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国际风云人物丛书-铁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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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国际联系(2/2)

    最后,他们领我们走进一个较小的办公室,朱可夫将军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位矮胖麻脸的年老官员诸我们坐下,他自己则从一张桌子后面馒馒地站起来,走进隔壁房间去。

    一切都以惊人的速度发生着。这位官员不久就回来通知我们可以进去。我以为我们大概要穿过两三个办公室才能看到斯大林。可是我一开门,跨过门槛,就看见他从相连的一个小房间里走出来,通过那小房间的敞开的门可以看见一个大地球仪。莫洛托夫也在这里。他身体结实,面色苍白,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服,站在一张长会议桌后面。

    斯大林在屋子中央迎接我们。我第一个走近他,并介绍了自己。然后特尔基奇也照样做了,用军人的口气列举了他的全部职衔,并且咔嚓一声脚跟相碰。我们的主人对此回答——几乎是滑稽的——说:“斯大林。”我们也和莫洛托夫握了手,并在桌子旁边坐下。这样,莫洛托夫就坐在斯大林右侧,斯大林坐在桌子顶头,而特尔基奇、朱可夫将军和我则坐在左侧。

    这个房间不大,相当长,不够富丽堂皇,也没有什么陈设。墙角的一张不大大的桌子上方挂看列宁的像;在会议桌上面的均上,用相同的木框挂着苏沃洛夫和库图佐失的画像,它们很像是人们在乡下看到的五彩石印版画。

    而我们的主人则是最朴素的。斯大林穿着元帅服和软靴,除了在左胸佩带一个金星——苏联英雄勋章以外,就没有任何勋章了。他的举止毫无装腔作势的地方。这不是相片上或新闻片皇的那威风凛凛的斯大林——步态死板而从容不迫。他一刻也不闪着,不是玩弄他的烟斗(烟斗上有英国邓希尔公司的白点标记),就是用一支蓝钢笔在写着要讨论的主要问题的纸头上画圈子;当讨论的每一部分将近结束的时候就用斜线将它划掉。他在座位上很不安详,不断地把头摇来晃去。

    我还对别的一些方面感到惊奇:他的身材很矮小;体态不匀称。他的躯体又短又窄,四肢过长。他的左臂和左肩看来有,点不灵活。他有一个很大的肚子,头发稀少,但是还没有完全秃顶。他的脸色白皙,两颊带红。后来我知道,这种颜色是那些长期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的特征,在苏联高级干部中被称为“克里姆林宫气色”。他的牙齿是黑的,长得不整齐,并且向里凹。他的胡子既不密也不硬。可是他的头却长得不坏;它是一种平民的、农民的、家长式的头——长着一对黄眼睛,既粗暴又奸诈。

    他的口音也使我感到惊奇。人们可以听得出,他不是一个俄罗斯人。虽然如此,他的俄文词汇是丰富的,他的措辞很生动、多变化,充满了俄国的谚语和格言。后来我才知道,斯大林很熟悉俄罗斯文学——虽然只是俄罗斯的,而他在俄国范围以外的唯一真正的知识,是政治史的知识。

    有一点并不使我惊奇,那就是斯大林有幽默感——一种自以为是的粗鲁的幽默,但并非完全没有巧妙和深遵之处。他的反应迅速而敏锐——而且带结论性,这并不是说他不听完别人说的话,但显然他是不爱听长篇大论的。他与莫洛托夫的关系也很特殊。就像后来我证实的那样,他显然把后者看做是一位很亲密的伙伴。莫洛托夫是被斯大林用亲密的代名词“你”来称呼的唯一的政治局委员,这本身就有很大意义。因为必须记住,俄国人的客气的方式是用“您”的,即使在极亲密的朋友之间,这样称呼也是正常的。

    谈话是由斯大林开始的,他问我们对苏联的印象如何。我回答道:“我们高兴极了!”他接着说:“可是我们并不高兴,虽然我们正在尽力把俄国的事情搞得更好。”我牢记着斯大林用的是“俄国”这个字而不用苏联,这就表明他不仅在鼓舞俄罗斯民族主义,而且他本人也受到它的鼓舞,并且把他自己和它等同起来。

