我姑娘了。”

    柳南江脑际突然灵光一闪:此女莫非是秦羽烈的妻子?!

    虽然秦羽烈说他的妻子是因寻访一招剑法而离家出走的但是他也可能信口胡诌的。

    一念及此不禁脱口问道:“你莫非就是十五年前离家出走的秦夫人?”

    白衣女郎神情一怔继而双眉一蹙道:“相公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呢?”

    柳南江道:“因为你说秦羽烈的‘困龙八抓’是你所教而且你只知道十五年前秦羽烈根本未去过川汉之境。在下因而猜想你可能就是秦羽烈夫人。如果不是就请恕在下失言吧!”

    白衣女郎浩叹一声道:“相公说到此处妾身不得不将身世略作表白了。妾身名叫白玉梅……”

    柳南江脱口道:“家母也是姓白名唤玉香。”

    白玉梅背过身去喃喃道:“那倒是很巧……”

    语气一顿接道:“我并不是秦羽烈之妻但是秦茹慧却是我的女儿。”

    柳南江乍听之下有些胡涂继而恍然大悟道:“原来秦茹慧不是秦羽烈的女儿?”

    白玉梅道:“这件事情除了我和秦羽烈之外谁也不知道。”

    柳南江问道:“秦羽烈的原配妻子难道也不知道吗?”

    白e梅摇摇头道:“秦羽烈根本就没有娶妻。”

    柳南江道:“秦羽烈说:他妻因为一招剑法的遗失因而于十年前仲秋之夜留书出走扬言若得不到此招剑法誓不再归连秦茹慧也如此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玉梅长叹一声道:“留书出走的就是妾身可是并不是因寻访那招剑法而出走的留书所言不过是不愿让茹慧知道内中情由而已。”

    这内中情由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柳南江不想追问可是又忍不住问道:“是别有隐情吗?”

    白玉梅唏嘘地道:“真是说来话长……”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道:“我与茹慧她爹因一念之差而铸成大错。双方家规很严致使我们无法结合……”

    柳南江不禁插口问道:“两情欢悦因何不能结合呢?”

    白玉梅道:“因他已有原配。”

    柳南江轻“噢”了一声未再接话。

    白玉梅又道:“当时妾身已怀有茹慧此事若被家父知道妾身定遭鞭笞至死妾身死有余辜腹内茹慧何辜?因此妾身不告离家从此亡命天涯。”

    柳南江所得神往见白玉梅将话顿住不禁又问道:“以后呢?”

    白玉梅唏嘘不胜地道:“那日在关洛道上大雪纷飞茹慧行将临盆之际妾身已身无分文栖息于破庙之中正好与秦羽烈相遇。承他热心助我母女才不致成孤魂野鬼……。”

    语气一顿接道:“妾身因茹慧无父成*人后难免被人讥笑乃佯装与秦羽烈结婚茹慧算他所生。其实妾身与秦羽烈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因妾身矢志为茹慧之生父保守贞洁。”

    柳南江喃喃道:“可敬也复可悲!”

    白玉梅望了他一眼又道:“秦羽烈总算有恩于我妾身乃以家父所创之‘困龙八抓’相授以为答报。”

    “当初妾身曾与秦羽烈取得协议他也答应妾身为茹慧之生父保守贞洁日子一久他竟然忘却前言要妾身与其同房。妾身自然不肯后来他竟以杀害茹慧相挟妾身只得再次亡命天涯秦羽烈不见妾身之面就不会再萌生邪念了。”

    柳南江道:“你因何不带茹慧同行呢?”

    白玉梅道:“她跟着我只有受罪而且难免受人讥笑。”

    柳南江道:“你走以后就不怕秦羽烈杀她以泄愤吗?”

    白玉梅摇摇头道:“他绝不会杀害茹慧因他疼爱她至深。如我在而不遂其心愿他也许会恼羞成怒而杀害茹慧的。”

    柳南江道:“想不到内中情由竟然如此复杂……”

    语气一顿接道:“你出走后再没有和家人见面吗?”

