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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悔心掸院
    忽听那老人冷笑一声说道:“你要我传授什么武功?”

    徐元平道:“晚辈想学那《达摩易筋经》上记载武学。”

    长老人摇摇头冷漠地一笑道:“你难道也想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尝受二十年面壁之苦吗?”

    徐元平心头一凛道:“什么?要二十年以上之久?”

    长老人忽然微微一笑这是徐元平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仔细看去不禁吃了一惊原来那长怪人的脸色竟是十分红润只因被长垂的白雪髯掩遮(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此刻他那张红润的脸上更觉光彩耀目眼神也闪动着欢愉的光辉显然似对自己在武学上的成就有着很大的满足和骄傲。忽然他像触了电流服脸上的欢愉之容立时隐去眼神中的光辉也随着消失。他长长叹息一声闭上双目说道:“那《达摩易筋经》上记载武学尽都是深奥无比的内家修炼之法别说二十年时间就是三十年苦思穷究也未必能够博通需知世间大成之事决无侥幸成功虽然偶有例外但却绝无仅有而且多属旁门之学失之偏激纵然学有所成日后必蒙其害老衲生平之中只见过一人从旁门别径之中修得大成而那人竟还是一个女人……”

    徐元平啊了一声道:“怎么难道当今武林之中真还有比老前辈武功高强之久不成……”

    忽然想到了自己目睹身历的悲惨往事那入不但武功绝高面且下手险辣无比半宵之间连伤十二个武林高手……”

    血淋淋的悲惨景象又从他记忆之中一幕幕展现脑际只觉胸中热血沸腾泪水夺眶而出。

    长老人举手挑着他头顶十分慈爱地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有着悲惨遭遇所以才到少林寺来偷那《达摩易筋经》想练成盖代无匹的武功以作报仇之用……不过这是一件毫无成功希望的事别说你根本就无法找到列为我们寺中三宝的《达摩易筋经》纵然探得它存放之处但以你那点本领。也无能偷窥到手千数百年以来也不知有多少黑道高手江湖豪客都在偷视那部《达摩易筋经》奇书可是千数百年之中却无一人能得到手……”

    徐元平道:“晚辈只想学得经上功夫以报血海深仇并未存什么逐鹿江湖争霸武林之愿……”

    长怪人道:“经上记载武功字字深奥博大单是求解经文就得费你三年以上的时间如想窥得门径修有所成至少要耗去你二十年的青春。”

    徐元平觉着那长怪人在短促的一瞬之间如同换了一个人股变的十分慈祥和蔼。

    只听那老人继续说道:“二十年不算很短那时你的仇人也许早已不在人间了。”

    徐元平道:“这么说来晚辈今生今世是永远无法报得大仇了。”

    长怪人沉吟一阵说道:“那《达摩易筋经》上记载的武功虽然渊博但并无克敌制胜的实用法门恐无法选择精要的密诀练习亦不能一鼓作气练成你这心愿只怕今生料难有得偿之日。”

    徐元平千里迢迢的赶来篙山少林寺目的就是为着那部真经如今听见那老人之言不禁心头一凉问道:“这么说来晚辈是无望修练那《达摩易筋经》上记载之学了。”

    长怪人道:“其实我们少林武学之中不少深远博大的武功你能学上几招实用手法她比你偷得那《达摩易筋经》好……”

    徐元平道:“晚辈的仇人乃当今黑道中第一位高手武功绝伦心狠手辣而且羽党无数智计百出……”

    怪老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老衲在这幽室之中度过六十年的时间已把《达摩易筋经》中记载的武学悟透但我自知本身武功并非天下第一我纵然不惜叛道私授只怕也末必一定能报得你大仇……”他忽然闭上双目换然住口默默沉思起来。

    徐元平惊愕地望着那沉思的老人心中十分惶恐他敏感的觉到眼下片刻的时光将是他整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关键可能得到天下武林人物梦想的《达摩易筋经》上乘武学真传也可能被那老人摒弃门外逐出幽室……

