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名家随笔精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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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梦后(2/2)

    也许寂寞使我变坏了。但它教会我如何思索。

    我尝窥域、揣测许多热爱世界的人,他们心里也有时感到寒冷吗?历史伸向无穷象根线,其间我们占有的是很小的一点。这看法是悲观的,但也许从之出发然后世上有可为的事吧。因为,以我的解释,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

    唉,“你不曾带着祝福的心想念我吗?”是谁曾向我吐露过这怨语呢,还是我向谁?是的,当我们只想念自己时,世界遂狭小了。

    我常半夜失眠,熟悉了许多夜里的声音,近来更增多一种乌啼。当它的同类都已在巢里梦稳,它却在黑天上飞鸣,有什么不平呢?

    我又常恨人一点不会歌啸,象大江之岸的芦苇,空对东去的怒涛。因之遂羡慕天颓。从前有人隔壁听姑妇二人围棋,精绝,次晨叩之,乃口谈而已。这故事引起我一个寂寞的黑夜的感觉。又有一位古代的隐遁者,常独自围棋,两手分运黑白子相攻伐。有时,唉,有时我真欲向自己作一次滔滔的雄辩了,而出语又欲低泣。

    春夏之交多风沙日,冥坐室内,想四壁以外都是荒漠。在万念灰灭时偏又远远地有所神往,仿佛天涯地角尚有一个牵系。古人云,“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使我老的倒是这北方岁月,偶有所思,遂愈觉迟暮了。

    一九三四年六月二十一日

    用一个热心惊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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