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突变生了假装平静和宽容的枣红公獒一口咬住了冈日森格的脖子。脖子尤其是喉咙是最最要害的地方长于厮杀的野兽都知道坚决保持着祖先野兽习惯的藏獒当然也知道。但知道应该是两方面的一是撕咬对方的脖子二是保护自己的脖子即使在两只本该敌对的野兽突然讲和并用互相闻闻鼻子的方式消除龃龉的时候它们中间的优秀者也决不会忘乎所以地放弃对自我的保护。枣红公獒是优秀者它用顺佯敌意的方式实施了攻击。冈日森格也是优秀者它其实早就猜到枣红公獒不会放过自己便用欲擒故纵的办法诱惑了对方的攻击然后一闪而逝脖子上相关命脉的筋肉奇迹般地躲开了锋利的牙刀脖子上无关痛痒的鬣毛奇迹般地团起来塞了对方一嘴。然后就是反击冈日森格的反击也是一口咬住对方的脖子。它咬住的不是鬣毛也不是一般的筋肉而是喉管一咬就很深钢牙仿佛被大锤打进去了直楔喉底然后就拼命甩动大头淋漓尽致地挥着它那异乎寻常的撕裂能力。
当身材魁梧的枣红公獒躺在地上抽搐着死去的时候马背上的麦政委惊呆了指着冈日森格说:“它怎么这么凶暴?它哪里是狗啊它比老虎还老虎。这可怎么办?这不是人杀狗是狗杀狗人杀了狗可以处分人狗杀了狗难道也要处分狗?”父亲说:“谁来处分它?它是前世在阿尼玛卿雪山上保护过修行僧人的雪山狮子人是不能动它的。能够处分它的还是它的同类就看冈日森格能不能遇上真正的对手了。”麦政委怜惜地看着枣红公獒说:“这么大的一只藏獒不到一分钟就被它咬死了还能有谁是它的对手呢?”父亲说:“但愿没有但愿它平安无事。”
冈日森格若无其事地站在枣红公獒的死尸旁边平静地望着远方比平时更显得温文尔雅。大黑獒那日走过去慰劳似的舔着它阔鼻上的血那不是它是血那是敌手的血可以说结束这场战斗它滴血未流。它卧了下来好像很累头耷拉着下巴支撑在弯曲的前腿上眼皮犯困似的忽闪了几下。了解它的父亲说:“你看它装得多像一副无辜受屈的样子。”说着来到马下走过去拍打着冈日森格说:“起来吧起来吧我们不会怪罪你。”冈日森格不起来头伏得更低了一眼一眼地瞟着前面。父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循着它的目光朝前看去看到一个牧人一声不吭地站在二十步远的地方。马上他就知道牧人叫仁钦次旦是枣红公獒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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