    忽听那老人一声悠长的叹息激动的神情逐渐的平复下来。缓缓的睁开双目庄严地说道:“六十年的时光变化江湖上早已把老衲忘去老衲也早和大千世界脱离只有一事耿耿于怀使我不能扫净灵台早登佛果……”

    这时忽闻钟鼓之声遥遥飘传而来打断那老人未完之言。

    徐元平细听那钟鼓之声紧促异常那老人刚刚平复的脸色陡然大变直待钟鼓声复归沉寂才黯然说道:“这是少林寺最紧急的集议信号寺中的长老和各殿院中的主持都将聚集在‘达摩院’内研究对付老衲之策。”

    徐元平道:“老前辈乃贵寺当今方丈师伯难道他们还真敢对付老前辈吗?”

    老人凄凉一笑道:“我们少林长幼之分虽然严格但掌门人的尊严却凌驾辈份之上刚才我出手太重打得他口中喷血此事乃大不应该之举只要他一声令下慧、元、百、天、“四代中高手都当群集这静院之中群攻老衲。”

    徐元平听得呆了一呆忖道:“少林寺中僧人不下数千之众四代高手何至百人如果一齐出手纵然是达摩重生也难抵敌看来这老人是凶多吉少了……”

    只听那长怪人呵呵一阵大笑道:“孩子咱们打一个赌好不好?”

    徐元平看他突然之间由紧张变得十分轻松心中甚是不解但口中却茫然应道:“老前辈吩咐晚辈焉敢不等不知要打什么赌?”

    长老人笑道:“咱们打这赌最是容易不过你先坐起来再说不迟。”

    徐元平听他言词轻松全不担忧生死之事这时不觉精神一振当下依言起身旁榻而坐。只见那长老人游目驰骋满室乱瞧原来他随口说出打赌之言事前并无深思这幽室之中空空四壁瞧来瞧去找不出可以用作打赌之物。徐元平却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望来瞧去看的什么?忽见那长老人左手轻轻在徐元平脸上一拂右手疾伸而出徐元平只觉一阵微风拂面而过视线被阻眼睛一黑。

    待他视力复常耳际已响起那老和尚哈哈大笑之声道:“这办法最是公平不过你猜猜我这双手之中拿的什么?”只见他两手紧合神色欢愉似是对这场打赌之事兴趣十分浓厚。

    徐元平微微一笑正待随口胡猜上一句忽见那老人脸上笑容一敛神情郑重地说道:

    “这场打赌关系甚大你如猜的不对我要立刻把你逐出此室那就别再想我传你武功了2”

    忽然急鼓三响钟声悠悠划空传入耳际装褒余音未绝静院围墙之外飘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大师兄身体可好小弟慧果来看你了。”

    长老人面色一变冷冷地答道:“我佛慈悲小兄身体粗安师弟几时回到寺中来了?”

    但听一声悠长叹息、划空而来长叹余音未绝人已到了幽室门外。徐元平定神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八旬老僧合掌垂神态甚是恭谨地说道:“小弟已回寺三日了。”

    长老人冷漠的望了当门而立的僧人一眼道:“师弟可奉了掌门人的令谕来擒拿我这个不成材的师兄吗?”

    不再理那老增却望着徐元平道:“如果你猜中老衲手中之物这场赌就算你胜了老衲当尽所能完成你的心愿。”

    徐元平本是极为聪明之八成败决定在一言之间不禁大感犹豫本来极为轻松的心情忽然间沉重起来仰脸沉思久久答不出话。慧果看师兄对自己神情冷漠心中甚是感伤想起昔年学艺之时得受师兄惠赐良多眼下他即将大祸临头自己却爱莫能助也许在掌门方丈的绿玉拂令之下自己还得亲自和师兄动手想到为难伤心之处不觉滴下来两点老泪悄然退走。

    徐元平双目转动不放过幽室中一草一木他想寻找出一些痕迹帮助他判断那老人双手合盖之物……

    突然一阵积尘落下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编幅振翼而去心中一动脱口说道:“老前辈手中可是一只编幅吗?”