    但在当时我来不及去想这些事情,因为斯大林接下去谈到同南斯拉夫流亡政府的关系。他转过脸对莫洛托夫说:“难道我们不能设法骗取英国人承认铁托?铁托正在单独打德国人。”莫洛托夫微笑着——一种含有讥讽和自满的微笑,说道:“不,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完全了解南斯拉夫的发展情况。”我喜欢这种干脆、直截了当的作风,到那时为止,我在苏联官方人士中,特别是在苏联的宣传中,还没有碰到过这种作风。我感到我是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和一位用随便、公开的方式来处理实际问题的人在一起。无须解释,斯大林只是在自己人中间,即在对他效忠的嫡系人中间才会这样。

    虽然斯大林没有答应承认解放委员会为南斯拉夫临时政府,但是很显然,他是有意承认它的。对这个问题的讨论和他的立场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直接提出问题来;也就是说,如果苏联政府认为条件成熟,并且发展情况没有波折,苏联政府显然是愿意立刻这样做的,但须先由英国和苏联达成临时协议,再由解放委员会和南斯拉夫保皇政府达成协议。

    因此,这个问题还是悬而未决。必须等待时机拟订一个解决方案。但是,斯大林在给予南斯拉夫军队以援助的问题上采取了更积极的态度,以此来弥补承认的问题。

    当我提到20 万美元的贷款时,他把这叫做小事,说用这笔钱干不了什么,但又说这一款项可以立即拨给我们。当我说解放以后我们将偿还这笔贷款以及所有的武器和其他装备时,他真的生气了:“你侮辱我。你们是在流血,而你却要我开这些武器的价钱!我不是商人,我们都不是商人。你们和我们一样在为共同事业而战斗。我们有义务同你们分享我们的一切。”但是援助怎样运来呢?

    当时决定请求西方盟国在意大利建立一个苏联空军基地,从那里援助南斯拉夫游击队。斯大林说:“让我们试试看,我们将看到西方采取什么态度和他们准备给铁托多大的帮助。”我应当提一句,这样一个基地——包括10 架运输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就建立起来了。

    斯大林还解释道:“但是,用飞机恐怕不能给你们多大帮助。一支军队不能靠飞机来供应。你们已经是一支军队了。需要用船只来解决。而我们却没有船。我们的黑海舰队被消灭了。”朱可夫将军插进来说:“我们在远东有船。我们可以把它们调到黑海港口,装上武器和其他必需品。”斯大林粗暴地和断然地打断了他的话。从一个拘谨的、差不多像顽皮的小鬼似的人身上,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斯大林。“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精神正常吗?一个战争正在远东进行。有些人肯定是不会错过机会来去沉这些船的。真的,必须购买些船只。但是向谁去买?目前大家都缺乏船只。土耳其?土耳其人没有多少船,而且他们也决不会卖给我们。

    埃及?对了,我们可以从埃及买一些。埃及会卖的——埃及肯出卖任何东西,所以他们一定会卖船只给我们的。”是的,这就是真正的斯大林,他说话不是吞吞吐吐的。可是我在我们党内已经习惯于这样的事,所以在最后作出决定时我自己特别喜欢这种作风。

    朱可夫将军不声不响地敏捷地把斯大林的决定记下。但是购买船只和用苏联船只来供应南斯拉夫人这件事却从未实现。主要的原因无疑是东部战场上作战行动的发展——红军不久就进抵南斯拉夫边境,因而能够从陆上援助南斯拉夫。我认为当时斯大林要援助我们的意图是坚决的。

    这就是那次会谈的要点。

    顺便讲一下,斯大林表示有兴趣听听我对个别南斯拉夫政治家的意见。他问我对塞尔维亚农民党领袖、首任南斯拉夫驻莫斯科大使米兰·加夫里洛维奇的看法。我对他说:

