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国际风云人物丛书-铁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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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赴苏(2/2)

    作家后来回忆说:

    “乍一看,我觉得他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是大大地变了,完全、彻底地变了。他安祥。自信而质朴,正像那种已经消除了思想中的一切怀疑、意识到了自己使命的人。”他们谈了整整一夜。当时,克尔莱扎刚从意大利回来,他向铁托讲述了他所见到的法西斯主义的情况。

    作家又谈到了他老早就发现的铁托的“固执”脾气。铁托听罢,哈哈大笑后对作家说,他回到克罗地亚后,为一种不可抗拒的怀乡之情所驱使,回到了他的家乡库姆罗维茨村,尽管他的家已经不在那里,尽管有被人认出来的危险。铁托说,在黑暗之中,他站在旧居的几棵果树下,听着大吠和小溪潺潺的流淌声,闻着房舍中发出来的熟悉的气味,包括邻居的粪堆和马厩的气味。铁托说,他觉得一切都没有变——甚至溪中的死猫和一扇破门的嘎吱声都没有变。

    从克尔莱扎那里,铁托不仅了解到了革命文艺队伍的思想情绪和要求,而且了解了大量的社会现实情况。他们的友谊更加深厚。建国后,克尔莱扎一直是敢于向铁托直言的几个作家中的一个。

    铁托与密洛凡·吉拉斯的联系,代表了他与新一代革命者建立关系的一般情况。

    他早就听到了密洛凡·吉拉斯这个名字,并对他在大学生中开展的卓有成效的工作表示满意。他给吉拉斯发了一封信,让他速来萨格勒布,共商治党大计。

    当时,吉拉斯刚刚从监狱中被释放出来。他原先在贝尔格莱德大学任教,并在学生中开展党的工作。

    吉拉斯后来回忆当时的情况时说:

    早在1937 年,从萨格勒布来的消息说,中央委员会的一名委员要求从贝尔格莱德派去一个同志。那年冬天的大暴露几乎使整个贝尔格莱德的党组织荡然无存。只有一所大学幸免,没有一个人被捕。这是因为一位同志在警察面前表现得很英勇,他拒绝泄露他和这个大学的联系。我们之中只有少数人保存了下来。我是其中之一,因为在大逮捕时我正在监狱里。

    我乘火车到萨格勒布,一直防备是否有警察跟踪。我来到了预先安排好的地方——我们的一个同志音乐家帕夫勒·马尔科伐茨的房间里。我发现中央委员正在那里等我。他中等身材,消瘦但非常结实。他的面孔坚强而镇静,同时还有些亲切。他的眼睛是蓝色的、温和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地下工作习惯上是不请教姓名的。他问到我关于贝尔格莱德的情况。我向他报告了警察所做的一切。他安祥地听着,然后开始劝告我。

    说实话,他给我的劝告对我们在南斯拉夫的人来说是新鲜的。我们感到我们是生活在沉闷的、不可理解的环境中,你不屈不挠地工作,团结了一些人,建立了一个组织,突然间一次暴露放一网打尽。我们的同志遭到警察的酷刑,然后被关进监狱。少数幸存者又重新组织起来,又遇到同样的困难。尽管我们有这种经验,但是我们却不愿改变这种情况。

    这位中央委员解释了新的纲领,却从不提到他已悄悄地捣成碎粉的旧形式。他告诉我如何按照新的标准选择党的干部,那些工厂、车间、学校里受到信任的人。为了我们个人的安全,我们不应该再培养一小批已经是知名的人士。这个委员交给我们的任务并不困难,稍加努力就可以完成。离开以前,他告诉我中央委员会将搬到国内以便直接和人民接触。他并且告诉我说,青年领导必须建立,他要求我从大学里选这一个我认为最好的、不妥协的、头脑清楚的小伙子。

    我们分手时约定,我在一个短时期以后要同这个青年一道回到萨格勒布。在火车上我绞尽脑汁来回忆我从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我认为我一定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他。但是在什么地方呢?当火车经过斯雷姆斯卡密特罗维查时(那里有一个监狱),他闪过了我的脑海。莫萨·皮雅杰画过这个人的肖像,当他们一同在监狱里的时候。我模糊地回忆起皮雅杰曾经告诉我他是一个工人,名叫布罗兹。