    白玉梅浩叹一声道:“此生恐怕再也难见家人一面了!”

    沉静了一刻柳南江道:“还有一件事情在下不太明白。‘困龙八孤’既为令尊所创如今秦羽烈借此显名令尊一定知道。也必定知晓这种武功由何而来当也会想到可能你已与秦羽烈结合怎么令尊竟然不闻不问呢?”

    白玉梅道:“相公有所不知妾身无兄无弟只得姐妹二人妾身居幼家父最是疼爱。

    他研创的这套‘困龙八抓’只有我和他老人家知道当时只有八个招式并没有名称。

    ‘困龙八抓’是秦羽烈为之取名的。近五年来秦羽烈以此成名而家父却早已作古了。”

    柳南江“噢”了一声又道:“秦羽烈以前学的是什么武功?”

    白玉梅道:“他的武功很杂他人聪明底子也不错许多深奥的招式他都一学就会。

    那套‘归真剑法’他也练得不错。”

    柳南江道:“提起‘归真剑法’在下倒想起来了能告诉在下从何处所得吗?”

    白玉梅道:“乃是家母所教。”

    柳南江追问道:“令堂又是从何处得来呢?”

    白玉梅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柳南江沉吟了一阵道:“能请教令尊令堂的名号吗?”

    白玉梅叹了口气又摇摇头道:“有女如此何必使他们二位老人家蒙羞呢?”

    她不肯说柳南江自然不便追问了。

    沉默一阵白玉梅才说道:“相公能谈谈你的身世吗?”

    柳南江面色顿时阴沉下来迟疑了一阵方道:“在下本不愿倾谈身世你既然对我尽情倾诉在下自然不愿保留……”

    语气一顿仰望着蔚蓝的长天声音沉缓地道:“在下姓柳名南江自幼随一高增长大教我武功但知母名白玉香其他一概不晓如此而已。”

    白玉梅有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到最后她还是没说一句话。

    沉默片刻柳南江又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是否答允?”

    白玉梅道:“相公直言无妨。”

    柳南江转过脸来满面赤子之情恳挚地道:“初见之时因见你娇媚宛如处子故以姑娘见称。现在既知你年长我二十若再以姑娘二字称之非但不敬也显得不伦不类……”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孑然一身了无亲人而家母适巧与你同姓名也只差一字在下拟以姨娘相称不知是否有高攀之嫌?”

    白玉梅神情显得无比的激动疾声道:“那如何使得?”

    柳南江道:“莫非嫌弃在下出身鄙薄……”

    白玉梅连忙接口道:“既如此说那我只有点头答应了。”

    柳南江深深一拜道:“姨娘在上请受江儿一拜。”

    白玉梅笑眯眯地接受了柳南江的一拜之礼柳南江心情也开朗不少因为他从来不曾见过白玉梅笑过而且她笑容显得无比地雍容华贵。

    白玉梅对待柳南江的神情也改变了不少她抬手摸摸他的面颊柔声道:“一天之隔你已消瘦不少。来!到我的住处去歇息一下。”

    柳南江含笑点头于是二人联袂向西北方奔去。

    入夜在望鹿坡西北方一个隐秘的天然洞窟之中柳南江吃了一顿热汤及热饭这是自他入山以来唯一的一次美食。经过整日歇息柳南江显得容光焕精神抖擞。白玉梅也是笑逐颜开披散的长也挽了起来。虽是少女之容却有贵妇之姿。

    洞窟最深处也很宽敞那里算是卧室。地上铺着灰褐色的狼皮既是床榻也是椅凳。

    壁上的松脂火炬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柳南江将那本庄周南华摊在膝上反复诵读。时而皱眉时而吱唔显然有不胜困惑之感。

    白玉梅在他对面坐下伸手过去将他膝上的书合拢笑道:“南江!别死读了在解开书中所隐藏的奥秘之前我们应该先谈谈这本书是何人所有。”

    柳南江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那个死去的和尚所有。”

    白玉梅又问道:“那个和尚是谁呢?”