    长怪人忽的全身一颤放开双手果然是一只编幅振翼飞走。

    徐元平见自己在无意中胜了这场赌赛心中暗自庆充欢愉之情形露于色。转脸看那长怪人只见他脸上流露着极为奇异的神情双掌合十喃喃祈祷而且声音极微徐元平坐在身侧就听不出说的什么。

    他放下合十当胞的双手笑道:“前因絮果强他不得你既然胜得我们这场打赌快请说出条件老衲自当尽力而为时光无多寸阴宝贵老衲只能尽其在我成败要看你的才智造化了。”

    徐元平亦知这座静院幽室即将受到少林寺群增围攻他那两句时光无多光阴宝贵的话正为此放当即答道:“弟子想学那《达摩易筋经》上乘内功心法!”

    长老人忽的脸色一沉道:“我是打赌输给你的武功咱们可毫无师徒关系日后作出道江湖尽可以赢得武功真象示人但不能说你是少林门下弟子。”

    徐元平微微一怔正想以师伦大道相辩但见对方神态庄肃言似出衷而忽然心中一动付道:是了想这等冠绝武林的少林秘技岂能随便授我如认他作师必得受了少林派中门规限制也许少林派门规之中有着小能随意传授门下绝技的限制……徐元平心念一转道:“晚辈当谨记老前辈相诚之言。”

    长怪人脸色大见缓和微微一笑道:“咱们再打一个赌好也不好?”

    徐元平一皱眉头忖道:“怎么这位老师这等爱赌我刚才只是一时侥幸胜他再赌一次必败无疑难道他又改变心意不愿以绝技相接要借重赌毁诺不成?“因他毫无致胜把握一时间沉吟不语。”

    只见那长怪人哈哈一笑道:“小相越不要多疑刚才咱们赌的是相传武功之事老衲既然输给了你自然不能借重赌毁诺当尽我所能以数十年修为掸功相授。”

    “但因咱们没有师徒之情老衲也不能强令你替我办事咱们最好是再赌上一赌如果你再胜了老衲除传授武功之外还送你一件至宝助你复仇之用如果老衲胜了只请你代我寻访一个人的下落告诉他老衲的诸般经过……我怫慈悲请恕弟子罪过。”说至此处倏然一佣双目庄肃神情中溢露出无限凄凉。

    徐元平虽不知他要寻找什么人但见他那种异样的神情想那人定然和他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当下接道:“这等容易的事何需打赌;只望老前辈告诉晚辈那人住处姓名;晚辈如能活着出了少林寺就先去找他。”

    长怪人摇摇头接道:“老衲生平无求于人岂能在古稀之年破此禁例此赌非打不可。”

    徐元平做做一笑道:“既是如此当请命题。”

    长怪人道:“始才由老衲出题这一次该由小擅越了。”

    徐元平略一沉思探手入怀摸出两枚铜钱笑道:“晚辈子中现有两枚铜钱我把这两枚铜钱放入衣袋暗扣手中老前辈猜猜晚辈手中扣着几枚如果猜中就算老前辈赢了。”

    长怪人笑道:“很好这办法也很公平咱们快些开始。”说罢闭目静坐。

    徐元平本存故意相让之心以他那等目力;只要一看自己攒钱的右手形态定可猜得出来哪知他竟闭目不看不禁心头大急。忽然心中一动在右手扣钱之时故意使两钱轻微触撞出极细小的声音心想对方精深内功定可闻得目己手中是两枚铜钱当下从衣袋之中取出在手在木榻上一放道:“老前辈请猜。”长怪人眼未睁开口已叫道:“一枚。”