    我来到贝尔格莱德,找到了亚历山大·兰科维奇一马尔科,他在监狱里关了6 年。

    我同我的同志们讨论派哪个青年到布罗兹那里去,我们决定派伊凡一洛拉·里巴尔,一个读法律的学生。他是一个异常聪明的青年,在大学里的员中颇享盛名。

    几天以后我回到萨格勒布,又遇见了布罗兹。在我们开始会谈以前,我对他说:

    “同志,我认识你。当你在监狱时,莫萨·皮雅杰给我看过他在列波格拉瓦给你画的肖像。他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布罗兹。我现在认出你来了。”铁托挥动着他的手笑了起来。

    铁托活动的中心是萨格勒布。这里的警察力量比贝尔格莱德弱得多,而这里的情况他十分熟悉。

    但萨格勒布的党组织被彻底捣垮了,铁托必须重新建立党的指挥中心。

    不过,铁托并没有急着把新班子组建起来。他决定等一等,等把警察可以利用来找到省委新领导的线索全部中断之后再说。在此情况下,铁托利用每一个部门的合法的工作形式进行工作,委任这些部门的领导,使他们直接与他本人进行联系,而暂不建立组织系统,如工会是合法的,铁托便指定某几个人组成工会委员会,在工人中开展党的工作。这一形式延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然后才组建了党的省委会。

    1937 年8 月1 日夜半时分,克罗地亚地区的19 名代表在铁托的主持下,在萨莫博尔郊外的一个树林里召开代表会议,选出了由12 名委员组成的克罗地亚中央委员会。所以称“中央委员会”,是在执行1934 年共产国际的决定。

    那时共产国际决定克罗地亚要成立独立的党组织。而这个委员会的领导工作,铁托交给了弗拉吉米尔·巴卡里奇。他的父亲作为法官,曾经审讯过铁托。

    其他地区的党组织的情况与克罗地亚不同,铁托根据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做法,逐步建立健全了党的组织系统。

    1937 年4 月,斯洛文尼亚已经成立了单独的党组织。新委员会成立之后,铁托便把领导这个委员会的重担交给了刚从莫斯科归来的爱德华·卡德尔。

    在贝尔格莱德,铁托把重任交给了密洛凡。古拉斯和兰科维奇。

    由吉拉斯和兰科维奇向铁托推荐的洛拉。里巴尔则掌管着人数最多、最活跃的共青团组织。而洛拉·里巴尔的助手,是伏克曼诺维奇(泰波)。

    铁托挑选这些人,具有两方面的意义;其一,任用他们要比任用那些在警察局挂了号的老党员使人放心;其二,他们没有宗派思想,少有地域观念。

    实际上这些人形成了未来以铁托为首的党的核心领导层的基础。

    这期间,共产国际交给南斯拉夫的重要任务,是组织南斯拉夫志愿人员赴西班牙,直接支援西班牙工人阶级反对佛朗哥的武装斗争。

    做这项工作,一是要招募人员,二是要募集资金,供志愿人员旅途之需,三是要组织派遣。招募工作并不困难。南斯拉夫人中,愿把西班牙当做反法西斯战场的大有人在。募集资金也不算困难。困难的是把这些志愿人员安全地送到西班牙。因为这些人员必须秘密遣送,而去那里的又是成千上万的大军。

    1937 年春,巴黎召开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学术展览会。这给志愿人员去西班牙提供了机会,许多知识分子都拿到了去巴黎的护照。持有护照,到了巴黎,到西班牙就没困难了。

    还有一条途径是供无法取得护照的人通过的,这就是先秘密经过奥地利,然后去瑞士,从瑞士到法国,从法国再到西班牙。这条路线充满了危险。

    他们一旦被外国警察发现,便被引渡回国。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监狱与鞭答。

    为完成这一任务,铁托尽了最大努力。他曾多次前往巴黎,亲自组织这项工作。

    这也充满了危险。有一次,铁托还险些被警察抓住。

    有一天,英王出访巴黎。为了加强警戒,警察在全市搜查所有嫌疑分子以及没有护照的外国人。这样,铁托不得不离开巴黎,以避锋芒。

    在他离开巴黎时,得到了一个新的护照。他有点大意,没有对护照进行认真检查就上了路,尤其他没有记牢护照上的名字。他非常疲倦,在车厢里睡了过去。火车离开斯特拉斯堡之后,希特勒的边防人员进入车厢,检查护照。铁托被叫醒后,便把护照递了过去。警察用德文问铁托的名字。