    柳南江顿时被问住了瞠目结舌地答不出话来。

    白玉梅笑道:“南江!你不要以为我故意出难题。丑老人和那个死去的和尚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那样不惜以杀戮的手段来阻止别人进入‘子午谷’?你师父为什么要你早晚诵读庄周南华?为什么只教你到‘子午谷’去看看却又不明说原因?”

    柳南江被问得眉头缩在一堆苦笑着摇摇头道:“姨娘!你问得太多了我简直答不上来。”

    白玉梅道:“还有丑老头显然不知道那个和尚死后曾留下一本书甚至不知道那个和尚生前是早晚诵读庄周南华的。不然他绝不会让你将这本书带走。”

    柳南江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

    白玉梅笑道:“你能回答这些问题吗?”

    柳南江摇摇头道:“一时回答不出。多加思索或许可以假设几个答案出来。”

    白玉梅显得神秘地笑道:“用不着去思索答案写在书上。”

    柳南江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姨娘真会说笑谁解得出书中玄奥当然一切都明白了。

    白玉梅神情正经地答道:“扉页上的那行字就是答案。”

    柳南江目光一转似乎一时不明白白玉梅的意思喃喃道:“怎样讲?”

    白玉梅翻开庄周南华的书面指着扉页上的那行小字道:“看这里得此书者非祸即福这句话说得很肯定分明书中所隐藏的奥秘不是一宗财宝。若是财宝得到的人处理不当才会遭祸。即便得而复失不过是无福享有也不一定就有祸。”

    柳南江轻“唔”了一声点点头道:“再往下念吧!”

    白玉梅道:“接着盖祸福之差于一念之间不可不慎这是感慨语。分明是他是过来人有过前车之鉴所以提醒后人不可重蹈覆辙由此可见那个死去的和尚是含恨而终。”

    柳南江面显惊色地道:“含恨而终?想必他作过一件错事?”

    白玉梅合起书本摇摇头道:“现在先不去探讨那个死去的和尚我们且说那个绰号‘大酒篓’的丑老人……”

    顿住话音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接道:“他当年也曾经在少林挂单住脚后来又束还谷进入丐帮不过是一五结弟子却又因触犯帮规被逐他的出身不但复杂而且也不入上流。但是他却是一个心罗万机的旷世奇人这不是很奇怪吗?”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想必他有难以告人之隐秘。”

    白玉梅双掌一击道:“对了!想必他也做过一件错事。”

    语气一顿接道:“现在我们再来谈谈你的尊师。”

    不待白玉梅说完柳南江就抢着问道:“他老人家怎么样?”

    白玉梅道:“尊师当年也曾在少林寺挂单住脚本来有入寺为住持之传说却突然离开了少林云游在外有二十年不临中原这又是何故呢?”

    柳南江道:“也许他老人家不想过问俗务。”

    白玉梅笑道:“你错了!既不关心俗务又何必为两宗财宝遣你前来中原?”

    柳南江道:“那是本门所遗自然应该寻回。”

    白玉梅追问道:“尊师挂单独走何来门户?”

    柳南江结舌道:“这……?!”

    白玉梅接口道:“情形非常明显。尊师二十年前突然离开少林必然事出有因而且和那死去的和尚以及那丑老人有牵连关系。”

    柳南江缓缓地摇摇头道:“单是他们几位老人家之间的玄奥就很难解再加上这本书中的玄奥更是难上加难了。”

    白玉梅道:“解透了其中之一就是等于两者都解透了。”

    柳南江道:“不过依我看整个事件都与那把铁剑和那方玉佩有关。”

    白玉梅点点头道:“那是必然的……”

    语气一顿接道:“这其中还有一层微妙的关系你可曾想到?”