    徐元平心头一跳急道:“晚袭输了;老前辈猜的不错……”他在说话之时已急收右手想把手中两枚制线放回一枚火袋中。

    哪知长怪人比他还快左手一伸已如住他右手脉门徐元平只觉右臂一麻紧握的右手不自主松开两权制钱一齐滚落地上。

    长怪人神情一变叹道:“小擅主存心忠厚老衲却弄七成拙……”他松了扣制徐元平右婉的庄子接道:“天意如此小擅越也不必为此抱憾快清凝神调息扫除心中杂念听老衲讲授《达摩易筋经》上记载的易筋、洗体、无上心法要诀。”

    说话之间举起右掌轻按在徐元平“天灵穴”上。

    但觉一股热流由顶门直向全身散去全身真气受那热流。催立刻回聚丹田气聚身凝忽觉心境空明如洗百念俱消。

    只听那长怪人说道:“五心向天万念集一导引吐纳功诸关节筋力易技转衰为壮……”忽闻静院之外钟声大作佛号震耳徐元平不自觉心神一分。

    长怪人缓缓放下按在徐元平“天灵穴”上右手叹道:“慧、元、百、天四代高手已群集静院之外看来是难免一场搏斗小檀越如不能在掌风刀光之下镇静心神老衲纵有倾囊相授之心只怕你也难获半点裨益。”

    徐元平急道:“老前辈但请放心纵然刀剑相加晚辈亦自能保持镇静。”

    长怪人叹道:“你虽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但未必有心分两用之能一面拒敌一面听我讲说那《达摩易筋经》的心法要诀老衲乃少林门下弟子不便亲自出手和同门搏斗势非借助体汉拿拒敌不可你只要略有失措或是误听了经文要诀不但老衲心血白费你也得终生蒙受其害。”

    忽然间钟声舞扫沉寂静院外飘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少林寺三十二代掌门方丈率慧、元、百、天四代弟子亲访‘海心掸院”弟子奉谕传命敬请慧空帅祖迎接掌门法驾。”

    长怪人轻叹一声道:“老衲这佛门法号已六十年未闻人呼叫了。”

    徐元平啊了声道:“那慧空法号就是老前辈吗?”

    夜他记忆之中似乎听人说过慧空二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但这慧空二字却在他脑海中留着很深的印象。

    只听慧空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请恕老僧身罗先师刑具无法迎接掌门人的大驾。”

    片刻工后静院外洪亮的声音重又响起道:“掌门人已以绿玉拂令解除慧空师祖身受三十代掌门祖师加诸刑具召请师祖迎驾。”

    慧空双掌当胸一合就木榻盘坐躬身答道:“老僧不敢擅除先师加身刑具只有就榻恭迎掌门人的大驾了。”

    只听静室外砰然一声巨震深锁了“海心掉院”六十年的两扇水门已被震的片片破裂。

    慧空脸色一变低声对徐元平道:“小檀越快些收敛心神勿为眼前形势所动听老衲讲解《达摩易筋经》内容要诀。”

    徐元平转眼一瞥只见群僧鱼贯的由两扇碎裂的院门拥入最先几人已快近幽室后面仍不断有人拥人声势浩大触目像心。

    意空一举右掌轻拍在他后背的“命门穴”上怒道:“还不快收敛心神当真要老袖白费一场心血吗?”

    徐元平心头一凛慌忙闭上双目凝神内视摒绝杂念。

    他心神还未完全走下耳际响起慧空细微的声音:闭目定心因精练气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十二重楼凝神还虚虚化三花聚顶。要知《达摩易筋经》文(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句句含意博大字字深奥费解意空一口气诵完了第一章经文之后又逐句分解给徐元平听一面又指点他实用法门。

    徐元平本有很好的内功基础人又聪明绝伦原文虽难了解但经慧空一再解说已大部能于领悟有几处绝难知其所以但却把实用秘诀字字句句默记心中……

    忽然有两只粗壮的手臂疾伸而出抓住了徐元平左右双碗的脉门要穴。原来两人都把精神集中经文之上一个在用心索求原义解说的方法一个在神凝意会的默记经文及各种实用法门秘诀竟不知有人到了身恻。睁眼看去只见两个身披灰袍的人分停两侧一人扣着他一只手腕。