    “一个精明的人。”斯大林好像自言自语地表示意见道:“不错,有些政治家认为精明强干是政治中的主要的东西——可是,加夫里洛维奇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笨人。”我又说:“他不是一个眼界宽阔的政治家,然而我认为不能把他说成笨人。”斯大林问起南斯拉夫国王彼得二世是在哪里找到妻子的。当我告诉他,彼得二世娶了一位希腊公主时,他调皮地转身说:“维亚契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要是你或我娶一个外国公主,怎么样?说不定会有些好处的。”莫洛托夫笑了,可是笑得拘谨,不发出大声来。

    最后,我向斯大林呈献我们的礼品。这些礼品现在看起来特别土气、寒碜。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显出轻视的样子。当他看到农民的凉鞋时,他喊起来:“拉普蒂!”——即俄文凉鞋的意思。至于步枪,他拉开栓并扳动枪机,掂了掂份量,然后说道:“我们的要轻些。”这次会见持续了约一小时。

    当我们离开克里姆林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伴随我们的军官显然发觉了我们的热烈心情。他高兴地望着我们,并设法用每句话来讨好我们。在一年的这个时候,北极光射到莫斯科来,一切东西都呈现出紫色并且微微发亮,这是一个不现实的世界,比我们一向在其中生活的世界更加美丽。

    不管怎样,这就是我的灵魂深处的感受。①但是,吉拉斯认为,与斯大林的另一次会见更有意义和更有趣味。时间是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前夕。这一次的通知也很神秘。苏方只是通知吉拉斯,让他到克里姆林宫去。当晚9 点钟左右,他们就把吉拉斯塞进汽车开到那里。

    代表团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还是上次斯大林接见的那座楼,但换了房间。在那里莫洛托夫正在准备动身。他一面穿大衣,一面告诉吉拉斯说,将和斯大林共进晚餐。

    莫洛托夫不是一位很健谈的人。他们上了一辆车。在汽车里莫洛托夫问吉拉斯除了俄文以外还会讲什么外国语。吉拉斯告诉他,还会文。然后谈到了南斯拉夫的组织问题。吉拉斯强调说,大战爆发时南斯拉夫党是非法的,并且人数较少——约1 万名党员,但都是由出类拔革的人组织起来的,“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布尔什维克党一样”。

    莫洛托夫反驳道:“你错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我们党处于非常弱小的状态,组织散漫,分散,党员人数很少。”他接着说,“我记得,在战争初期,我为了党的工作,是怎样从彼得格勒不合法地到莫斯科来的。我没有地方过夜,只好冒险住到列宁的妹妹那里!”汽车以相当快的速度向前疾驶——时速约60 英里,没有碰到什么交通阻碍。显然交通警多少认得出这辆汽车,因而让它通行无阻。车子驶出了莫斯科以后,开上一条柏油路。不久,车子来到了一个关卡的前面。坐在司机旁边的军官在挡风玻璃那里晃了晃一块小证章,于是警卫不要什么手续就放行了。右边的窗是放下来的。莫洛托夫怕吉拉斯因刮凤而感不适,就开始把车窗摇下来。这时吉拉斯注意到车窗的玻璃很厚。这是一辆防弹汽车。

    在那次晚餐以前约10 天左右,德国人对德瓦尔的南斯拉夫人民解放军最高司令部发动了袭击。苏联军事使团把这一情况详细地报告给了莫斯科。

    路上,莫洛托夫想知道吉拉斯对于由此而产生的局势有什么意见。他是十分注意听的,但毫无激动之色——尤其因为要得到真实的情况。

    车于行驶了约20 英里,拐弯抹角,最后停在一座不很大的别墅前面。它处于浓密的机树丛中。

    他们从门口一走进一间小客厅,斯大林就出现了——这次穿的是一身普通军衣,扣子一直到下巴,这是人们在他的战前的照片里所熟知的。这样打① 引自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的《同斯大林的谈话》,司徒协译。