    铁托昏昏沉沉,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护照上的名字。

    “你的名字?”德国人开始愤怒了,又一次问。

    铁托还是想不起来。但他记得那是一个捷克人的名字。

    铁托急中生智,假装听不懂德语,于是用捷克语问身边的一个人:

    “警察需要什么?”“他问你的名字。”拖延起了作用。护照上的捷克名字终于出现在他的脑际:

    “哦,我叫……”他说出了那个名字。

    警察信以为真,以为铁托真的不懂德语,便怒气冲冲地嘟嚷了几句,在护照上加了章,把护照递给了铁托。

    这期间,从南斯拉夫去西班牙的志愿人员的数目急剧增加。高尔基奇认为,只从陆路派遣难以适应。于是,他决定从马赛搞一条船到南斯拉夫水域,用船把更多的人偷运过去。一次可以去上千人,这是一个颇有气魄的决策。

    高尔基奇把这项任务交由中央委员阿道夫·穆克来完成。

    穆克来自达尔马提亚,服务员出身。他愉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

    船从马赛开出后,不几天便到达南斯拉夫水域。最后,船只停泊在布德瓦附近离摄政王在米切尔的夏宫不远的海域。

    在南斯拉夫的陆上,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就绪。

    1000 余名志愿人员已在岸边集中隐蔽,他们大多是来自门的内哥罗和达尔马提亚的青年学生、工人和农民。

    黄昏时分,这条船发出了信号——这是预定好了的。信号发出后,船只按预定计划要驶向岸边,志愿人员则登上小船划过去。但是,天公不作美,也是应验了“天有不测风云”那句话,这天夜里偏偏起了大风。有道是海上无风三尺浪,这大风一起,海涛像小山一般在海上滚动,这船如何能靠得了岸?

    这样,指挥者只得推迟行动。

    行动推迟,对海上的船只倒无甚妨碍,但苦了在岸上等待的那1000 多名偷渡者。他们缺吃少喝,挤在一起,急得不亦乐乎——最后,终于有令下达:

    第二天实现登船计划。

    但当第二天夜幕降临、人们准备登船时,海湾里出现了警察的巡逻艇,而且巡逻艇拉开了警戒线。组织者们发现自己被警察包围了。

    穆克是水手打扮。警察登船时,他正在船头。在这之前,共产国际的一名工作人员曾劝穆克弃船跳水逃走。穆克没有那样干,共产国际那位工作人员跳水逃跑成功,穆克被捕。他供出了整个计划。岸上那1000 余人中一部分人逃脱,但大部分人落人警察法网,被夫入牢中。

    事实说明,这件事高尔基奇又干坏了。

    铁托则继续从陆路向西班牙派志愿人员。经铁托组织,大约有1500 名南斯拉夫人到达西班牙,其中有许多是知识分子。南斯拉夫人在西班牙遭受到惨重的牺牲。差不多有半数为共和国战死在疆场,300 余人受了伤。另外,战争失败后,返回的人中又有350 余人在越过法国边界时被送入集中营。但仍有300 余人逃回了南斯拉夫。这些人成了南斯拉夫的革命种子。他们之中,不少人成了南斯拉夫的文武官员,其中有24 人成为南斯拉夫人民军的将军,他们大多数成为铁托忠诚的革命伙伴。

    1937 年7 月底的某一天,铁托接到了中央委员斯雷膝·茹约维奇等人的一封信,写信人让铁托“从速”离开南斯拉夫前往中央所在地——巴黎。

    铁托反复捉摸了那封信。等待他的是机会还是险情?最后,他决定按信中说的,赶紧到巴黎去一趟。

    欲知铁托吉凶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正是:奉命急切俄都行,兢兢难解兄弟情。

    返国受命多少事,席不暇暖又登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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