    但闻右面一僧冷笑道:“小檀越胆子不少竟敢擅闻本寺禁区……”这和尚话还未完徐元平突觉一双手猛触后背他已连番得慧空内力相助克敌有了经验暗中一提真气两臂突然一收一推只听二僧同时一声闷哼吃他借助慧空内家反弹之力把两个和尚一齐弹退数步跌在地上。

    放眼向门外望去只见元通大师手捧着绿玉佛杖肃容而立左侧站着一个古稀开外白眉垂遮服险的老僧正是昨宵相遇指点他来这“悔心掸院”的老和尚。

    右面一个八旬上下身着灰色僧袍僧人乃是刚才还来这“侮心掸院”探望慧空的慧果。元通大师身后并肩站着四个五旬开外的和尚披着一色的深红袈裟几人脸上都隐隐泛现怒意。此外尚有三排行列十分整齐的和尚分站在元通大师四周这正是少林寺元、百、天三代弟子中的高手。

    只见元通大师冷漠一笑道:“少林寺三十二代掌门人元通拜见师伯”。说完话合掌躬身一礼。

    慧空闻言合掌一笑道:“罢了老僧担当不起。”

    元通身侧的慧因、慧果同时向前一上步拜伏地上道:“慧因、慧果叩见师兄。”

    慧空一摆手笑道:“先师亲手把我幽禁这‘侮心掸院’之时你们都是亲自所见是也不是?”

    慧因、慧果齐声答道:“当时先师正在盛怒之下弟等未敢饶舌求情致使师兄受了六十年……”

    蒙空微微一笑截住了两人的话道:“师伦大道岂敢背叛先师纵然对小兄处罚过重一些但小兄并无拖恨先师之心。”

    慧因叹道:“二师兄接掌门之后我和慧果、慧生两位师弟也曾恳求二师兄请传绿玉拂令解除大师兄身罗先师刑具但因二师兄顾着先师明训不敢惜传绿玉拂令伤损先师尊严……”

    慧空忽然放声一阵哈哈大笑道:“先师对小兄爱之甚切故亦责之甚深二师弟不请传绿工拂令以解先师加诸小兄身上刑具正是他尊敬先师之处自是难以怪他……小兄在这幽室之中度过了六十年的岁月早已忘记人间一切恩怨事物今生今世不愿再出此室一步……”突然双目圆睁两道冷电般的眼神直逼元通脸上接道:“令师在传你接掌门户之时可有什么遗言告诉你吗?”

    元通脸色微微一变道:“先师圆寂之前只传了弟子绿玉佛杖。”

    慧空冷笑一声道:“你师祖在传体师父接掌门户之时你是否在场?”元通道:“弟子得蒙师祖恩典特允留侍在场。”

    慧空道:“你既然守在身恻定然闻得了体师祖遗言?”

    元通微微一沉思斩钉截铁般地答道:“师祖道行深远在利那之间除了手传先师绿玉佛杖之外并无一句遗言。”

    慧空凄然一笑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元通道:“弟子怎敢欺骗长辈。”

    慧空忽然长笑一声。长垂须嗦嗦抖颤良久之后才黯然一叹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当真是先师把我忘了不成?”