    扮显得身材更矮小了,但也更简朴和随便了。他领吉拉斯等人进入一间小小的、令人惊奇的空无所有的书房——没有书,没有图片,只有光秃秃的木板墙。大家围着一张小书桌坐下来,于是斯大林立即开始询问关于南斯拉夫最高司令部德瓦尔被袭击的事件。

    斯大林激动地询问南斯拉夫最高司令部的下落,他喊叫道:“他们会饿死的!”吉拉斯竭力向他说明,这种事情决不会发生。

    “怎么不会?”斯大林接着说,“军人们被饥饿压倒有过多少次了!饥饿是每一支军队的可怕的敌人。”吉拉斯解释道:“那一带地方总是可以找到东西吃的。我们曾经处于坏得多的境况,但我们还是没有被饥饿压倒。”斯大林平静下来。

    他于是把话题转到送去援助物资的可能性问题。苏联战线距离那里还太远,无法用战斗机护送运输机。这一点使斯大林火了,他申斥那些飞行员:

    “他们是懦夫——不敢在白天飞行!懦夫,唉,懦夫!”莫洛托夫为飞行员进行了辩护。

    盟国早已同意在意大利建立一个苏联空军基地,以援助南斯拉夫的军队;斯大林强调了派运输机到那里去和加强基地活动的迫切性。

    为所抱的乐观情绪所鼓舞,斯大林谈起了南斯拉夫和盟国的关系,主要是和英国的关系。就在当时,在吉拉斯看来,南斯拉夫和英国的关系是斯大林同他会见的主要原因。

    斯大林又想起建无产阶级旅的事。“你们帽子上要红星做什么?形式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得到的东西,而你们——戴着红星!啊,红星是不必要的!”斯大林生气地喊道。

    吉拉斯又向他解释:“停止戴红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已经是一个传统,在我们的战士当中具有一定的意义。”斯大林又把话题转到与西方盟国的关系上去,他说:“也许你以为正因为我们是英国人的盟友,我们就忘记了他们是些什么人,忘记丘吉尔是个什么人。他们最高兴的是欺骗他们的盟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们经常欺骗俄国人和法国人。而丘吉尔呢?丘吉尔是这样一种人:如果你不当心他,他会从你的口袋里偷走一个戈比。真的,从你的日袋里偷走一个戈比!天哪,从你的口袋里偷走一个戈比!至于罗斯福呢?罗斯福不是这样。他只有大钱才伸手去掏。可是丘吉尔呢?丘吉尔——连一个戈比也要。”斯大林好几次着重谈到应当提防英国的情报机关和英国的口是心非,特别是小心铁托的生命。“他们就是干这件事的人:在一架飞机上杀死了西科尔斯基将军,然后干净利落地把那架飞机击落——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在这次会见中,斯大林不断重复这些警告。

    随后,斯大林又谈到同南斯拉夫保皇政府的关系问题。斯大林劝吉拉斯:

    “不要拒绝同苏巴塞奇举行会谈——一定不要拒绝。不要马上攻击他。让我们看看他要什么。和他谈谈。不能立刻承认你们。必须找到一个过渡的办法。

    你们应当和他谈谈,看看是否能设法和他取得妥协。”然后,斯大林请大家同进晚餐。在去餐厅的回廊里的一幅世界地图前面大家停下了,这幅地图的苏联部分涂着红色,这样一来,苏联部分看上去更为显眼,并且比不涂红色看起来更大。斯大林在苏联部分上挥舞着手,提到他刚刚讲过的那些反对英国人和美国人的话:“他们决不会接受这样一种概念,即有这么大一块地方是红颜色的,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吉拉斯提到:“苏联要是没有工业化,就不能保存它自己和进行这样一次战争。”斯大林接着说道:“正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同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吵了架。”在餐厅里,已经有两三个苏联高级官员在等候。

    在一间宽敞的餐厅里,长桌子的前半段摆满了银盘子,盛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每个人都自己拿吃的,围着空着的另一半桌子随意坐下。