    柳南江问道:“什么微妙的关系?”

    白玉梅道:“死去的和尚因何要将隐秘藏在庄周南华这本书里面呢?与其说是不让别人知道不如说是他不想让丑老人知道。而丑老人所以对‘子午谷’严加防范说来说去不过为了防范尊师一个人。”

    柳南江面上透露出不解的神色道:“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白玉梅道:“正因为难解其中道理才显得关系微妙呀!”

    柳南江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师父他老人家偏偏又不肯明说。”

    白玉梅突然掉转话题道:“对了!你和茹慧订有后会之期吗?”

    柳南江道:“明晚在三老峰头。”

    白玉梅将两道目光逼视在柳南江面上问道:“南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喜欢茹慧?”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请姨娘不要见怪我不喜欢她。”

    白玉梅吁了一口气笑着问道:“为什么呢?”

    柳南江道:“她颇工于心计我喜欢性格爽朗心胸坦荡的人。”

    白玉梅喟然道:“其实茹慧心地很善良工于心计是受了秦羽烈的影响……”

    语气一顿接道:“那个红衣少女想必很逗你喜爱了?”

    柳南江微显不安地讪讪一笑道:“喜爱还谈不上不过我倒很乐意和她相处。可是有一个原因却使我不敢去接近她。”

    白玉梅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原因呢?”

    柳南江道:“她是”关中一龙“凌震霄的女儿与我寻访两宗遗宝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不宜相交过深而且她年纪小知道的事情却很多显示她的背后隐藏着武林中有力人士。

    再加上她缠得太紧虽然她还有些稚气未脱但我总怀疑她可能别具用心。因此我就要对她敬而远之了。”

    白玉梅失笑道:“倒看不出你是如此少年老成……”

    语气一顿接道:“南江我要交代紧一声今后不管遇见茹慧或是秦羽烈务必要不动声色否则对你有害无利。”

    柳南江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正说之间头顶之上突然传来步履之声白玉梅一挥柔荑将壁上的松脂火炬煽熄。

    柳南江悄声问道:“上面看得见火光吗?”

    白玉梅道:“看不见但是嗅得着松脂的香味呀!睡吧!要是睡不着就想想那本书上的奥妙吧!”

    两人分头躺下。白玉梅因为日间为柳南江护法所以一躺下就传出均匀鼻息。柳南江精神饱满再也睡不着一时之间千头万绪一齐涌上了心头。

    洞壁上面的步履声还不时响起上面的人似乎徘徊不去。

    柳南江真想出洞去看看继而一想万一将白玉梅的的隐秘之所泄漏那就不妙了。因此打消了出洞探视的念头闭目默诵庄周南华的章句。

    这个天然洞窟在一片巍岩乱石中既不傍山也不临泉很少有人到此。

    而此时却有一个人在乱石堆上坐了下来脚下不停地踢着那些乱石块显示他此刻异常的心烦气燥焦灼不安。

    当然在山里转了两个昼夜别说“子午谷”连像一座山谷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处再加上腹饥口渴自然令人心烦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两日前和柳南江分手的凌菲。

    她原想跑到望鹿坡下的野橘林中去吃一个饱走到此处时实在太累就在乱石堆上歇了下来。

    坐了一刻她打算站起来要走了忽然在离她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掠过一道疾的影子。

    凌菲心中一动伏下了身子见到影子纵到一方巨石之上四下眺望似在辨别方向。

    凌菲见那影子很矮小猜想是个女子。那又是谁呢?莫非秦茹慧和柳南江分开了?

    想到这里她就离开了乱石堆慢条斯理地向那影子走去。

    今夜二十二下弦月尚未升起四野一片漆黑。但是借着微弱星光仍可辨物凌菲走过去那人自然看见了。不过他并没有走开反而在那方巨石上坐了下来。

    凌菲一纵身上了巨石才看清那人是个梳着朝天辫子的小僮正坐在地上大吃大喝对凌菲看也没有看一眼。

    凌菲正感口渴腹饥一见对方大吃大喝不禁淌下了口水因而开口叫道:“喂!你在吃什么?”