    慧因目睹慧空激动之情心中大感诧异接口问道:“师兄有什么难言隐衷或未完心愿望能借此时机告诉我们小弟自当竟尽全力成全师兄。”言下之意不谙告诉慧空时光无多。他在指示徐元平来这“悔心排院”之时只望借他之手除去师兄身加刑具相携逃走哪知事情变化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慧空既未逃走掌门方丈又亲自请了绿玉佛权查究拿人竟至演变成这等骑虎难下的悲惨局面。慧因辈份虽高但也不敢抗违绿玉拂令那不但大背历代祖师训戒门规且将为少林派中千古罪人要受尽后辈弟子唾弃责骂……

    只听慧空冷笑一声道:“先师加刑于我之时曾把这‘海心掸院’划列为咱们少林寺中禁地凡是本寺中弟子门人均不得擅自涉入一步。元通师侄虽是掌门之尊但也不能违犯师祖禁令谕震碎深锁了‘侮心掉院’六十年的院门……”他突然变得声色俱厉地喝道:

    “那院门之上贴有本寺第三十代掌门方丈的亲笔佛谕凡是本门中弟子胆敢出手震碎院门的己犯了欺师灭祖的戒律。”

    慧空言来如洪钟震耳双目神光炯炯迫人冲入群僧一个个脸上变色。

    元通微微一征之后突然怒道:“弟子既承历代师祖恩泽。按掌少林派三十二代门户自然不能闭目不问本派重大之事。

    师伯倚仗辈份尊崇藐视弟子职权抗拒绿玉拂令维护外人打伤弟子随身护法开创本派前所未有的犯例迫得弟子召集寺主长老以及各院主持集议达摩院研究本派各项戒规经各位长老及各院主持研究结论师帕以带罪之身又连犯派中四款规律单是抗拒绿玉拂令一项已是律应自绝历代先师灵位之前现下当着本派慧、元、百、天四辈弟子仍敢大言吓阻抗拒掌门之命无事生非妄图以委过历代尊长其情可悲其心可洗。”

    慧空大喝一声:“往口!”声如骤焦雷只震得屋摇瓦落。

    慧因一绒长垂眼睑的白眉叹息一声接道:“老衲以寺中长老身份请求掌门人暂息雷霆之怒慧空乃现下本寺辈份最尊长老先师虽把他囚禁这‘海心排院’但并无逐出门培他仍然身属本派中人我派素重尊长望能听完他中诉之言其间或有隐情也未可知。”。

    元通心中虽然不悦但因慧因辈份崇高武功卓绝为少林寺当代第一高手不敢不弹让几分当下按住心头怒火微微一笑道:“师叔之命弟子焉敢不遵师叔如觉慧空师伯之所作所为还有商量余地但请提出弟子当恭聆教言。”

    言词虽然婉转但含意却极尖锐只听得慧因双颊热满脸泛红。要知他素乃受弟子辈尊崇敬仰之人数十年从未有人敢对他说过一句讥讽之言。现下当着这多晚辈之面受元通一顿讥讽心中大感难过。

    但他究竟是修养甚深之八淡淡一笑合掌对慧空说道:“小弟已求得掌门方丈慈悲师兄有什么话请决说出。”

    慧空黯然一叹道:“此事已深藏小兄内心四十寒暑迄今仍然难解疑窦难道先师在道成圆寂之时真的改变了心意不成……”他仰脸忖思了一阵接道:“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但事关咱们少林派在江湖清誉威望不说也罢……”

    慧果听揖微微一怔难道师父指传二师兄接掌门户一事真还有什么内幕不成道:

    “师兄忍受了六十年因居之苦不肯背违本派戒律逃离‘悔心掸院’。此刻更不宜抗拒绿玉拂令使清誉毁于一旦。”

    慧空被他一番话勾起了深藏在心中数十年的创痛当下长叹一声道:“两位师弟既然这等苦苦追问我如坚持不说势将召致本派中后辈弟子怀疑之心。”他又黯然叹息一声接道:“先师在囚禁小兄之时曾经面告小兄要我借在‘侮心掸院’二十年的面壁岁月一面悔悟旧错一面参悟《达摩易筋经》文……”话至此处焕然住四。那长垂面门的白之中突然暴射出两道动人魂魄的神光声音也转趋严厉接道:“慧因慧果你们往前走上几步。”慧因、慧果相对望了一眼依言向前走了几步。