    食物和酒的种类极多——主要是肉和烈性酒。但是其他一切都简单大方。斯大林不按铃,服务人员不进餐厅。

    这样的晚宴照例要持续6 个小时以上。大家一面慢慢地吃喝,一面漫无边际地交谈——从故事和奇闻到最严肃的政治问题,乃至哲学问题。

    斯大林对阿尔巴尼亚感到兴趣。“那里究竟在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是哪一种民族?”吉拉斯解释说:“从前斯拉夫人居住在那里的山谷里,因而有了斯拉夫的地名,后来在土耳其统治时期,阿尔巴尼亚人把斯拉夫人赶了出去。”斯大林顽皮地眨眨眼说:“我原来还希望阿尔巴尼亚人至少有一点斯拉夫的成份哩。”吉拉斯向斯大林叙述南斯拉夫的作战方式和战争的残酷性时,指出南斯拉夫游击队不收留德国俘虏,因为他们把所有的被俘的南斯拉夫人员全都杀害了。

    斯大林笑着插嘴说:“我们的一个士兵押运着一大批德国人,在途中他把他们全都杀了,只剩下一个。当他到达目的地时,人们问他:‘其余的都在哪里?’他说:‘我只是在执行总司令的命令,杀到最后一人——这就是最后一个。’”在谈话中,斯大林提到德国人说:“他们是一种古怪的民族,像绵羊一样。我小时候就记得,公羊往那里走,其余的羊都跟着走。我还记得,革命前我在德国的时候,一批出席代表大会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人迟到了,因为他们一定要等查票员来查验他们的票,或者诸如此类的原因。俄国人会做这样的事情吗?有人说得好:‘在德国不会有革命,因为否则就要踩着草地。’”斯大林要吉拉斯告诉他某些东西塞尔维亚文怎么说。自然,俄文和塞尔维亚文极为相近。“主啊,”斯大林叫道,“没有疑问了:是同一个民族。”吃饭时,大家还轮流讲笑话儿。吉拉斯讲的一个笑话引起了斯大林的喜欢。“一个土耳其人和一个门的内哥罗人在难得休战期间谈话。那个土耳其人不了解为什么门的内哥罗人经常打仗。门的内哥罗人回答道:‘为了抢劫。

    我们很穷,因此希望得到些战利品。你们作战又是为了什么呢?’土耳其人回答道:‘为了荣誉。’门的内哥罗人回答道:‘每个人都是为了他所没有的东西而战。’”斯大林大笑,他评论道:“主啊,这很深刻:每个人都是为了他所没有的东西而战。”莫洛托夫也笑了。

    斯大林把刚刚收到的两封电报让吉拉斯看。其中一封电报是丘吉尔拍来的。他告诉斯大林,在法国登陆将在次日开始。

    在告别的时候,吉拉斯又一次询问斯大林对于南斯拉夫党的工作有什么意见。斯大林答道:“不,我没有,你们自己最了解该怎么办。”那天晚宴结束要告别的时候,斯大林交给吉拉斯一把送给铁托的宝剑——最高苏维埃赠送的礼品。为了搭配这个堂皇高贵的礼品,吉拉斯在返国途中经过开罗时,添加了他自己的一份礼物:一副象牙做的棋子。

    对这次会晤,吉拉斯写道:

    “从斯大林别墅周围的枞树丛中,升起了一片雾和曙光。经历了又一个不眠的夜晚而疲倦的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在门口和我握手。汽车把我载入黎明,载入尚未苏醒的、浸在6 月的蓝色的烟雾和露水中的莫斯科。在我踏上俄国土地的时候有过的那种感觉重新出现了:从这块土地来看,世界毕竟不是那么大。有了斯大林,有了被认为最后将向人类揭示出社会和个人的真理的那种思想,世界也许不是不可征服的。

    “这是一个美梦——在战争的现实中的美梦。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要在现实和梦幻这二者之中断定哪一个更为真实,我今天也仍然不能……”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正是:使英求得辎重盛,使俄谋取袋中盈。

    西行涉海结盟友,东出越岭固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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