    那小僮这才回过头来应道:“吃卷饼喝山泉因何动问?”

    凌菲在他对面坐下道:“卖两张卷饼给我。”

    小懂一摇头道:“不卖。”

    凌菲娇叱道:“那我就要抢了。”

    小僮笑道:“用不着抢要吃尽管拿。”

    凌菲倒是想不到一笑道:“承你的情姑娘我不白吃人家的东西。”

    小撞笑道:“我也不能收你的银子因为这些卷饼不是花钱买的我怎能作无本生意。”

    凌菲失笑道:“原来你是偷来的。”

    一面说一面拿起一张卷饼在嘴里塞。

    小撞摇头晃脑地道:“所谓饥寒起盗心方才姑娘差点还要动抢呢!”

    凌菲不禁面上一热道:“你倒很会挖苦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僮应道:“我叫福儿。”

    凌菲想不到被他占了便宜去不过福儿逗人喜爱倒是真的。因而笑骂道:“别臭美了!

    我来问你你干什么营生?”

    福儿答道:“我是书僮不然我说话怎会这样文雅?”

    凌菲笑道:“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我看你不像书僮。”

    福儿嚷叫道:“谁还骗你?福儿为柳相公挑书箱谁不知道?”

    凌菲微微一怔道:“哪个柳相公?”

    福儿哈哈大笑道:“哪个柳相公!你问得真希罕鼎鼎大名的柳南江柳相公你都不认识?”

    凌菲真想大笑因为这个小僮真会逗人尤其是说起话来像个小老头。

    但她却没有笑出来语气淡然地道:“说说看如何算得上鼎鼎大名?”

    福儿霍地从地上跳起来指手划脚地道:“你听着!柳相公出身书香门第武林世家。

    文通五经六艺武晓兵书战策。挥笔成文洋洋万言倚马可得;动剑使万人难近其身。别看他貌相斯文温文儒雅上山擒虎易如反掌下河摸鱼一抓一条野起来还会放屁崩坑撒尿和泥……”

    凌菲差点笑得直不起腰连连叫道:“别逗人了我认识他。”

    福儿却一点也没有笑将凌菲看了又看才怪声怪气地道:“你认识他?你是第几个认识他的姑娘家?”

    凌菲娇叱地道:“什么第几个?认识他就行了。”

    福儿一本正经地道:“姑娘!小的要奉劝一句可别对柳相公着迷他样样都好就是不爱和姑娘家打交道。因为夫子曾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可将这句话背熟了。”

    凌菲笑骂道:“你这个小鬼!满口胡说八道换了别人你早就挨揍了。”

    福儿笑道:“姑娘吃了我的饼自然不会再打我了。”

    凌菲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上山来干什么?”

    福儿应道:“找柳相公呀!”

    凌罪心中一动却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找他干什么?”

    福儿道:“找他要钱吃饭呀!这样老是偷饼吃也不是办法万一被人抓着连柳相公的面子也要丢了那时我只有跳河洗澡啦!”

    凌菲心想:“看不出这个家伙倒是蛮狡猾的口风紧得很。”

    但是她肯定福儿找柳南江必有重要的事因而故作淡然之邑道:“柳相公到‘子午谷’去了。”

    一面说一面察看福儿的反应。

    福儿微微一怔道:“子午谷?!那是个什么地方?”

    凌菲问道:“你可曾听说过那个地方?”

    福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反问道:“子午谷可有招商旅店茶楼酒店?”

    凌菲沉下脸来叱喝道:“福儿!你少跟我装疯卖傻!我和柳相公是朋友有什么重要的事赶快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福儿讶然道:“姑娘这话可奇了!我装什么疯?卖什么傻了?”