    慧空凄凉一笑声音变的冷漠地说道:“师父圆寂之时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慧因道:“小弟当时已奉师命远行南海弥陀山不在寺中。”

    慧果道:“阿弥陀佛小弟其时正行脚关外未能随侍身侧。”

    慧空犹豫了半晌工夫才颤抖地说道:“我怀疑师父的……”说到‘的’时倏然住口但见那长垂的雪皓髯不停抖颤显然他在用力克制着剧烈的激动。元通的股由红润变成了铁青之色但他仍能控制着暴起的怒火回头望着环绕的群僧严肃地说道:“自我达摩祖师手创我少林派迄今已历三十二代贫增无能无德实不足领导群伦接掌我派三十二代门户只因先师慈命难违不得不勉力应命得承诺位师叔、师弟大力匡扶十余年来尚未有重大事故生……哪知祸生萧培变起时腋我派当今辈份最尊武功最强的慧空大师不但连番抗拒本座之命而且不惜犯触先祖手订禁规袒护外人打伤本座护法弟子藐视绿玉拂令现下竟又敢妄图委过逝去算长以困惑乱众心本座身为掌门自难坐视……”

    只听群增哄然说道:“慧空既然连番触犯本派戒规律法难容。掌门人应即传令谕依其所犯戒规惩处以清门户。”

    元通点头一笑道:“达摩院元泰大师请率贵院上座四大弟子擒拿叛徒慧空复命。”

    只见站在元通大师身后四最左一僧人合掌答道:“达摩院主持元泰敬领掌门法谕。”

    僧袍挥动微风讽然轻飘飘落在幽室门口躬身对幽室中慧空一礼道:“弟子奉了掌门法谕擒拿师伯请恕弟子放肆了。”说完左掌一挥立时有四个三句上下的伟健僧人从群僧队中跃出。

    但闻慧空放声一阵大笑道:“这座幽室已经先师划为禁地本派弟子均应一体遵守哪个敢擅人士步立即将受严惩。”

    元泰沉声喝道:“师怕连番拉违掌门令谕已是触犯本派戒规之人抗违师伯之命已算不得冒犯尊长。”说话之间已然潜运真力双学护身直向慧空扑去。

    慧空右手抵在徐元平背心之上低声说道:“快些收敛心神拒敌一面听我用传音入密法讲解《达摩易筋经》文时间无多成败全要看你的才智了。”

    话刚说完徐元平已觉一股真气由丹田直冲上来左掌一挥疾向元泰击去他掌势出手耳际已响起了细微但极清晰的声音道:“易施洗髓篇大盈若亏大成若缺……”

    元泰双脚还未落着实地忽感一般强猛绝伦的潜势直逼过来他乃元字辈中三大高手之一内功基础深厚身兼一十二种少林绝技当下吐气出声护胸双掌猛然平推而出硬向撞击而来的潜力迎去。双方劈出内力一触立时卷起了一阵旋风地上积存尘土吃那狂飓卷起满室飞尘弥目难降。

    徐元平伯元泰惜那弥目飞尘欺近身侧右掌紧随劈出掌力过处飞尘滚滚直向元泰停身之处撞击过去。元泰功力虽然深厚但他如何能挡得住慧空借用徐元平双掌所出的劈空掌力第二一掌虽被他勉强接住但已被震得血翻气涌如何还有余力接挡这第二次袭来掌风。

    但觉一股凌厉绝伦的潜力挟着呼啸之声排山倒海一般击过来不禁心头大骇正待闪身退避忽感身后又是一股强力撞到只得疾向房侧一让。

    耳际间只听到一声:“阿弥陀佛。”两股极强的劈空劲力已然触接一起狂飓暴起屋动培摇砖落瓦滚声中五个伸臂相连的灰袍和尚一齐冲入幽室。原来元通大师心知元素难以挡得慧空雄浑无比的劈空掌力是以在元泰纵身冲入幽室之后立时又下令监修院中五位监行长老一齐入室相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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