    凌菲冷笑道:“你真是书僮吗?方才你纵上这块巨石的时候真是身轻如燕你以为我没有看见?”

    福儿摇头晃脑地道:“平日肩挑书箱走惯了一旦卸下书箱自然是身轻如燕啦!”

    凌菲冷叱道:“你再油嘴滑舌!当心姑娘我接你一顿。”

    福儿嬉皮笑脸地道:“你若动手打人就变成野丫头了!”

    凌菲想试试福儿的武功如何借此机会一掌向福儿的天灵盖上拍去。

    福儿并未左右躲闪只是将脑袋向脖子里缩。那如何躲得掉“拍”地一声拍个正着。

    “扑通”一声根儿向后栽倒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了。

    凌菲心头一驴顿时慌了手脚在她的想象中福儿一定会躲闪因此她不但出手快而且还用了三成内功。

    如果福儿真不会武功的话这一掌下去天灵盖一定粉碎了。

    她用手一探福儿的鼻息气若游丝几等于无。她又蹲下身子凑近面孔藉着星光去检视福儿的眼珠看看是否有救。

    福儿突然深深吸了一口长气霍地跳了起来飘退丈余。

    然后哇哇叫道:“我上当了。原想装死闻闻姑娘面上香粉味道的想不到却是一股臭汗。”

    凌菲不禁心头大骇这小家伙的天灵盖上硬碰硬地挨了一掌却一点损伤也没有他有多深厚的内力自可想见了。

    凌菲定住心神向福儿招招手道:“小兄弟!别说笑话我们说点正经的事。”

    福儿点点头道:“好!不过你不能再动手打人了。如果你喜欢打的话最好打轻点敲碎了脑袋瓜子就没有吃饭的家伙了。”

    说着又在凌菲的对面坐下。

    凌菲笑道:“小兄弟!真想不到你这样小的年纪竟然有一身好武功。”

    福儿笑道:“姑娘夸赞!”

    凌菲瞟了一眼道:“小兄弟!我看你不像个挑书箱的书僮。”

    福儿将头一偏道:“哪点不像?”

    凌菲道:“凭你的功力和身手。”

    福凡眉飞色舞地道:“当然跟着顶顶大名的柳相公自然也学到一点。”

    凌菲试探地道:“我看你和柳相公一定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

    福儿倏然沉下脸来道:“多嘴的媳妇不讨公婆疼姑娘要是不东问四间这猜那猜我倒愿意多和你聊聊。你看我可曾问过你贵姓大名?”

    凌菲柳眉一坚道:“谁叫你不问?我姓凌名菲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

    福儿“唔”了声接口道:“‘关中一龙’凌震霄的千金小姐。”

    凌菲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福儿振振有辞地道:“武林中姓凌而又能亮出字号来的有几个?除了凌晨霄那条龙谁又能生出你这一只彩凤?”

    凌菲笑道:“你倒真会捧人……”

    语气一顿道:“柳相公和秦茹慧一齐到‘子午谷’口去了。”

    福儿摇摇头道:“凌姑娘的消息可能不太正确吧?”

    凌菲语气肯定地道:“错不了!原来我们三个在一起的。八成是秦茹慧唆使柳相公将我赶走了然后他们两人联袂而往。”

    福儿摇头晃脑地道:“尽可放心!柳相公绝不会作厚此薄彼之事。”

    凌菲急得跺足道:“你看!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好像我是专门骗人的。”

    福儿连忙摇手道:“姑娘别急!我说话向来是有凭有据的。”

    语气一顿压低了声音接道:“昨晚秦范慧在杜曲东南十里之处着了冷老魔的道儿看样子是想以秦姑娘换回那把铁剑。”

    凌菲讶然道:“铁剑到了秦羽烈的手上?”

    福儿点点头道:“秦羽烈在大前天耍花招在冷老魔手里弄走了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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